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自负，但又优雅且充满智慧。

        此时此刻的奥托，当着符华的面，也当着现实世界人们的面，真正展现了他的从容，还有他那优雅的疯狂。

        这一刻，给人的感觉便是整个虚假之星世界的一切，包括作为世界之敌的崩坏本身都被奥托放在了棋盘上。

        而奥托这个疯狂的男人，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现在，奥托向符华所说的话，完完全全就是阴谋诡计得逞后，在向被算计的人炫耀一般。

        说实话，让很多人都感到不爽，也让很多人感觉有些冷，觉得奥托这家伙太危险了。

        现实世界，拿破仑帝国的官方机构中，在奥托身边的官方人员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想要和奥托拉开距离，看身边这位奥托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惊恐。

        毕竟，光幕影像里的奥托已经展现出其疯狂且老奸巨猾的冰山一角，而这冰山一角已经让人相当恐怖了。

        最主要是，这样的存在，现实世界也有一位。

        虽然也有马里斯比利这个家伙存在，但马里斯比利刚刚在光幕影像里登场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牛批的地方。

        后来虽然也展现出一位智者应有的素质，但危险系数远没有奥托那么夸张，再加上现实世界的马里斯比利虽然比一般人聪明，但也就是个稍微聪明一点的普通人，且没有超凡力量。

        甚至于，光幕影像里的马里斯比利早就已经打出了GG，还是被用枪自杀的。

        久而久之，现实世界的马里斯比利就成为了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家伙。

        这就导致，在光幕影像里，能与奥托比的，或者说和奥托属于相似存在的反派，就是蓝染。

        但是，现实世界不存在蓝染，唯一登场的蓝染，是苏云开着马甲出场的时候，而且也仅有那些被苏云塑造出来的顶级超凡者们见到过。

        对普通人来说，蓝染虽然可怕，但却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和普通人关系不大。

        而感受到那些敬畏的目光，现实世界的奥托毫无疑问是头疼的，他感觉光幕影像那个疯狂的‘自己’丢给他的锅越来越多了。

        不过，和认为光幕影像里的奥托是在展现‘反派死于话多’的炫耀不同，现实世界的奥托看得出来，光幕影像里的‘自己’并不是为了炫耀而说出这番话。

        似乎是想要……

        劝说符华。

        虽然那种说话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劝说’，但奥托明白，‘自己’确实是在劝说符华，那一声‘老朋友’，并不是单纯的虚假之言，而是真心视符华为老朋友。

        只是，这种猜测也就奥托自己知道，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种时候，说什么话其实都是无用的，聪明的男人知道，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沉默以对。

        ————

        光幕影像，奥托的讲述还在继续，他看着因为虚弱而趴在地上的符华，用舞台剧表演的口吻诉说着他所有的计划，表现得确实就是计划成功后在向被算计的人讲述自己的成功般。

        让人讨厌，让人愤怒，也一点一点把人的血压拉升起来。

        奥托：“只要K423能够成功压制空之律者的意识，那她就能成为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而且是多个律者集合的姿态，成为我手中的最强工具。”

        “当然，我也明白，要做到这种事并不容易，所以需要一些‘刺激’。”

        符华：“难道说，你……”

        见符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奥托来了个奥特点头：“没错，就是‘感情’，人类的‘感情’会创造奇迹。”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深情会化为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在k423入学圣芙蕾雅学院的几年里，她与她们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被斩断的‘纽带’——这一点，老朋友，在圣芙蕾雅学院里待了几年，也观察了几年的你应该很清楚。”

        霎时，符华的脑海中，一幕幕回忆杀片段浮现。

        是她作为观察者对琪亚娜的观察，显现出琪亚娜和雷电芽衣的亲昵互动，和布洛妮娅的吵吵闹闹，和德丽莎的没大没小，和无量塔姬子的教育与被教育。

        除此之外，还有着在学院里的其他画面，毫无疑问，琪亚娜已经与圣芙蕾雅学院缔结了深厚的羁绊，而浮现出与人互动的，便是琪亚娜最深刻的那些羁绊。

        回忆杀结束，符华艰难的撑起身体，死死盯着奥托：“奥托，你……”

        奥托则没有等符华回答，而是用一种似在对符华诉说，又似不知不觉间陷入某种回忆的场面道：“这些幸福温暖的回忆，将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这一刻的奥托，给人的感觉很怪，却又不知究竟怪在哪里，而且能看出这种怪异的人并不多。

        唯有现实世界的奥托自己，手指交叉放在一起的双手，手指都不禁用力捏住。

        他明白，‘自己’说的确实是琪亚娜的情况，但其实也是在诉说自己的过去。

        光幕影像里那个‘自己’，在过去必然有着幸福且珍视的回忆，但那都被摧毁了。

        而面对被摧毁的心中之光，光幕影像里的‘自己’选择了走向最疯狂的彼端。

        ————

        光幕影像，面对奥托的这番话，符华有些激动：“奥托，她们，会被杀的！”

        奥托似回过了神，他再次奥特点头：“我明白，战力差距一目了然。”

        “但我并不能向他们提供帮助，不能让任何外人介入这场神圣的决斗。”

        “正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性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辉。”

        “放心吧！老朋友，不会出现巨大伤亡的。”

        “因为根据我的计算，当牺牲者出现之时，K423就会夺回这具身体。”

        “我相信德丽莎，也相信她的学生。”

        “相信她们可以——”

        “用爱，杀死律者——这是只有她们才能完成的伟业！”

