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也许不会停止对擎天的调查，但后续如何，老何那帮人会怎样，莫莉已经不在乎了。

她突然觉得特没意思，她期望的结局，在被撕掉最后一页后，那份对于新生的渴望，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颜色，变得毫无意义。

也许警方查到最后，查到他们身上，受到审判的反而是他们，若是王志刚能被抓，最后就算她被制裁，她认。

可现在王志刚死了，查到最后，如果都是她手上过的罪孽，她觉得无比可笑。

甚至突然害怕那一天，不是怕死，不是怕面对现实，而是她宁愿也死在暗处，永不见光明，也好过，她被世人看到这残破狡诈的一面，让她再无颜面到地下去见冯少楠。

秦瀚阳看着莫莉的眼神，心里发抖，去拉她，“别放弃啊，王志刚死了，警方还在继续查擎天，就算过去他做的事没证据，擎天也会完的，过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包括我们对吗？”

莫莉的表情变得淡然而无奈，费尽心思的复仇，最后却只审判了自己，这世上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不，莫莉不会的，第二封匿名信咱们不是做了引导吗，警方一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警方会查擎天王志刚贺子农，会把王志刚的黑恶势力全都一网打尽，咱们做的只是引导，犯罪的是王志刚。

他和那些官方勾结，咱们都知道的，警方一定会查出来的，至于咱们做的，不会有问题。”

“如果没问题，阿亮那时候又是怎么发现的？”莫莉摇头，“当所有人被抓，被审问，你觉得不会露馅吗，韩凌贺子农，还有那些荷塘的人，所有人综合起来，难道不会发现这背后是你我在做吗？”其实莫莉早就做好被发现的准备，和王志刚一起受审，可现在他死了，只有她受审，她不甘心，凭什么啊，最初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就算发现了也只有我，没有你，你信我。”

莫莉无奈的苦笑，“这世上只要做了就会留痕。我们终究还是输了。”

“你信我，擎天和王志刚都毁掉了，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没有输，咱们没有输。”

莫莉依然摇着头，秦瀚阳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失去灵魂般的她，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秦瀚阳害怕的抓着她的手不放，“你信我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是咱们做了这些，我会再去布局，这整个故事里不该咱们受这罪。

莫莉你信我啊。就算有一天曝光了，我也会想办法，把警方的目光引到我身上，你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输。

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你希望的那样，即便王志刚死了，他所做的也会一个不留的曝光，我一定会布局，实现这些。

他所建立起来的事业，也会拉下遮羞布，让世人看到内里的腐烂，看到那些勾结的官方落下，受到惩罚。别放弃好吗？你清醒一点，看着我的眼睛。”

秦瀚阳在努力唤醒莫莉，唤起莫莉对生的渴望。

莫莉却淡淡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是一直摇着头。

“你信我一次啊莫莉，我不会让你输，事情还没完，接下去，无论是一年两年，我一定会让这个故事最后的结果是你希望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哪怕赔上一切。”

莫莉抬头，在她看来，未来一片灰暗，秦瀚阳的话，又像是给了她最后的光。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莫莉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他的脸，抚平那焦灼的眉眼，可最终手只停在了半空，“秦瀚阳，你怎么那么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

她的睫毛在抖，最后咽下后半句话，无奈的，“今天就当告别吧。”

莫莉的这句告别让秦瀚阳内心狠狠抽痛，他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你要去哪，我们可以一起，等着看结局，我一定会做好的，只要案子顺利结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我干过什么，我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很快的，这么多年了，都要到最后了，你现在要离开我吗？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原谅我，莫莉，所以才想一个人走，扔下我。可我们这么多年一起，以后不能也一起吗？”

他的眼睛红了，声音都是在小心翼翼，在这场只有他自己的感情独角戏里，他卑微到了尘埃里，他本期待着明天，以为他和她终会在一起，可他此时害怕却知道结局。

“我说了，秦瀚阳，我原谅你了。所以，到此为止吧，未来如何，就交给命运，别挣扎了，最后警方发不发现我们，都无所谓。我突然想到这些年，不是在复仇就是东躲西藏，我真的好累啊，我想去看看山，看看海。”

莫莉对他凄然一笑，“也许这是最后的日子呢？”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秦瀚阳知道阻止不了莫莉的离开，但心里还生出最后一丝希望，“莫莉。”

他在她拎起行囊准备离开前，鼓起勇气叫住她，“你去哪能告诉我吗？就不能给我次机会吗？”

莫莉笑了笑没回答。

“还会回来吗？”

“结案那天我会回来。”

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输。

“那等到结案，如果我们都没事，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天南海北你想去哪，我就和你去哪里？如果那一天，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在一起行吗？”

他颤抖着看向她，莫莉盯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的眼神中满是动摇，可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

秦瀚阳努力瞪着眼，不想让泪流下来，想给她留下最后一个微笑的印象，“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等我的消息。”

他明知道也许莫莉从没对他有过一丝情，也许只是利用。可他就想给自己一个拼尽全力的憧憬。

“就算警方找到你，你也死都不要承认你做过的事，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你暂时离开也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剩下的交给我。相信我，我们一定都会活到最后，一定会赢。

作为信号，等你回来时，我会叫人给你送一束茉莉，看到花，就证明我还在，那时就是我们再次见面，重新开始的时候，好吗，就当我们的约定。”

莫莉看着他，良久，终于露出笑容，“好，我和你约定，再见面，我们就重新开始。”

忘掉前尘往事，当做新认识的朋友，从此真正的享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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