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会，都不说话，各自盘算起了日后的前程问题。

　　寝室长老冯最先开腔，拍拍戚枫的肩膀，一幅前辈欣赏后辈的神情，半开玩笑地学着领导般发言道：“不错不错！枫子同学在大二已经开始考虑职业规划的问题，让作为寝室长的我十分惊喜，想不到平时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枫子同学这么快就成熟了。我觉得枫子的想法很好，大家应该一起讨论下。”

　　作为寝室长的老冯是个挺上进的人，寝室小学霸，每天早自修晚自习去得相当勤，而且不忘带动大家一齐进步，几乎每次出发都要招呼一下室友们同去，可惜应者寥寥。所以戚枫的这个话题他是很有兴趣一起探讨的。

　　老何也很有兴趣，毕竟寝室里就他一个不是光棍的，平时就比别人多了一份开支，时常也会觉得周转不灵。

　　皓子一向是比较冷静理性的那一个，问的问题相当地抓重点：“枫子，你目标是多少钱？”

　　戚枫伸出食指：“十万。有十万就差不多了。”七伤拳他是真不想练，韦小宝那边戚枫觉得最适合的就是《龙象般若功》。

　　皓子想了一会，突然抬头问大家：“今天晚饭的牛肉怎么样？”

　　众人相当统一：“味道没得说！”

　　皓子摇摇手指补充道：“而且价格很便宜！想想看，我们学校几万人，拿这个牛肉来卖，每天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光顾，一天销售额破万很正常，利润率就算只有一成，日进千金，一月三万，租个窗口请个员工，一月一两万问题不大。十万，一个多学期而已。”

　　寝室众人看皓子的眼神都变了，像在看上帝。本来大家都觉得很头痛的问题，在他这里几句话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

　　“厉害啊皓子，平时不声不响的，看不出来啊！”老何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皓子毫无得意的神色，摇摇头：“其实一点也不厉害。而且计划不可行。”

　　众人不解：“为啥？”

　　皓子耸耸肩：“很简单。看起来很赚钱是因为枫子拿来的牛肉价格很便宜，而且是太便宜了！你们可以关心一下市场上的生肉价格。我估计甚至低于生肉成本。不可能天天拿还这么低价。味道虽然好，但是在学校里价格高了就没有多少市场了。要到外面开店投入资金就会很大，完全背离了初衷。”

　　“原来是这样……哎，镜花水月啊……”其实其中道理很浅显，只是大家心头一热就忘了计算。现在被揭示了现实，众人不禁摇头，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只有戚枫犹豫道：“或许……可行……”

　　“哦？！”大家又重燃起希望，但又都有些不信地望着戚枫。

　　戚枫措着辞道：“其实那牛是我朋友养的，就这个价格给我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大的供货量……我一会去问问。”

　　皓子也有点不淡定了：“不会吧？他这个价格给你还不如直接把这些生肉拿到市场上去批发。如果大批量供应给你卖和直接送钱给你花有什么区别？”

　　戚枫哈哈一笑：“这个不必担心，本山人自有办法，我去去就来。”说着就一推门直接去了群侠传的悦来客栈。众人以为他是出去打电话了，不以为意，毕竟事涉商业机密，肯定有些事儿不方便在人前说。

　　不一会戚枫就兴冲冲地回来了。一切很妥当。悦来客栈的老板对于戚枫的大批量采购没有意见，只是死活不给折扣，十斤卤牛肉一两银子，每斤只折软妹币15元！主要是古代银矿提炼非常困难，白银价格和现世相差极大！要知道古时一亩土地也只不到十两白银。而客栈的供应量，反正每天两百斤内都不成问题。

　　戚枫把价格和量给寝室众人们透了个底，大家都震惊了。

　　最吃惊的是皓子，他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画个大饼给大家眼馋下的事居然成了。

　　戚枫不是个吃独食的人，这个点子又是寝友们提出的，而且虽然只是搞个食堂小窗口，但自己毫无经验，所谓一人计短，所以戚枫表示应当全寝一起参与，各出其力，平分收益。

　　皓子第一个不同意，原因很简单：“这个计划能运行主要还是货源给力。所以作为货源渠道的拥有者，枫子肯定是占绝对主导地位，就算拉着我们一起干，也不能平分。”

