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摩拉克斯！”

  “尽管放马过来吧！”

  真寻的攻击越来越快，挥出的每一招都比刚刚更加强大凶猛。

  可无论他怎么攻击，对方就像是一个万年王八壳，怎么也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吞噬之力再次发动……

  钟离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眸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他轻声感叹：“真寻，看来这些年来，你经历了许多，甚至让我有点看不清你了……”

  钟离的话显然让真寻一愣，但更多的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他总感觉钟离的话，肯定透露着某种含义。

  至于这种含义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错。

  不管是甘雨还是钟离，似乎都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侃侃而谈。

  诡异，又令人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无数画面再次从真寻的脑海中闪烁。

  宛如碎片般重叠又消散，断断续续没头没尾。

  每当画面清晰之时，忍不住细想之时，却又变成了一片朦胧。

  时而迷糊，时而清澈。

  恍惚间，一道桀骜的金色身影拿着武器对他说。

  “陌生的魔神，我知道你，地中之盐的三神之一。”

  “摩拉克斯，你我之间并无契约，然而我却依然愿意伸出援手。”

  “你的善意我暂且收下，不过这里并不欢迎你。”

  无数画面飘过，那是狂傲不羁摩拉克斯和真寻的首次相遇对峙。

  画面消散，思绪回到现在。

  …………

  两人的激烈交战仍在继续，虽然锋芒四溢，但却又恰到好处。

  既没有风云突变，也没有引发地动山摇。

  是的，两人都是毫无疑问的顶级魔神，像他们这种存在，即便放在魔神战争，也能横扫一方。

  若是全力动手，此地顷刻间就会被夷为平地，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

  真寻心中暗道，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身上黑炎不断变化，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得周围气浪涌动。

  手上的黑炎长矢不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的发丝，眼眸，手掌都荡漾着一层黑紫色光晕，神秘无比。

  一股恐怖绝伦的力量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下一刻身形暴动。

  如同一头做好准备的无敌骇兽突然发起进攻。

  奋力的一击落在了钟离背后。

  脑海中画面闪烁，云雾缭绕，重峦叠嶂。

  坚毅沉稳的金色身影捧着茶杯对他说。

  “在无尽的岁月中，孤独总是最难克服的，所有魔神大多缺少感情，缺少共鸣。”

  “人们选择让我成为他们的神，但我最近似乎渐渐明悟，人们真正的光明并不在我这里。”

  “你的意思是，人类的光明是在人类自己的心中吗？”

  “是的。”

  “真正的幸福，只能由人类自己的心灵和双手创造，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璃月之主。”

  “但在此之前……我会作为桥梁……亲眼见证！”

  …………

  面对真寻的进攻，钟离的金躯巍然不动，好似天柱，甚至连一点颤抖都没有。

  二人触碰的一瞬间便爆发了猛烈的强光，刺的远处观战的甘雨睁不开眼。

  烟尘散去，露出了他那令人安心的身影。

  衣袍上的金色龙鳞纹路熠熠生辉，显露出无比的金贵和威仪。

  真寻愕然看着钟离，随后咬紧牙关。

  几番交手，他并没有从对方身上察觉到半点杀气。

  “摩拉克斯，你究竟想干什么，论实力，若是我全力战斗，未必不如你，若是我一心想走，你也留不住我。”

  话语完毕，只见对方依旧是那副看不透的样子，正如一开始那般。

  心念一动，像是某种默契一般，两人再次出手。

  真寻一跃而起，背后的黑翼化作黑炎巨手，拍向地面的那个金色身影。

  钟离不闪不避，周身的金色符文变得越来越玄妙，璀璨的金光宛如实质，死死的抵御着袭来的巨手。

  两方僵持，金光无法彻底淹没黑炎，像是水火相遇一般，不断蒸发灭散。

  真寻咬紧牙关，而对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深不见底，真寻久违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力不从心。

  不过他也不虚，随着吞噬之力融入黑炎，虽然无法压制钟离，但也可以做到循环往复，不落下风。

  钟离嘴角苦涩，宛如顽石的他，经历过无数岁月，那些最宝贵的也是最不舍的，便是曾经的那些回忆。

  毫无疑问，钟离是个念旧的人。

  真寻脑中画面一闪，险些露出破绽。

  …………

  画面中，一个手足无措的金色身影，怀里正抱着一个气息微弱的人说。

  “不要乱动，你现在伤的很重，等着，我马上就带你回璃月接受最好的治疗！”

  “……不要白费力气了，陪我说说话吧……”

  “钟离，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我之间并无契约。如今……与我签订契约吧！”

  “你告诉纳西妲和赫乌莉亚，还有诸位仙人们……我只是暂时离开了璃月，去往其他地方游历……”

  “…………”

  “是呀，都结束了……”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谢谢你，真寻……”

  往事历历在目，回忆锐起。

  他全都想起来了。

  这一刻。

  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真寻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脑子前所未有的明悟。

  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像是全身的细胞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了一次更新。

  记忆确实是最宝贵的东西，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令人焕然一新。

  真寻微微张口，却又闭上。

  时隔许多年，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笑着讲述，可千言万语尽涩于口。

  该如何描述那段曲折而又难以忘怀的时间呢。

  真寻停下攻击，身上的黑色凶光骤然大减。

  面色复杂，心中思绪万千，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真寻唇齿微启：“我…………”

  璃月人在表达上，往往是含蓄的，不动声色的  ，明明心中有惊涛骇浪，在出口的那一刻，却显得苍白无力。

  就像热恋中产生误会的情侣，或是词不达意，或是沉默不语，身为旁观者或许就会很奇怪，明明只需要简单的开口，却总是留下遗憾。

  后来才明白，当自己身临其境时，你甚至比他们还要沉默。

  钟离却不管真寻此刻的心情，走近跟前。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真寻身躯一愣，微微抬头，两人深深对视，眼中闪耀着复杂的情感。

  钟离旋即一笑。

  “欢迎回来，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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