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幻觉


“嗯,也不知道大哥在军营里如何,那边不能捎些东西过去。”韩相宜长叹道。

  “小姐,大少爷志在四方,而且大少爷人又灵活,能说会道。奴婢反而倒觉得,大少爷这样的人物,去哪都吃香,不会遭罪。”寒香知道小姐一定是在担心大少爷,宽慰道。

  “是啊,大哥这性格,去哪也不会吃亏,朋友遍地都是。”韩相宜这般想着,心也开了些。

  往自己院子过去。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桌椅,地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她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眼睛酸酸的,几年没住。

  能看得出来,娘亲,每日都派人来她房间打扫。

  语气有些微哽,道:“寒香,去将我的小猫布偶拿来。”

  “是,小姐。”

  寒香出去将小姐的猫布偶拿了过来。

  此时,后背传来隐隐的痛感。

  想来,出门时,在后背撒下的麻醉药此时药效已经消失。

  宝福发现小姐脸色苍白,白晳额前沁出细细薄汗,发现不对劲,慌张道:“小姐,是不是背后的伤口开始疼了?”

  “嗯。”韩相宜伸手握紧宝福的手,咬牙道:“兴许是麻醉药效已经过了的原因。”

  “小姐,奴婢扶你去床上躺着。”宝福心疼道。

  韩相宜身子趴在床上,后背向上。

  宝福替小姐将衣服脱下来。

  看见包裹白色布条,被渗出血迹。

  她瞬间红了眼:“小姐,你后背上的白布条有血。”

  “兴许刚刚站太久。”韩相宜感觉到后背传火辣辣的疼痛感。

  寒香将小猫布偶拿了过来,看见小姐后背上裹着的白布渗出红色血迹,心疼着:“小姐,奴婢替你换药。”

  她将小锚布偶递给小姐。

  宝福出去端盆水过来,  去将药还有剪刀端上来。

  换药的事,宝福不敢,她手脚不如寒香心细。

  她替寒香打下手。

  寒香拿起剪刀,准备剪时,说道:“小姐,奴婢开始剪了。”

  韩相宜手里抱着布偶,抿紧唇,从喉咙里溢出声音:“嗯。”

  剪开白色布条,看见小姐后背上的伤口。

  宝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帮狗东西,竟将小姐打成这样。”

  “若是上面留下疤痕那该怎么办啊。”

  “等伤口不出血了,快结疤的时候,才能抹上祛疤药。”寒香回复着。

  寒香从宝福手上端的盘子,拿起一块白色帕子。

  正准备替小姐擦上面血水,心疼道:“小姐,忍一忍,奴婢现在替你擦后背上的血迹会有些疼。”

  韩相宜手紧紧握住布偶的猫爪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声:“嗯。”

  寒香拿着白色帕子在上面蕉着些盐水,擦着小姐后背的血水

  还在伤口上面撒上一些药粉。

  “这次换药,伤口比早上好些。”寒香一直揪着的心,这才悬放下来。

  “对了,小姐,还继续用白布条包裹吗?”

  韩相宜松开布偶的猫爪,后背上了药后,一种闷痛感再次传来。

  “不用,等伤口透透气再说。”

  她好想睡会。

  这些天,在顾家遇到的那些糟心事。

  想对策反击,除了身心疲惫以外,整个人都是绷得很紧。

  不敢有一丝放松下来,前有顾老太太对她嫁妆的虎视眈眈,后有洛晴川阴毒算计。

  再有顾景年的眼瞎耳聋。

  若是她有半分松懈下来。

  这些恶狼会马上,朝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现在回到自己的家。

  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

  倦意袭上来。

  眼皮很重。

  想睡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寒香,待会我娘若是过来,你拦下她。就说我睡着了,别让她进来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被她看见了,一定会绷不住。”到时候,哭起来,还得是自己哄。

  算了,能瞒多久是多久。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会。

  “是,小姐。”

  寒香看向小姐手里抱着一只布偶猫,睡容恬静,不再是总是蹙着眉的样子。

  替小姐放下纱帐,带着宝福离开房间。

  将门关起来。

  在小姐刚睡没多久。

  韩夫人过来想跟女儿说些体己话。

  被寒香告知女儿在睡觉,这才回去。

  ……

  将军府。

  琼玉院里。

  顾景年站在琼玉院里,站了很久,走到桂花树下,目光所及便是屋子里靠窗的位置。

  眼前好像浮现出。

  韩相宜坐在窗前写字时的模样,一张娇媚明艳的脸,过分精致的五官,肤色柔白细腻,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她会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模样。

  伸手拂开那缕发丝。

  是那样的鲜活动人。

  他情不自禁往窗前靠近时,伸手触摸她的影子时。

  却发现,他刚刚所看到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见。

  就像镜花水月,一场空。

  心里有一种空落落,难以抑制又压抑的心情。

  突然席卷他整个身子。

  很难受。

  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跌落坐在石凳上,神情有些恍惚。

  他控制不住的站起身子,往屋子里走进去。

  看着属于她的东西搬得一干二净,不留下半点痕迹。

  心口那位置空得更加难受。

  他往靠窗那位置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恰好能将整个琼玉院看在眼里。

  声音哽咽着:“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坐在这里执笔写字,画画了。”

  为什么。

  他一想到这里,他心口却更加的难受。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睫轻颤着。

  喉咙发紧。

  站起身  。

  往门外走出去。

  脚下情不自禁往偏房走过去。

  记得,他刚从边关回来半月时,发现这里设了他的牌位。

  牌位前有个坛。

  她以为三年前自己已经死。

  便给他设了一个牌位,给他俸香祈福着。

  她那么年轻,在得知自己三前已死的消息并没有出府改嫁,而是留在将军府替他照顾一病不起的祖母,还有娘亲。

  替他操持着整个将军府。

  她那年才多少岁啊。

  十六岁,正是青春好年华,原本她可以出府改嫁。

  却为了他,替他照顾家人。

  他不敢想象,若是三年前没有她,这顾家哪里还有如今光景。

  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

  他问她:“为什么,替我设下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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