        是的，这就是奥托的计划，通过感情，通过牺牲某个人，通过重要之人的死亡来刺激琪亚娜，让琪亚娜能够重新夺回身体。

        毫无疑问，这种‘死一个人后主角爆种’的桥段是属于常规的王道展开，在意识对抗这种事上，也很有操作性。

        但是……

        这种牺牲的王道展开却完全不受欢迎，因为每每出现，都会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德丽莎也好，还是圣芙蕾雅学院的其他人也罢，她们的表现，她们的坚持，她们的努力，她们的意志都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喜爱。

        除了少部分人外，大部分人希望的，是看到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是happy  end，而非在有人牺牲之后，身为主角的琪亚娜才能用这种献祭重要之人的方式重新夺回身体，并借由此事获取律者的力量。

        ————

        现实世界，瀛洲，在闺蜜家里的卡莲豁的一些站起身了，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光幕影像里的奥托。

        她真的生气了。

        虽然光幕影像里的奥托在之前表现得像个反派，但因为奥托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哪怕对方是反派，她也尽力以最宽容的态度去看待。

        哪怕空之律者已经出现，崩坏灾害已经发生，她看到那些战斗，那些牺牲的时候，内心就算不忍，就算觉得奥托做得很不对，她也忍着没表现出来。

        并且，也期望光幕影像里的奥托能够及时站出来，却将这一切动乱给处理好——就如现实世界的奥托那样，无论面对何种麻烦和令人烦恼的事，都能在出手之后轻松化解，绝对不会让糟糕的事上演。

        毕竟，光幕影像里的奥托即便做得过分，也是有感情的——至少，卡莲看得出来，奥托对德丽莎的关心并非假的。

        然而，光幕影像里的奥托最终还是辜负了卡莲的期望，当奥托在这时说出要通过牺牲德丽莎她们来完成心中的野望时，这名二十多岁的十字教徒便彻底生气了。

        如果此时此刻光幕影像里的奥托站在她面前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过去——哪怕对方会将她杀死，她也会这么做。

        卡斯兰娜家出生的女性，就是这么刚！

        嗯，如果现实世界的奥托看到的话，肯定会阻止卡莲，避免卡莲去和‘自己’接触，然后会帮助卡莲，由他去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毕竟，让自家老婆开心，可是奥托的人生信条。而让疯狂的‘自己’看到卡莲，可是很有可能发生恐怖之事的。

        更何况，对德丽莎那孩子，奥托也是十分喜欢的，而现实世界只是小学生的德丽莎也确实有很多人喜欢，被阿波卡利斯家给当成公主一般宠着，也被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家的人所喜爱着。

        这样一位小公主受欺负了，自然要狠狠地拷打光幕影像里的混蛋奥托！

        ————

        光幕影像，大反派奥托浑然不知他已经要被卡莲打拳了，但他说的话已经彻底激怒了符华，让符华从来没有这一刻般憎恶一个人。

        甚至因为过于生气，已经气笑了，发出了愤怒中带着自嘲的笑声，那是在嘲笑自己居然对这样的混蛋助纣为虐，成了一个万恶的帮凶，也嘲笑自己居然会相信这个王八犊子。

        对此，奥托沉默了一下后，语重心长道：“我的朋友，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一切。”

        “现在，我必须认真问你——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反抗我，还是要阻止我吗？”

        这番话，算是最后通牒了。

        顿时，笑声戛然而止。

        符华想要对奥托进行‘欧拉’，最好是学习白金之星一样‘欧拉’反派几十秒。

        可是，符华没法做到，因为她现在很虚弱，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在无法动手教训奥托的情况下，愤怒的符华也用出了她能用出的，最具攻击性的愤怒言语对奥托进行了辱骂。

        只不过，符华这人太过耿直，而且明显修养太好，以至于她所谓最具攻击性的言语，根本就不痛不痒，反而显得很悲苦，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虐恋了呢。

        因为，符华说的是：“朋友？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

        “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都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

        “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话落之时，雷鸣闪过天际，黑暗遮蔽了天空。

        也同时，在这一刻遮蔽了奥托的面容。

        唯有那双平静的双眸，在这变色的天气下，显得更加深邃和沉寂。

        没人知道奥托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奥托自己。

        而在下一刻，虚空万藏已经被奥托拿出，并以‘拟态-天火圣裁’的姿态，化为了一把闪烁光辉的金色大枪。

        这大枪是手枪的样式，还是左轮手枪，但枪口大得出奇，还是长方形的枪口，里面闪烁的金色光辉更加耀眼，绚丽且致命。

        并且，奥托将枪头对准了趴在地上，没有反抗能力的赤鸢仙人，指向了其头颅。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有的，只是符华与奥托一高一低的对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且沉默。

        对于奥托拿着枪指向自己，符华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觉得，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反派会想要对自己下杀手是十分正常的事。

        没有恐惧，没有惊慌，有的只是对奥托的愤怒。

        无论是记忆片段中的符华，还是观看记忆片段的真符华，又或是现实世界那位少女符华。

        只要是符华，都是同样的心情与意志。

        而对奥托来说，符华是她认识了几百年的人，也是几百年的老朋友。

        几百年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梦幻泡影般，似在奥托眼前一一消散，化作虚无。

        这一段时间似乎很久，但实际上很短暂。

        短暂到实际上仅仅过去了一会，奥托就已经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并完成了属于他的决断，他的选择。

        深沉，且怅然，还有些低落的声音响起了。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呯！

        伴随着轰鸣声响，拟态-天火圣裁的力量爆发了，没有任何意外的命中了毫无反抗能力的符华，命中了这位守护了神州数千年，并帮助天命尽心尽力守护整个世界的赤鸢仙人。

        死亡，降临于符华的身上，在大脑遭受重创的情况下，神之键的力量夺走了赤鸢仙人的生机。

        符华，这位赤鸢仙人，就这样死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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