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和刘丰吵架了？”

  周萍在电话那头问道。

  “姐，你班上好请假吗？”

  周静没回答周萍，自顾自地问道。

  “周末我过去行吗？”

  “……行。”

  周静犹豫了一下答应道。

  “出什么事了？”

  周萍不放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

  “哭了？”

  “没……有点感冒。”

  “两口子吵架很正常，别往心里去，你管好自己和孩子，刘丰说什么，只当放屁。”

  “嗯，我知道。”

  “好好的，我周末就过去。”

  “嗯。”

  ……

  周静回到家的时候，快晚上七点了，刘丰不在家。

  周静脱下外套，换好拖鞋，直接去卧室上床躺下了。

  哭了一通，又走了这么久，周静觉得身体到了极限。

  周静很累，她想睡觉，可这时候的肚子里的孩子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周静用手触摸着肚子，在凸起的地方慢慢摩挲着，一会儿那个地方就平复下去，另一个地方却又鼓了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在和周静隔着肚皮做游戏。

  今天的胎动特别频繁，或许是里面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想法了吧，想到这里，周静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刚才在外面走，周静记起了好多事情，九九年，周静记得刘丰染回性病也是那一年。

  家里有老婆，还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租房子，还要去洗浴中心找小姐，这是什么样的人渣才能干出来的事？

  在回来的路上，周静做了一个决定，去做掉孩子，和刘丰离婚，这辈子周静都不愿意再看见刘丰这个人，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牵扯。

  只是可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周静一边想一边哭，肚子里的孩子动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静睡过去了，然后被一阵开门声吵醒。

  刘丰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刘丰一进门，就换好拖鞋走进卧室问周静。

  黑暗中，周静没吭声，刘丰打开卧室的灯，周静猛地被光照着，不适应，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你去哪儿了？”

  刘丰走到床边，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周静转过身去，还是没理刘丰。

  “二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两口子往这赶呢，可能一会儿就到。”

  刘丰说道。

  刘丰的二哥家已经买车了，家里有事，都是他开车。

  刘丰三兄弟团结，遇事都听老大刘民的，这一次，不只是因为刘兆有车，而是派刘兆两口子打前站，如果不行，老大两口子就会来，分成两拨，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事情不至于一次就说死了，有个缓和的机会。

  刘民听说老三在外面有女人的事，知道这事不好劝，尤其是老三媳妇怀孕七八个月了，弄不好孩子就会麻烦。

  所以，老大刘民特别慎重。

  “你吃饭了吗，我去做饭。”

  刘丰继续说道。

  周静背对着刘丰，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唉。”

  周静听见刘丰叹了一口气，从卧室出去了。

  ……

  等刘丰端着一碗清水面条荷包蛋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周静已经睡着了。

  刘丰把盛面条的碗放在床头橱上，从卧室退出来，还轻轻地把卧室门带上了。

  刘兆两口子来的时候，晚上八点半了。

  “老三，咋回事？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你在外面瞎鼓捣啥？”

  刘兆一进门就说刘丰。

  “……”

  刘丰没说话，他把刘兆和岳红让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周呢？”

  刘兆看了看屋里问道。

  “睡着了。”

  刘丰说道。

  “……老三，说说，咋回事？”

  刘兆放低了声音说道。

  “……三年前的事了，租了个房子……没想到搬家把那个租房合同扒拉出来了。”

  刘丰说道。

  “你和那个女的还有来往？”

  “没有没有。”

  听刘兆这么问，刘丰忙不迭地回答。

  “……合同呢？”

  刘兆问道。

  刘丰连忙去玄关，从周静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份租房合同递给刘兆。

  刘兆看了看，埋怨道：“你干这种事情，怎么能留下文字性的东西？还留到现在？”

  “……我都忘了放哪儿。”

  “赶紧撕了。”

  刘兆说完，把合同递给刘丰，刘丰接到手里，几把撕个粉碎。

  “还有别的东西吗？”

  刘兆问道。

  “没有了。”

  “你好好想想！”

  “没有了，真没有了。”

  刘丰说道。

  “她现在怀着孩子，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哄哄，这时候别出什么事。”

  “我知道。”

  ……

  卧室里，周静躺在那里，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刘兆和岳红从一进门周静就醒了，刘兆和刘丰在客厅说的话，周静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那个，二哥二嫂来了。”

  刘丰来卧室打开灯，站在床边对周静说道。

  “……”

  周静转过身，用手撑着床，想要起来，刘丰赶紧上前帮忙。

  刘丰和周静从卧室出来，岳红立马起身迎了过去。

  “小周，来，过来坐。”

  岳红殷勤地扶着周静在沙发上坐好。

  “二哥，二嫂，还让你们跑一趟。”

  周静客气道。

  “这不是应该的吗？当弟弟的犯了错，老母亲年龄大了，不就是这当哥哥的过来收拾他吗？”

  刘兆笑着说道。

  “……”

  周静没说话。

  “小周，刚才我说老三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老三也知道错了，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两个人早就没来往了，你看你和老三这日子，也有了孩子，也买了房子，这不是都往好处过吗？你说是不？过去的事，咱就不去想了，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想也没用，咱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了。”

  “……”

  周静低着头不说话。

  “老三，你听见了没？”

  岳红说道。

  “听见了。”

  刘丰答应道。

  “小周，你放心，有我和大哥，老三翻不起浪来，要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自己就能给他打断腿。”

  刘兆说道。

  “……”

  周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没在卧室听到刘丰和刘兆说的那些话，只听刘兆现在说的，周静会感动，只可惜，先听到了前边的，后边的再听就没有效果了，除了有些尴尬。

  “大哥本来要过来，临时班上有事，这是大哥和我的一点意思，你们刚搬了家，就算给你们温锅了。”

  刘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

  “二哥，这不行，我不用。”

  刘丰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道。

  “你闪开！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小周和孩子的，没你的份！以后在这个家里，少说话，多干活，听见没？”

  刘兆说道。

  “听见了。”

  刘丰小声说道。

  ……

  刘兆两口子又聊了一会儿，待到九点半才从刘丰家离开。

  刘丰下楼送他们，回到家，看见周静已经去卧室躺下了。

  “这钱你收起来。”

  刘丰拿着刘兆留下的那一沓钱走进卧室，对周静说道。

  “……”

  周静闭着眼睛没吭声，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面条还吃吗？”

  刘丰站在床边又问。

  “出去！”

  周静没睁眼，皱着眉头说道。

  刘丰出去了，还给周静关上了灯。

  周静躺在床上，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肚子，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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