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不重要的小事，徐灿的这点心思瞒得很好，就连事主乔姝颜也是一点都没能察觉到。

　　还是闻知忆先发觉徐灿这个人有点不对头，但究竟怎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那大概是女性的直觉。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跟乔姝颜闲聊的时候发现徐灿的目光一直暗戳戳盯着她们俩。

　　“就是语文作业，今天好像要布置一张卷子……”

　　闻知忆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她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徐灿死死盯着乔姝颜的后背，眼神里夹杂着一种别样的……狂热和痴迷。

　　被偷看已然让人很不舒服，更不用说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目光。

　　“作文要不要写啊？嗯，知忆，你在看什么？”见小伙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且皱着眉，一副很不愉快的表情，乔姝颜被好奇驱使，也想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小伙伴的注意。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闻知忆挎住胳膊带着站了起来，对她道：“陪我去趟卫生间。”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站起来跟着两个姑娘一起走的徐灿只好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右腿。

　　乔姝颜摸不着头脑，出了教室往卫生间走的路上还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忽然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在教室里说的。”

　　然后就看到小伙伴忽然皱起脸，小脸儿像个挤在一起的包子，语气中充满嫌恶：“你有没有感觉你那个新同桌，哪里不太对？”

　　哪里不太对？所以是哪里？

　　“没有吧，他人不好相处倒是事实。”乔姝颜耸肩，但她不认为不好相处算是哪里不对。

　　闻知忆啧了一声，心道傻姑娘心也太大了，怪不得原著里能被岑文弈骗走，“他一直偷看你啊，你感觉不出来吗？”

　　一句话令乔姝颜猛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一阵发凉，说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别瞎说！干嘛故意吓我啊……”乔姝颜埋怨的话语声在闻知忆越发严肃的表情里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蚋，她吞了口唾沫，“不是，他为什么啊？我跟他一天连三句话都说不到。”

　　这点闻知忆也不清楚，她跟乔姝颜关系亲近，也没少听乔姝颜抱怨徐灿根本不理她，连最基础的日常交流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你平时多注意一点总没错。”闻知忆也只是隐约觉得不大对头，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徐灿要做出什么对乔姝颜不利的举动。

　　防人之心不可无，让乔姝颜多加防备不会有错。

　　乔姝颜也明白闻知忆的意思，她清楚小伙伴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信口开河的人，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是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好吧，原来“哪里不太对”指的就是这里啊。

　　乔姝颜将信将疑，倒也没完全把闻知忆的告诫当作耳旁风，还是分了一丝心神在她这个不好相处的新同桌身上。

　　不分心关注还好，一旦开始留意徐灿的一举一动，乔姝颜差点被吓懵。

　　徐灿对她的关注已经完全不止是普通同学的程度，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乔姝颜，无论是上课老师叫乔姝颜起来回答问题，还是课间她拿出作业打算写两笔。

　　只要乔姝颜转动眼珠，把视线挪向左手边的徐灿，永远都能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自己。

　　正如此刻，乔姝颜强自镇定地捏紧了手里的笔，努力控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若无其事读练习册上的题目。

　　实际上她现在冷汗涔涔，手脚一阵阵发麻，动都不敢动。她以为徐灿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间是睡着了，但没想到——

　　她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左手的方向，猛然发现徐灿一闪而过眼白！

　　他是睁着眼睛的！而且从他趴在桌上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盯着乔姝颜！

　　乔姝颜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维恢复运转的那一刻所有想法都搅成一团，乱七八糟地在大脑里嗡鸣。

　　好在还有最后一节课就是午休，乔姝颜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把题目逐字逐句念出来，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作业上。

　　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徐灿给她带来的恐惧。

　　这一堂课乔姝颜都没怎么听，她不断给徐灿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也许他只是刚好睁开眼睛呢？也许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在写什么科目的作业？也许他……就是喜欢盯着别人看。

　　这都哪跟哪！乔姝颜最终也无法用合理的解释把自己劝服，直到老师宣布下课，她抓起外套就往教室外面跑。

　　结果忽然想起饭卡装在书包前面的小隔层中，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折返回去拿。

　　就是这一回头，乔姝颜与徐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阴森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完全顾不得还在书包里没拿出来的饭卡，转身就走，走出教室完全隔绝徐灿的视线，乔姝颜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闻知忆还没来得及叫乔姝颜，她便飞也似地逃出了教室，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

　　闻知忆下意识就去看徐灿，果然看见他正慢悠悠从座位上直起身，鬼鬼祟祟的眼神在乔姝颜的座位和书包上来回转悠，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她来不及质问徐灿，连忙追出教室，还好乔姝颜就在门口等她。看见小伙伴出来，乔姝颜顿时难以抑制恐惧，脑筋里那根弦嘣一声断线。

　　“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跟小伙伴控诉了一路徐灿奇怪的行径后，乔姝颜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表现出极端愤怒也不足为奇。

　　乔姝颜现在就一个想法，抓住徐灿的领子质问他到底想干嘛？最起码她得明白，徐灿这些举动的起因何在啊！

　　闻知忆攥住小伙伴冰冷的手握了握，缓缓摩挲，直到指尖重新回温，乔姝颜也逐渐冷静下来。

　　“不然，我们先跟老齐讲一下，把徐灿调开吧。”

　　闻知忆轻声道，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证据意味着她们才处于被动，直接撕破脸，徐灿大有可能反咬她们一口，说她们污蔑同学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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