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欣妍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小嘴已经变成了O型，我牵着她的手跑下楼她才回过神来。指着我说道:"你……你居然敢那么对待你的老师？还是那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系主任。"

聂欣妍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这才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越想心中越慌……试探着问道:"刚才…我是抱了他一下？"

"你那一下下去，老头脸都胀红了，差点没喘过气来。"

聂欣妍的补充给了我当头棒喝，我茫然地看着她，嘴里喃喃地道:"完了，刚才惊喜过度，有点飘了……"

"现在成惊吓了吧，要不……你回去给老师道个歉吧？"

"给谁道歉啊？"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和聂欣妍一跳，听那响动就知道是老刘发出来的。

我苦着一张脸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子，就看到老刘提着公文包从楼门口出来了。他的步伐很稳，走得也不算快，但是每次踩在地上我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眼看着他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又腆着脸有些不安地道:"老……老师，刚才我有点激动，你……不要紧吧？"

老刘并没有看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他听到没有，反倒是打量起了聂欣妍，还不时地点点头，又朝我说道:"我就说你小子怎么那么着急。"

聂欣妍的小眼神一直瞟来瞟去，可能没想到那个传闻中很凶悍的老刘会是这副模样吧，毕竟很多人都只是在课堂上接触过他，课下之后都对老刘敬而远之，久而久之，也让老刘的名声更为响亮了，当然，这种名声对老刘本人而言，可能并不算好，今天我就已经看出来他对此事的烦恼了。

老刘看我俩久久不说话，又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吃饭？"

"啊？"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马上回道:"对，老师，要不一起？"

一般人都知道这只是句客套话，可谁知老刘只是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好。"

我一度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便向聂欣妍投去询问的眼神，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震惊。

"不过是去我家吃，我给你师母发消息了，让她多炒两个菜。"老刘放下手机又补充道。

"可……可以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刘这句话，我内心居然隐隐有点小激动。

"什么可不可以的，走吧。"老刘已经懒得再和我唠叨了，已经径自向前走去，这就是老刘的最大特点，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拖拖拉拉。通过和老刘这大半天的交流，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怯意了。

我小跑着去把老刘的公文包从他手里接了过来，又转身回去拉还在愣神的聂欣妍，今天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应该是挺大的，毕竟往日里她听到的老刘明明就是一个严厉的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视的校领导，可今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和蔼地过分的小老头。

……

聂欣妍一路上都处于一种神游状态，毕竟这种强烈的落差所造成的冲击感，确实需要很长时间消化，还好我的接受能力强，从中午吃饭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对于老刘会让我们俩去他家吃饭这个事情还是有点惊异的，难不成他是想让我当那个改变他在学生中印象的媒介？

……

老刘的家在一个有些旧的小区里，但是卫生缺打扫的很干净，绿化方面也做得非常棒，几个精气十足的老人正在打着太极，看起来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远处还有一个老太太用手推车推着一个老头散步，应该是一对夫妇，从他们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们如今是何等的惬意。

聂欣妍终于从神游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区的各种景观，只是在她看到那对老夫妇时，又呆立不动了。我试着拉了她一下，她也不为所动，只是指着那对老夫妇愣愣地问道:"无岫，我们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啊？"

听到她的话，我有点恍惚，她已经想到这个地步了吗？看了看她的眼神，其中夹杂着期许和羡慕，便回道:"我们？不会成那样的。"

听到我的回答，聂欣妍转过头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问道:"为什么？"

她好像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笑了笑回道:"因为我的身体好，肯定是我推的你。"

聂欣妍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她，愣了片刻后又笑了，脸上还蒙上一层浅浅的粉色。完蛋，我又陷入她的笑容中不能自拔。

"你们俩发什么呆呢？"

老刘那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赶忙拉着聂欣妍向老刘跑去，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边小跑着边小声问道:"他真的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老刘？"

"要不你去问问？"我坏笑着说道，聂欣妍忙不迭地摇着头，对此事表示很抗拒，不过目光还是会在老刘身上徘徊。

……

"师母好！"进门的第一时间我就大声朝着开门的妇女喊道，喊出去后却发现这个师母年轻的有些过分，感觉也就三十出头，没想到老刘还好这口……心里不禁对老刘多了几分鄙视。

老刘愣愣地看着我，聂欣妍则用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服，可能是觉得我这样太高调了？