　　最后，众人约定，戚枫独占五成收益，而五位室友各分一成。（当然，如果赔钱了也是按这个比例赔，只是大家都不觉得会赔钱。）至此，514寝经济合作社草创！

　　寝室长老冯作为514寝经济合作社第一任董事长，开始分配任务。首先老冯自己由于平时和组织较为靠拢，学校那边的事儿就由老冯负责，主要是游说学办和管理部门同意本寝的“勤工俭学”。老纪比较老道人面广，租窗口的事由他去摆平食堂。皓子负责管钱。老五想办法把店面里的杂事搞定并且招聘员工。老何活动范围广，由他负责推广告拉人气。戚枫嘛，每天进货！

　　不得不说，看起来这事挺小，不就是在食堂里弄个窗口卖卤牛肉么？但做起来才发现，杂七杂八的事比想像中多十倍！幸好一开始戚枫就打定主意和大家一起干，否则把这所有的事儿都他一个人办，忙死不说，给他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开业，很多东西拖着拖着说不定就把整件事给搅黄了！现在戚枫真是太轻松了，他在开业前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买白银！否则就靠他手头的这十几根银条，还不够几天进货的。还得偷偷摸摸地买，否则真不好解释屯这一堆银子用来做甚。

　　经过十来天的准备，514寝经济合作社的食堂窗口终于开张了。万事开头难，真的开了业反而没事了。514寝全体同仁坐在食堂里离窗口比较远的一张饭桌，等着晚饭时间到来。

　　虽然大家经过前期分析，都觉得不会赔钱，最多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但到底是还没有经过市场验证，任谁的心里都有些没谱。

　　老冯作为董事长，要统领全局，所以最显焦虑。“老何，你的广告推广告做到位了吗？”

　　老何比了个OK的手势，“肯定没问题。学校各个群里都打过广告，学校各片区都搞过试吃品尝，公告栏里上过软文（他们家莉莉在学生会宣传部任职），还在BBS借抨击食堂的各种固有问题进行过炒作，现在BBS上对我们这家学生自己开的窗口挺期待的。”

　　这几天大家都各忙各的，少有交流，这会听到老何的宣传攻势介绍，不由地齐齐给他点个赞，这水准快赶上网络推手了。

　　老冯点点头，又问皓子：“这个定价方面，没有问题吗？会贵吗？能赚到钱吗？”

　　皓子在纸上刷刷刷列出一排数据：“每斤三十元，相当于市面价格的六折，绝对有巨大的吸引力。成本十五元，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这是让人‘敢践踏一切法律’（语出马克思）的绝对暴利。每份一两卖三元，谁都能买一份尝尝。”

　　他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过分投入其中，以至于这几位少东家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铺子已经开始营业了。直到老冯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关心了一遍，而寝室同仁们都相互交流了在自己所管理范围内做的准备工作，这个小会才告一段落，这时大家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自家的窗口去。

　　“我靠，那黑压压的一群，不会都是咱们窗口的吧？”

　　眼前的景相惊呆了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居然一开始就会有这么火爆。大家赶快离了座去一看究竟，结果根本挤不进去，也根本看不到窗口的情况——全被人挡上了。

　　六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汹涌的人群。老冯不敢相信地道：“老何，这么多人都是你忽悠来的？”

　　老何也有点晕，“估计不能吧。我以为能有百十来个捧个人场就不错了。”

　　无论如何，大家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放进了肚里。商海第一战，战果辉煌！二百斤牛肉，在一个小时内售光了！平均每分钟卖三斤！幸亏每一份都是一两一碟事先分好，幸好学校食堂都是用餐卡结帐。否则光是称重和找钱都来不及！

　　老纪开玩笑道：“一分钟卖三斤多牛肉，现在咱能自称‘哥分分钟百八十块’了。”

　　初战靠捷大家热情高涨，纷纷提出改进意见，比如要搭售饮料和米饭，比如要开展限额销售保证更多的人能买到，要继续在BBS等校园媒体上造势宣传，等等等等。

　　最终，等一个月完结，皓子拿着第一个月收支报表摊在大家面前时，大家再次被震住了。每一天都全部售罄，在搭售饮料和主食后销售额更是水涨船高！单月最终的纯盈利数额是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的天文数字：十万！514寝经济合作社内，每人一万，戚枫独得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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