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年货置办的差不多了，陆元早上醒来就帮着王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陆元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的时候，看到那柄匕首，想了想还是把它别在了腰间，这可是防身的好东西，而且又漂亮，带在身上多有面呀。

陆靖赶着车，可能是因为心态问题，马车开的比平日里慢很多，反正只要天黑到了就成。

陆元下车的时候，看到太公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门上都贴了对联了。

陆元她们正往要下车呢，突然看到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陆元震惊的半张着嘴，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看着头发的颜色和身体的灵活度，陆元觉得这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陆靖和王氏也都吃了一惊。那个女人越正要越过他们跑过去，然后就看到大伯从屋里出来说：“陆靖，你快把你嫂子抓住。”

陆元和王氏对视了一眼，嫂子？这是哪里找来的疯女人？

陆靖虽然也是很吃惊的，但是他哥发话了，他还是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

疯女人一直在挣扎，陆靖用了两只手，竟然没有钳住她。疯女人在剧烈的挣扎中，突然一伸手抓了陆靖的脸。

王氏看到后，脸瞬间黑了，她直接上手一把抓住疯女人的头发，一拽就把她给撂在了地上。疯女人在地上躺着，硬是没有挣扎着起来。

王氏把人打了，还说道：“你在打他试试看——”

大伯连忙蹲在地上把疯女人扶起来，“王氏，你怎么能打你嫂子？”

王氏不屑的笑了一声，“要是你敢打陆靖，俺也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大伯面部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元这下算是真正看到王氏的雄风了，真是够剽悍的，平时她说的都不够亲临现场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太公太婆也从房里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状况，无奈的只是喊着让他们快点进屋。

王氏拉着陆元进了屋子，他们一家三口看着蹲在角落里拿着馅饼狼吞虎咽的疯女人，两个坐在炕上神色有些讪讪的老人和一个根本没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大伯陆利。

最后还是冯氏开口说：“这是俺们一个月前捡的，她到俺们这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了。”

王氏眼里含着一丝讥讽，“所以你们就让她做了大哥的人？”

太婆不想在王氏面前落下面子，“怎么？不行啊，俺们收留她，给她吃给她喝，她一个脑子傻得俺们都不嫌弃她给俺儿子做媳妇呢。”

王氏含笑看了陆靖一眼。

陆靖觉得母亲丢人的一面又被王氏看到了，躲闪这王氏的目光，“可是，你们怎么能把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留在家中呢？而且不能因为俺们救了她，就让……就让……”

冯氏一下子对陆靖的话火了起来，“俺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大哥好，你大哥都多大了因为小时候发烧烧坏了，一条腿不行了，根本就说不上媳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人，你竟然这样说，你把你大哥放在上面地方，你要是把这事捅了出去，俺就不活了。”冯氏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简直就是……泼妇呀，泼妇。

陆靖这人本就嘴笨，被冯氏这么一搅和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支支吾吾的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陆利听到冯氏说的话，也目光不善的看着陆靖，“她叫豆豆，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你要是敢报官，以后就不要再进俺家的门。”

陆生看话越说越离谱，一掌拍到炕上，愣是把实心的土炕拍出了响声，“你们都当俺死了吗？当着俺的面说这样的话！陆利，你别忘了这个家还是俺当家。”陆生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陆生平时不生气，但是一生气那可就不得了了，冯氏立马声音弱了下来。

王氏是一点惧色都没有，“哎呦，你们这是做贼心虚吧，陆靖什么时候说要去报官了，你们几一口一个报官的，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怎的？”

王氏走到豆豆身边，手里又拿起一个馅饼说：“豆豆，你跟俺说话，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豆豆刚被王氏教训了一顿，对王氏有些惧怕，她往后瑟缩了一下脖子，但是却十分迅速的伸手抢过王氏手里的饼啃了起来，但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陆利这时说：“你别问了，她从到这儿就没说过话，谁都不知道她是从哪来的，估计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