"师母"也有些愣神，指了指我，欲言又止，眼神又瞟向老刘，我立马理会了她的意思，就自我介绍道:"师母，我叫云无岫，叫我小云或者无岫就行，这是我女朋友，聂欣妍。"

我介绍完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目光瞟向老刘，发现他的脸色很不自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师母"则捂着嘴笑个不停，说道:"爸，你这个学生可真有意思。"

"爸？"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要是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我真的就不用活了。

老刘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便率先走了进去，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聂欣妍则捂着嘴，身体一直在很不规律的抖动着，我感觉她快要笑岔气了。

"师…师姐？"我虽然有些无地自容，但还是腆着脸问道。

"快来坐吧，别站着了。"

"哎，好嘞。"

聂欣妍到底还是有点认生，保持着很拘谨的坐姿，但是目光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地瞅来瞅去。这间屋子的装修很简约，但是各种暖色调的装饰，却使它充满了温馨。

这时，厨房里出来了一个年纪和老刘相仿的妇人，我下意识地朝老刘望去，见他点了点头，心里才有了底，要是再搞个乌龙，我就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

"师母好，我叫云无岫，叫我小云或者无岫都行，这个是我女朋友。"我将师母扶着坐下后说道。

"好，好……来这就当自己家一样。"师母乐呵呵地笑着回道，"你们先坐，饭马上好了，一会儿边吃边聊。"随后她就又进了厨房。

客厅又剩下我，聂欣妍，老刘三个人，然后……冷场了。

为了避免尴尬，我觉得还是先扯个话题聊聊比较好，没想到聂欣妍先张了口，问道:"老师，您和师母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没想到聂欣妍直接提了这个话题，目光微微瞟向老刘，没想到他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许久之后才说道:"我和你师母啊，是当年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这一批一共就三个女同志，而男同志足足有十七个。你师母则是那三个女同志里最漂亮的那个……"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吹牛不脸红的老刘，心中对他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聂欣妍居然也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露出向往的神色。如果让学生们知道老刘还有这样一面，绝对会在H大产生一个巨型风暴。

……

"吃饭啦，快来，一会儿菜凉了。"师母的呼喊声终于将这两个聊得昏天黑地的人给打断了，俩人都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这才发现聂欣妍很会哄人开心，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倾听者。

"师母，你炒得这个莲花菜真好吃。"刚吃了一口我就忍不住赞扬道。

"喜欢吃就多吃点。"

"放心，我这人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客气。"我厚着脸皮答道，结果引来一阵大笑。

"是，这小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客气。"老刘又补充了一句，我略带诧异的看向他，他又接着说道:"我在这小子大二的时候就带他了，当时对他印象就很深，因为每回上课他不是在吃就是在喝，而我一般对学生的吃饭问题都比较看重，我看他就是抓住了这点才那么肆无忌惮的。"说罢还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被老刘揭穿光辉事迹，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说道:"往事如风，不提了，不提了……"

"哎，老刘，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那个抱了半块西瓜去找你然后自己一个人吃完的学生啊？"师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压制不住的笑意，而我则在回想她所说的事情。

至于老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得很不正常。

"咳…咳…吃饭时别那么多话。"

老刘这么一说，师姐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哎，爸，说说，什么事啊？"

老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师母，并不说话，师姐又将目光投向了我。

"呃…我想想啊，那是大二下学期，不对，大三上学期的事了……"

"云无岫，你敢说的话，我就不让毕业！"老刘已经吹胡子瞪眼了，我顿时一愣，那事情至于让他有那么大反应吗？

师母和师姐则在一旁安慰我道:"没事儿，你大胆的说，你老师不会干出那事的。"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聂欣妍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就笑着问道:"老师，他们都想听，要不讲讲？"

"快说快说！"师姐不停地催促着我，而老刘已经默默闭上了眼，朝我挥了挥手，看样子他已经认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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