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江里三条泥鳅
手中的酒杯停止晃动,长发男人突然没了雨中品酒的闲情逸致,俊美的面孔上浮现些惊奇。他看向一边的夏萧和舒霜,径直朝其走去。他们先前运用了风和水行元气,应该是两位修行者。因此,他态度还算和蔼,之前说不搭客的事也都甩在浑浊的江里。
“二位搭船,是要去何处?”
站在甲板上,夏萧收起伞,这风太大,伞会吹坏。它怕的终究不是雨,而是风,可夏萧随意举起手臂,便撑起一把大伞,令整个前甲板没了风雨,成了一安全的港口。
无形间的动作令夏萧有了乘船的资本,他站在男人身前,微微行礼,道:
“我们去海边,麻烦船长大人腾个空房。”
“这艘船从不搭擅闯客,小兄弟可懂?”
既然是修行者,自然值得尊敬,可船长坐有这职权,怎么也得客套几句。免得传出去坏了规矩,让这江边人觉得他的船好坐。见他眼中没有刁难,夏萧的态度还算和蔼,他也不想将这船长打一顿,然后挟持着他去海边,因此手指指向前方,说:
“前方有几条泥鳅,我帮船长大人解决,这趟顺水舟,就让我们搭了,如何?”
“你口中的泥鳅,是?”
“船长马上就会知道。”
夏萧和阿烛走到前甲板最前端,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江面。
驾驶舱里的小男孩跑了出来,问船长。
“他们是谁?”
“不知道。”
“那他们能坐船吗?”
“都是修行者,还这么年轻,恐怕不是小人物,我得卖个面子。”
男孩点了点头,手中还握着望远镜。他从其中看这陌生的男女,又顺着他们所朝方向看江海前方,可什么都没有。其实船长也好奇,他们说的泥鳅,该不会是真的泥鳅吧?莫非是代指某种水中荒兽?
夏萧身边,阿烛问:
“你要去抓泥鳅?”
“不是。”
“白高兴一场,我还想吃红烧泥鳅呢。”
“你早晚得撑死。”
“放屁,我今天早上到现在才吃了一个苹果,我都快饿死了。你出门也不知道准备些吃的,起码带些饭团吧!早上你叫我的时候也不说,我都喝了一天的水了,肚子里全是水,一晃一晃的……”
“得了,一会请你吃鱼。”
阿烛双眼放光,她喜欢吃鱼。小时候她老是上火,姥姥就抓一些小鲫鱼,加上一种叫车箱子的野菜熬汤,虽然刺多,但可香了。见她垂涎傻笑的样,夏萧暗自摇头,说得不好听些,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若真的饿,我背包里有饼干。”
“不早说!”
阿烛责怪,可想了想,停下了手,抱住夏萧递来的背包。马上都有鱼吃了,还吃什么饼干?
鱼肉可以红烧可以清蒸可以油炸,想想都香。本来她没那么饿,在雨天,人的心情总会带着食欲消失那么一点点,可她还是掏出一块饼干,就吃一块,垫垫肚子,不然一会饿得没知觉,鱼也吃不下了。
双手空空,夏萧就这么跳下甲板,惊了船长和男孩一跳。他们连忙跑上前,可在江面已见不到夏萧。在这等湍急的水流中,即便是水行的修行者,也会有危险,正如鱼也会溺水而亡。所以长发男人的脸上浮现焦急,想着要死也不能这么死,还丢下个女孩。
阿烛嚼着饼干,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
“没事,他马上回来。”
“人都没了,咋回来啊?”
“小轮!”
男孩被船长一呵斥,立即闭上嘴。
在男孩心里一阵嘀咕,觉得那人只是装神弄鬼时,江面炸了。只见,前方江水极乱,如沸腾的大锅,浑浊的江水不断扬起,像落下一块巨大的陨石,而江面涟漪夸张,一道更大的浪就要拍来。
“稳住!”
船长尽全力稳住四周的江水,男孩与阿烛倒在甲板上时,大船发出一声尖长的呼叫,像也在奋斗。
“什么东西在叫?”
“这艘船下,是一头大江豚。”
阿烛长长的哦了一声,可没见过江豚,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像一种极为明显的敷衍。男孩看着,目光如看一个蠢蛋。这种目光阿烛并不陌生,可暗自生气,怎么夏萧这么看自己,这个小弟弟也这样?真是没礼貌!
夏萧现在听不到阿烛的唠叨,他处在江面之下,游动速度极快,身形鬼魅,似有鲛人之姿。这是他获得水行之力后第一次在水中作战,他想看看,水行的力量,在这种特殊之地究竟有多强。
五行当中,水行最依赖地形优势,可有了优势,便难败!
