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前往展览馆的时候，金厂长推说自己有事要晚点过去。

张浩见金厂长没跟大家一起，当即让叶昭和杨杰去办事，当然对大家的说辞是，让他们在展馆外面发展客户，邀请他们来看看厂子的服装。

“浩子，昨天多亏了你顶着，这事也不能怪你，咱们武市二厂的服装好歹也全国有名，沪城居然给安排了这么个位置，顾客不来，任你有天大的能耐，也没法施展。”

张浩笑笑，“今天我建议你带着你们科的人去看看别人档口，不然等金厂长来了要是看到还没开单，怕是连着你们一起训。”

“浩子，你是个好人。我其实想跟你说来着，既然咱们这没什么顾客，我打算带人去学习一下别的厂的设计风格，今天辛苦你了。”

张浩点点头，看着老饶带着技术科的两个人离开，档口最后就剩下他和老王，两人大眼瞪小眼。

王先露嘿嘿一笑，“科长，咱们今天要是还没开单，你说金厂长会不会指着你的鼻子骂？”

“为什么光指着我的鼻子，你不也是销售员。”张浩笑道。

“科长咱们得防着点马良栋，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巴结领导无底线，关键还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他都可以这么不要脸，这小子以后爬上去，不是什么好鸟。”

两人本就是战友，年纪相当，没有客人便坐在一起扯野棉花（闲聊），周围几个单位都没什么生意，大家互相转来转去，聊上两句。

叶昭跟杨杰二人出去，跑了家电市场，去了电影院，还去了旧货市场，结果要么是全新的设备，好几千块，要么就是人家自己再用不给租。”

爆米花机在九十年代来说，可是新奇产品，这时候爆爆米花，都是走街串巷的转筒，哄的一声炸开，然后爆出一大盆爆米花。

也只有一些高档电影院还有一些高级酒店自助餐等里面有这台设备，人家自己还要用，怎么可能租。

叶昭没了办法，想起顾宴廷的话，有事给他战友打电话，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肖明泽打了个电话过去。

萧明泽那日接上叶昭后，本想晚上给叶昭接风，但叶昭太忙没时间，他只能作罢。

不过下午他立刻给顾宴廷打了个电话，嘲笑顾宴廷以前对女同志看都不看一眼，现在也有这一天，还笑顾宴廷老牛吃嫩草。

不过当他得知这嫩草还没吃上，还被兄弟叮嘱不要瞎说话，萧明泽看得出来，顾宴廷这小子肯定很喜欢叶昭，不然不会这么在乎和紧张。

所以当叶昭一个电话打给他后，问他有没有认识人，她想租一台爆米花机，萧明泽一口应下，有没有的不重要，没有也要把事情办成。

随后他翻开电话本，找到一个老板的电话，这老板做多产业，旗下有酒店，一问果然有爆米花机。

叶昭跟杨杰在路边儿公公电话亭等消息，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响了起来，她立刻接过电话，里面传来萧明泽额声音。

“叶同志，你要的爆米花机我给你借到了，原材料和制作人员都有，你看什么时候要，我让他们送过去。”

“真的？”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叶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爆米花机是新机器，全沪城都不多，二人根本没人肯借，叶昭最后甚至想着，如果真接不到，这个办法只能作罢，重新另想。

她跟杨杰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饿又渴，尤其是听到一个有一个拒绝，已经对爆米花机不抱希望，在快要绝望之际，居然借到了，叶昭只觉得这一上午的奔波劳累，全都值得了。

“萧同志，租一天多少钱？”

“都是帮忙，不谈钱，你就说什么时候要，我好让老板安排人把设备送去。”

“不不不，萧同志，找你帮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当时我也说是租，不能不给钱，我也是给我们单位办事，公家的事情，租金该多少就是多少。

您看能不能让老板明天早上九点送到展览馆，我们单位在那边儿参加商贸会，我到时候早上九点在门口等着。需要一位操作设备的工作人员，还要老板多准备些爆米花原材料，尤其是黄油和白糖这样的原材料麻烦一定要多准备，我们那边儿人流量大。”

萧明泽连声答应，“好的你放心，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人和设备都会提前送到，租金不会太贵，当天支付就行。”

叶昭连声道谢后，挂上电话。

这下她可以好好跟杨杰吃顿饭了。

饭馆中杨杰问她，“为什么不让人今天来，明天是最后一天展销了？”

“今天让马良栋好好表演，他不是能耐的很嘛，给他两天时间，看他能拉来多少订单。”

杨杰秒懂叶昭的意思，“可明天咱们就真的能开单吗？”

“能。咱们二厂的服装款式面料在全国排得上前五，价格上我们可以谈，所以开单不成问题。”

杨杰一边儿觉得让马良栋吃瘪很爽，一边儿又觉得自己的领导跟着金厂长，可金厂长这个人人品靠不住，叶昭这样做就跟金厂长对立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算了，在这次商贸会上，金厂长本来做的就有些过，一个大领导连点度量都没有，他真有些看不上。

二人吃完饭，不想回去，于是叶昭带着杨杰在沪城逛商场，这时候沪城有四大商场，全国有名。

正好杨杰出来一趟不容易，打算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回去，能和叶昭一起转转，他求之不得，有叶昭在买礼物也有个人帮着出个主意。

叶昭也给父母买了礼物，除此之外还给大姨买了礼物。

买好东西两人先回了招待所，不然这些东西拎回去，那不就露馅了，叶昭把杨杰的礼物一起放在她的房间里，这就体现出一个人住的好处。

然后二人再坐公交车回到展览馆，在门口附近站着招揽顾客，快六点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回单位档口看看。

二人一来到单位档口处，就看到金厂长黑着脸，面色不悦地盯着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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