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衡的眼神，微妙地暗了暗。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去拉开了车门。

“为什么要那么做？”叶星辰追问杜衡。

“怎么做？”杜衡反问。

“无缘无故——”叶星辰说着，有些不自然起来，“突然抓我的手干什么？”

“不能抓吗？”杜衡一扬眉毛，“你不是都要离婚了？”

“……离婚是离婚，我要离婚了，也不代表你能随便牵我的手！”叶星辰正色道。

“那我应该怎么样？”杜衡一脸茫然，“先问你一句，你同意了，给我盖个章，然后我再牵你？”

“你这又扯远了——”

叶星辰听出，他在通过开玩笑的方式，故意转移话题。她想辩解，杜衡把她打断了。

“行了。我牵你的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看顾清河在，想给他个教训！”他笑着，朝叶星辰眨了眨眼，“……别想太多了，走吧。”

叶星辰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只能跟他上了车。杜衡发动了车辆。

“……你想吃什么？”杜衡突然问道。

“嗯？”叶星辰一愣。

“今晚发布会开始得早，还没吃东西吧？”杜衡笑着问，“你看你想去哪家餐厅？还是去超市买点？”

“这……”叶星辰说，“时间太晚了，我借住在楚小兰那里，打扰她不好，还是算了吧。”

“是吗？可是小兰很期待啊？”杜衡说，“她刚才还给我手机发短信，在那里点菜呢？”

“……。”

叶星辰望着他，表情凝固了。

“真的！”杜衡瞥她一眼，“……你拿我手机，回复她一下。”

叶星辰拿起了手机，帮杜衡解锁了。她打开一看，楚小兰的确发来了信息，点了烧烤和各种各样的饮料零食。

车子在杜衡的驾驶下，一拐弯，进入了A市工业大学附近的一条美食街。

A市的人喜欢吃夜宵。夜晚的美食街，也分外热闹。杜衡带着叶星辰，在美食街找了家店子，点了许多的小吃。

烤鸡腿、烤土豆片、冰凉粉……叶星辰发现，除了楚小兰点的菜，杜衡买的其它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点完菜之后，还要等一段时间，杜衡带着叶星辰，在门外的桌边坐下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繁华的夜市。

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食客，各个小吃摊点上飘起的氤氲雾气。这一切的一切，让叶星辰回忆起了过去。她感到有些怀念。

突然，杜衡在她身边开了口——

“怎么样，和原来一样吧？”

叶星辰诧异回头，杜衡正望着她。

“……这家店，你还记得吗？”

叶星辰抬头望了望招牌，感觉这招牌有点熟悉。

“是我们读书时，就有的店子？”她猜道。

“不仅如此。”杜衡笑了笑，“……你记得吗？你情书被贴到公告板的那天，你一直在哭，我去劝你。但你一直不肯下来。最后，等到学校人都走光了，我才把你带下了天台。”

杜衡望向了远方，开始回忆过去。

“出学校时，你仍然在掉眼泪，还一直躲在我背后，不敢见人。我都不敢送你回家！”杜衡笑着说，“最后，我看到了这家烧烤店，就把你拉了进来。为了逗你高兴，还给你点了好多烧烤。”

叶星辰也想起了过去。那个温柔的少年，一边扯着卫生纸，一边手忙脚乱安慰她的样子。她不由也微笑了。

“烧烤烤好了，你还在哭。老板娘拿着烤串，都直接过来了！”杜衡说着，不由笑出了声，“她看到你这么难受，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直接开始说我！”

“……她还要我们专心学习，不要早恋。”叶星辰笑着接话。

“是啊，到后来，她为了安慰你，就说下次我们来，给我们打折。”杜衡说，“我们后面来了好多次，还带着清河——”

他发觉失言，脸色一暗。叶星辰在旁边，也尴尬地沉默了。

就在这时，两人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杜总？……”

两人闻声回头，发现是当年的老板娘。

老板娘头发白了些，样貌却不显老。她手里拿着两瓶啤酒，笑眯眯地看着杜衡。

“杜总，今天来店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她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两瓶啤酒，放在了桌上，“早告诉我一声，我就给您留个好位置了！”

“没有，我也就临时想来的。”杜衡说。

“这位是？……”老板娘回过头，好奇地打量着叶星辰，“挺漂亮的，是您女朋友？”

“她原来初中时，也常来这里。”杜衡说，“还记得吗？”

“……是有些眼熟！”

老板娘眯着眼睛，盯着叶星辰看了一会，一拍掌说道：“我这客人太多了！但是您的朋友，就是我的老熟人了，下次我一定记得！”

“妈！”

就在这时，站在烧烤架前的年轻小伙子叫了一声。老板娘望了他一眼，转过头来，歉意地笑了笑。

“那边有些事，我先去忙。……桌上这两瓶啤酒，是我送的，结帐时不收钱！”

她说着，匆忙走开了。叶星辰转过头，望向了杜衡。

“你来这里来得很多吗？……老板娘跟你很熟。”她问。

“……差不多吧。”杜衡说，“我有时下班晚，就来附近逛逛，在这家店坐坐。”

“你喜欢吃烧烤？”叶星辰很诧异。

原来初中时，杜衡是不怎么吃烧烤的。每次三人一起去吃，他都要躲着他妈，跟作贼一样。

杜衡的母亲，对他期望值高，管他管得很严。与其他同学不同，杜衡每天的中餐，都不是去学校食堂吃。而是吃他母亲送来的饭。至于垃圾食品，那更是决不允许的。

叶星辰午休时，都曾见到过几次。身材玲珑的短发女人，站在校门前，将手里的不锈钢饭盒塞到杜衡的手里，同时不断唠叨着什么。

当时，杜衡的成绩，和顾清河不相伯仲。班级的家长会，也成为了杜衡母亲和顾清河母亲相互比较的场合，两人表面上热络，却暗暗较着劲。你做到八成，我就要做到十成。

两人母亲的明争暗斗，也成为了孩子们八卦的话题，相反，杜衡和顾清河的关系，却是亲密无间。

“……你真以为，我常常来这，是因为想吃烧烤？”杜衡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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