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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也不怕谢总督醋了寻萧某晦气。


白白胖胖。

  萧存烟本来就白,也不是祁桑给养白的,这胖嘛,也不过是长了几斤肉,比起先前的清瘦,如今瞧着刚刚好罢了。

  只是这身子的确是给调理的不错。

  他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烟儿她……她还睡着,现在不方便,回头等她醒了我问问。”

  这明显的敷衍之词自然打发不了谢龛,他整理了一下衣摆径直起身:“不劳烦萧大人了,本督亲自去问问。”

  “谢总督……”

  “萧大人!”

  谢龛忽然打断他,眉眼间压着阴郁的冷意:“这后头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能将一朵花养枯一次,就能养枯两次,你确定以后不会有有求于祁桑的时候?”

  萧陆:“……”

  一句话,直戳萧陆死穴。

  莫说是日后,这才不过回来了两个多月,她已经明显的又清瘦了不少,也总是恹恹的不说话。

  明明竹林山上寻到她时,她一身蓑衣斗笠,背上背着个竹筐,已经毫不费力地爬到了半山腰,竹筐里的蘑菇也已经快满了……

  ……

  秋风清爽,祁桑披了件外衫在院子里走动了两步。

  隔着朦胧夜色,看到水榭之上正抚琴解忧的长公主,也不知为何,她此番搬来总督府,身边竟只有一个侍奉的婢女。

  恍惚中,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好像小时候在将军府,母亲不发疯发狂的时候,也偶尔静坐弹琴,聊以打发漫长的时光。

  是不是每个深陷于情爱中的女子都会经历这样的一幕?

  而谢龛,明明同她在一处了,又偏偏将她单独安置在一个寝殿里,叫她看着他同自己睡在一屋。

  “你说,会不会是他得知长公主已经同那个探花郎之间有了什么……”

  祁桑猜测着:“所以故意将我寻回来,还做作地同我亲密不已,以此报复长公主?”

  扶风在情爱之事上比她还要缺乏经验,略一思索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有可能。”

  “对,我记起来了,那夜在马车上,他还拿脚踩长公主肩膀来着,分明是有怒气。”

  祁桑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京城之内遍布三厂爪牙,想来长公主同那探花郎偷摸寻了个欢,叫他发现了,否则还能有什么事,叫他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子?”

  扶风又略一思索,立刻又肯定道:“应是如此。”

  “啧啧。”

  祁桑解恨似的冷哼一声:“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他是如何强行侮了我,逼我跟邢守约分开,如今也叫他尝一尝自己女人被其他男人拥有的滋味。”

  扶风敛眉,忽然重重咳了一声。

  祁桑背脊一僵,在风中石化了片刻后,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以谢总督的样貌身姿,以及如今的位高权重,自然是不缺女子投怀入抱的,你我当对谢总督有信心。”

  下一瞬,假山拐角处便走出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来。

  谢龛冷眼瞧着她没说话。

  巧舌如簧。

  回头定给她舌头拔了。

  “桑桑。”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

  祁桑一怔,立刻转身,不敢相信自己竟能这么快就同萧存烟见面。

  萧存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拧着细眉打量她:“这才两个月不见,你怎会消瘦至此?”

  不过是消瘦一点。

  她如今还有命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幸运至极了。

  祁桑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被谢龛带来了,料想有萧陆那狗东西在,谢龛应该也不会拿她如何才对。

  “谢大人。”

  长公主的贴身婢女不知何时穿过小径走了过来,微微行礼后便道:“长公主有几句话想同谢大人说,可否请谢大人移步水榭?”

  祁桑还在想着该如何支开谢龛,同萧存烟说两句私话,不料机会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她落下眼睫,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痕迹来。

  感觉到谢龛随婢女离开了,她喜上眉梢,尚未来得及说句什么,一抬头,假山旁又多了道不速之客的身影。

  萧陆一袭赤色长衫,抱胸斜倚假山,手指把玩着发链末端的珠子,似笑非笑道:“祁姑娘瞧着萧某作甚?也不怕谢总督醋了寻萧某晦气。”

  祁桑:“……”

  这花蝴蝶还真是会自作多情。

  她自然清楚萧陆来此是做什么,祁桑把萧存烟拐跑了一次,他此刻怕是恨不能啖她血肉,又怎么可能放任她们单独在一处。

  ……

  水榭掩映于夜色中,初秋的夜,湖面笼着一层薄雾,朦胧地看不清远方。

  沈茶生得极美,她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尚在冷宫里时,就因过于美丽,总是遭一些心怀不轨的太监们垂涎不已。

  自古冷宫里能出去的人又有几人?

  哪怕她是尊贵的公主,可母亲受母族拖累,一生都要囚困于冷宫之内老死,她同她那个年幼的弟弟更不可能有机会出去。

  谢龛的出现,对她而言不止是把遮风挡雨的伞,也是她能爬出那座四方天的阶梯。

  “长公主,寻本督过来何事?”身后,谢龛忽然出声。

  沈茶收回飘远的思绪,抬头看向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谢龛生得极好,五官深邃,眉目乌黑,或许是多年来杀伐戾气过重,狭长的眼睛里冷郁之意越发深重。

  她依旧记得初见他时,男人虽话少,但眼神还算干净温和。

  如今便是连瞧人眼睫都是落下的,只以眼尾凉凉扫视而过,是轻视,也是薄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从几年前他中毒毒发,危在旦夕之际,曾艰难问过她一句话。

  ——若此番劫难熬过去,长公主可愿摒弃世人偏见,同谢某共结良缘?

  那是个隆冬的深夜。

  那时的谢龛也还不是内厂总督。

  ……甚至谢龛饮下的那碗有毒的银耳汤都是她亲自端给他的。

  沈茶不知这银耳汤中为何有毒,她惶恐到不知该如何辩解,可谢龛却连质问一句都不曾。

  自始至终,也只是问了一句,若熬过去了,可愿同他共白头。

  沈茶对谢龛有感激,有珍视,也有恐惧。

  自从胞弟登基为皇之后,她每每遇到谢龛,总是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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