96 一朵坚强的向日葵
义工黄磊,没有离开。他还在苏小雅的ICU里面。他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审视了苏小雅好一会,才轻轻的问:
“苏小姐,你觉得好点了吗?你不可以这么激动,也不可以继续这样的行为,否则你真的会马上死掉!”
被死死绑住,无法挣扎的苏小雅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出声。
黄磊把遮盖在苏小雅身上的棉被轻轻拖到她脖子的位置,很温柔的、很有礼貌的又说:“我可以对你说说我妹妹的故事吗?如果你愿意听,我想讲。”
苏小雅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同样她也没有作出可以或者不允许的其他的举动。见苏小雅还是没有出声,黄磊继续说着:
“生命真是一件无常的事,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烦恼。工作上,父母,家庭,爱人等等。我,最大的烦恼就是我的妹妹。我最亲爱的妹妹,我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我的妹妹,她的烦恼应该是健康。
我想,你刚才那么激动,应该也是和我的妹妹的想法一样。你现在最大的烦恼,应该也是健康。”
苏小雅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出声。可是,她左边的眼角却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一滴泪珠。
“我妹妹她从7岁开始开刀。7岁那年,她患了罕见的“右肠骨纤维化”,进行了第一次手术。11岁脚疾复发,进行第二次手术。12岁又进行第三次手术。16岁,医生对脚疾束手无策,她开始依赖止痛药生活。24岁切除了肝脏左叶。去年她25岁,医生宣布:她可能活不到30岁。因为她的癌细胞在大幅扩散。
她每天都是过着药味、消毒水味以及‘刀光剑影’的生活,但是,她还坚强的活着。她经常在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像向日葵一样朝着我笑,对我说:‘哥。加油!’。
她17岁开始,经常在医院里帮助身边的人。我,也因为她,从事了这份工作。
我为她每天坚强的活着,而感到骄傲。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苦艰难,她都没有被打倒过。哪怕她刚准备进手术室,或者刚从手术室出来,她都同样对着我们微笑。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生。当然,她也曾经伤心,也曾绝望。怨过,也恨过……
在她的以往的日记中,她问过上帝,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年纪小小的,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去承担这些如此难以承受的痛?
多少个深夜里,她可能也是流着眼泪,无语问苍天。人生有许多事,没有标准答案。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无解”。
许多年后的今天,她病的越来越严重。她还是微笑,她常说:‘我抬头望着上帝,他正微笑地看着我。上帝说:因为他知道我够勇敢,因为知道我办得到,因为我是他最棒的骄傲,所以他将神圣的使命赋予我,而我做的非常好。’
她还说:‘听完了上帝的话。她开心的哭了。即使是多么的心酸痛苦,那么多的沮丧绝望,一切她都要撑过来。那个曾经胆怯害怕的她已不复回。’
现在的她,坚强而美丽。
苏小姐,别放弃。SARS并不可怕。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非典。你一定也会如我妹妹一样坚强。
死亡并不是烦恼最好的出口,或者死亡可以解决眼前的痛苦,但谁又知道死后的世界?自杀,真的解决不了问题。医院里,无数的人,都是拖着病弱的身体。可是,大家都是乖乖的配合医生,不放弃任何可以继续活着的机会。
……
苏小姐,你一定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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