王氏只是淡淡的笑笑没有说话。

陆元忍不住走进，看了看豆豆，她应该是已经被冯氏打理过了，身上穿着冯氏的花袄子，从手腕和脖子上的皮肤可以看到明显的分界线，看了她应该是来了西北之后被晒黑了，头发没有扎所以看上去有些杂乱，但是却是乌黑发亮的，以前应该是有好好保养过的。在看她的手根本就没有受过苦的痕迹，她之前应该过着富足的生活。在这里，能够花钱保养皮肤和头发的人，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馆子里的窑姐了，看豆豆的品貌，那也得是中上的青楼妓院了。

陆元正想着这些话给这么说的时候，王氏开口了，“这个豆豆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要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被拐了，要不就是窑姐被骗了。如果是个窑姐儿，你们就谢天谢地捡到宝了；如果是个小姐，那日后他们家人找上门来，你们就惨了。”

陆利脸上有些难看的说：“你不要危言耸听，不过就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女人，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陆靖一看陆利这么说赶忙想走的王氏身边，不过没想到还是晚了。

王氏一脸嘲讽的说：“看来大哥已经是食髓知味了，不知道经过你的检验她是个窑姐儿还是小姐儿呀？”

陆利不知道王氏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尤其是陆元还在场的时候。他恼羞成怒的看着王氏，“你还是个女人吗？这么……怎么这么不知羞？”

陆元也是没想到，幸好她是背对着众人看着豆豆的，否则她吃惊的面孔就要被他们看到了。

王氏说：“也不知道不知羞的是谁？”她扫了一屋子的人一眼，“俺把话撂这，这强奸士族小姐的罪名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她说完就离开了那间屋子。

陆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又看了看门口还是跟着王氏出去了。陆元当然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出去了。

陆元实在是没想到回家过个年竟然会碰到这种事，以前也就是在新闻上看到过被拐少女被卖到山里给山里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生儿育女。因为是被买进来的，对地形不熟根本就跑不出去，就算侥幸逃了房门，也会被山里的其他人看见给抓回去。

陆元没想到这种事情是从古代就有了呀，也不对在古代人贩子还是个合法的职业，否则那些青楼名妓和丫鬟小厮是从哪来的。想想看古代的衙门估计也不耐管这事，那在这茫茫大山里有多少这样的姑娘。

陆靖回到房间就看到王氏冷着一张脸，他舔着脸凑到跟前说：“爹娘这事情是做的不地道，但是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就那么说呢？”

“怎么？俺还不能提醒他们几句？要不是看着他们是你爹娘的份上俺才懒得管他们呢。”王氏不满的说道。

陆靖连连应声道：“你说的是。”他回头看到陆元就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能当做元娘的面说那些话呢？”

王氏面色一哂，“她还小应该不懂。”

陆元在一旁无奈的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一副俺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心里很痒，忍不住问道：“娘，你是怎么看出来她的身份的，俺就是觉得她长得还挺漂亮的。”

陆靖一下子板着一张脸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陆元在心里忍不住说：姑奶奶比你还大呢。

王氏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吼孩子干什么呀？”

王氏把陆元拉过来说：“俺也不知道豆豆是什么身份，只是在试探你大伯。”

陆元说：“那你试探出来，豆豆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了？”

王氏摇摇头说：“俺也看不出来，估计陆利现在也不确定，俺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把人送到官府去。”

陆元哦了一声，原来王氏也没看出来呀。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陆元跑去开门，“太婆。”

陆靖和王氏知道冯氏来了，从炕上下来。

冯氏竟有些讨好的对着王氏笑道：“小梅，你跟俺们去正屋一起商量一下这事吧。”

王氏可是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事，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怪到她头上。

陆靖在一旁捏了捏王氏的胳膊。

王氏虽说不情愿，但还是听了陆靖的话，回头对陆元说：“你一个人在这屋里好好待着。”

陆靖的脸上写着慢慢的不想去，但他又哪里横的过王氏。陆靖就被王氏拖走了。

陆元其实特别想替陆靖去，但她知道那种场合肯定是不会让她去的，她只能爬到炕上，贴近墙壁希望能听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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