江面炸起的原因是泥龙作怪,它们总在阴雨天离开江底,到水面祸害过往船只。当它们于水中显性,伸出三个脑袋和极为粗壮的上身,长发男人眉头拧的更紧。他本以为可以凭借速度冲出它们的领域范围,没想还没进去,它们就已开始活动。
三头泥龙是这一带的凶神,毁了不少船,杀了不少人。因此,一般船支只敢在晴天出行,可南国的晴天太少了。
“三头既然一起出动,看来我们有危险了。”
船长叹了口气,心里凉了一截,这四阶的荒兽,占据着江面这极好的水行优势,根本不会输。他最多也就和两头荒兽打成平手,这次来了三头,他也难敌。
船在大江豚的起伏下躲过浪涛,可还有一分钟就将撞到泥龙。他们的末日,不远了。
“干嘛这么沮丧?他马上就能结束战斗。”
阿烛不喜欢被无视,可她的话太过无力,甚至成了船长和男孩口中的狂言。这泥龙速度极快,且性情狡猾狂躁,极难收拾,此次还出动三头,今天只能认栽,何来结束一说?不过长发男人是船长,船亡人亡,船在人在,得坚持到最后一刻。
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船,长发男人不忍叹息,真是对不起这一船的乘客,既陪着冒险的自己葬入江中。长发男人开始哀悼,可水中,夏萧正控制着四周的水,嘴角一勾,浮现一丝有趣。
被控制的江水卷动上升,将不断流落泥水的泥鳅清洗干净。有这层厚泥在,他难以攻击,可这些高近百米的水龙,根本和泥鳅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些凶猛。当浑身一层厚泥脱落,泥龙便不再健壮,最多只算不消瘦。可那三对血红的眼珠子盯着水下夏萧,翻腾而来,就要将其吞食。
它们赖以唬人的厚泥没有后,心情狂躁,在泥水落到江面后开始翻滚。可夏萧在水中的速度快的惊人,即便这三头泥鳅带着江水朝他冲击,他也照样在其中扭动,甚至比它们还滑几分。
四周江水浑浊,有木板石子,有骨头旗帆,它们被泥龙从江底扬起,令这片江域比苍穹中的乌云还要黑。夏萧在里面已失去视野,可这三头庞然大物只是四阶,没有五阶荒兽的人智,连隐藏气息都做不到。因此,夏萧凭着敏锐的感知,不断从它们身边闪过。即便它们的身体带着急速的江水,也破不开夏萧身体四周的水。
控制水行和风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要用元气化作最纯正的水或风,包裹己身。如此一来,自然的水浪和大风便奈何不了自己。
夏萧和泥鳅擦肩而过,手臂上有水旋转,如成刀刃。刀刃刺入泥鳅皮肤,因为是水形成,不会像铁器那样滑向一边。泥鳅挣扎,可这无形的刀刃连着四周的江水,如成千万针锥刀,将其身体从内部分割。
其余两头泥鳅没有退去,没有表现的激动,只是和先前一样冲撞而来,虽说将江水炸开一个个水波圈,但可怜巴巴的,还不知道就要死掉。
两条泥鳅从两边射来,夏萧双手一捏,四周浑浊的江水成两把大刀,随其旋转而动。大刀锋利,从泥鳅侧腹斩划而出,一秒开膛破肚,即便再凶猛也只是一阵乱翻,便没了威胁。
夏萧闭着眼,抓住一条泥鳅的尾巴,跃出江面后狠狠拍在一旁的江上,引得江面随一声巨响而起。江水落时,无数江鱼被震晕,打在甲板上成了今日丰盛的晚宴。阿烛有多开心,船长和男孩就有多震惊,那泥龙,既已被开膛破肚?
泥龙的生命力顽强,在江面不断颤动,像需要救助,可它肠子内脏落了一江,怎么救?再说了,没人会管它,不吃它的肉就算好的。它这种江中恶霸,死了是对南国居民的造福,福音会响彻大江两侧。
夏萧晚泥龙一步落在江面,他没有下沉,只是站在上面,等着船来。江水打在鞋边,可无法将其打湿,只是承受着夏萧身上留下的脏水。这是他见过最脏的江,身上一阵恶臭,即便身上的水都排出还是有一股难以抹去的鱼腥味。
这股味道有些难闻,夏萧有些厌烦,可在阿烛的鼻子里,都是饭桌上的菜香。
上一秒还在担心船会撞到泥龙的长发男人此时被阿烛抓住手臂,猛地一阵激灵。阿烛倒没发觉什么,也没冷嘲暗讽,只是兴奋的说:
“快起锅烧油,今晚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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