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公觉得卢家会退让吗？”郑丽婉陪着何立文过来授课的房间，还不忘记追问了一句。

  何立文停下思考了一会才答道：“以世家的尿性，有这种可能，但是不好说，毕竟这事他们没有做在明面上。”

  李安澜等人已经在等着了，不明所以地问：“相公咋了，世家又整啥幺蛾子了吗？”

  现在几人和何立文相处久了，说话的方式和一些用词也跟上何立文文了，不过这次是郑丽婉解释的，现在两女在这些熟悉的人面前也完全不避讳地直接叫相公了。

  听完郑丽婉的解释，李安澜柳眉一竖道：“相公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两个加上兰姨桂姨还有桂叔垂叔福伯他们，小小一个长安卢家直接平了便是。”

  何立文不禁以手抚额，这平时看起来挺文静一小姑娘，咋就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呢，不过还是赶紧安慰道：“事情还没到要动手的地步，先看看吧，如果他们还闹，我们剧院先安排上，如果还不安静下来，你忘记我手上十万大军了，哪能劳烦娘子动手，而且我们要办就把这事办在明面上，我们是无所谓，毕竟得顾虑你爹的名声不是。”

  好一阵劝，李安澜还是不爽地说了一句：“要我说就不用这么麻烦。”

  不过好在也没坚持要直接去抹人家脖子了，何立文则开始正常讲课，现在他们的进度算不错了，已经基本上到了小学四年级的内容了，主要是李安澜郑丽婉两女基础不错，所以经常会带着几女自己学习，何立文则主要是解答一些他们的疑惑并挑一些重点讲解，这样进度就快不少。

  当然，其中不少内容何立文也是重新编辑过的，毕竟有不少不适合这个时代，所以相对内容便少了不少。

  授课完成以后，何立文正常抄录资料，石碑的事情确实是完全没放心上，但是长安城里面已经开始传唱童谣了，而且也是暗指何立文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田掌柜也汇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田掌柜不用操心，你家公子已经知道并且有了对策了，你们安心忙自己的事情便是。”李世民难得的在何立文家里的事情上面发表意见，可见李世民应该是从内心认可了何立文的，毕竟前面也主要是因为外面的猪拱了自家小白菜的那种不爽，时间久了也就习惯和接受了。

  “我倒是不担心，自从跟随公子以来就没见过公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是汇报一下而已。”田掌柜似乎对何立文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意外的是吃过饭，马周过来找何立文：“公子，我们在唐贺书社要不要做点什么应对？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马兄看来你也入了世俗了呀，呵呵呵，不过暂时不需要，看看他们怎么做再说，如果有要帮忙的我会直说的。”

  “我是纯粹看不惯世家的嘴脸而已，何况公子于我宾王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报。”马周还是一本正经的。

  马周虽然平时也会经常找何立文请教一些问题，特别是何立文书架上的不少资料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范围，马周就算想查证都没地方，便只有找何立文了，另外何立文也经常会同马周讲一些思维方式、做事方法之类的，不过很少涉及到私事，这件事严格来说已经是私事了。

  当然马周已经过来了自然也就继续往常的聊天，这次两人主要聊的是世家的危害，这个其实也是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就文教达成共识以外最主要的共通点，都对世家不爽。

  “原来宾王还主要是觉得世家掌控教育是一种不公平，与公子一番详谈才知世家在经济层面对社会的危害更大一些。”

  “马兄可以记住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相关的内容我们已经讨论比较多了，上层建筑就是国家层面的，所以马兄以后参政，更多地要关注经济层面的问题，要想改革，从经济层面开始是最根本的，由上而下的成功案例不多，主要是因为经济基础的问题没有解决，比如说田地，农业社会是最基本的生产资源，我们可以称之为生产资料，现在的税制就是按户纳税的，这种制度就是典型的忽略了经济基础的核心要素，人口确实是核心要素之一，但是最基础的却是田地，田地就如同房子地基下面的基础，这个是不会变动的，人口如同房子的框架，这个是活动的，可变的，所以最合理的税制应该前面和马兄聊过的摊丁入亩，也就是按田地面积和等级来收税，而不是可变的人口，另外比如说交通，秦驰道将国家的有效统治一直拓展到了长江，这个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另一个典型。”

  “那公子主张修建的水泥路和铁轨便是因为这个？”

  “是的，水泥路可以将我们的交通效率提高一倍以上，还有铁轨速度提升三倍以上，运输能力提升五倍以上，这样我们的通讯运输军队抵达等综合要素便将决定我们的有效治理范围，只有这种经济基础的问题解决了，我们才会有占领周边国家的可能，比如说突厥，地广人稀，如果我们的军队或者治理的奏折往返要几个月时间，那这种治理便是无效或者是力度不够的，西域为什么多次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就是因为经济基础不支持这样的治理方式。”

  “所以公子一直在做经济基础，比如水泥路、炼钢甚至包括唐贺书社其实也是可以列入到经济基础的大范围的。”马周眼睛一亮道。

  “正是，马兄也知道我无心朝堂，但是我可以通过改变经济基础来改变朝堂政策，比如说现在的唐贺军，朝廷以现在的经济基础是无力承担的，但是我可以，比如说修铁轨、水泥路，朝廷亦无力承担，但是我可以替朝廷来做，这样我们就可以开疆拓土，而且可以通过综合的方式来保证有效治理。”

  “无冕之王。”马周立即嘣出来一词。

  何立文倒是没有否认，只是说：“不可说不可说。”

  马周自然会意，两人相视一笑，这次的聊天虽然只是经济基础的讨论，其实也是何立文与马周真正交心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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