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能修炼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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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凡尘!你可知罪!”
一道声音如雷声般从半空的乌云上响起,而乌云的上面,站着数十位手拿刀剑的修真仙人。
“凡尘不知。”
而在下方小山下的茅草屋前,一道小小的人影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看着高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
“大胆纪凡尘,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竟在仙家之地十数年,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行!”
纪凡尘又低下头,匍匐在地上回道:“回刑罚堂长老的话,凡尘自从被师父捡回来后,本就是从小便在这山里长大,哪里有犯下什么罪行。”
“大胆!”
那数十位手拿刀剑的人一同冲着纪凡尘呵斥道,声音如同炸雷在纪凡尘耳边响起,瞬间,纪凡尘的七窍便被震得流血,两眼流出两道泪痕,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哼,我作为太一宗的刑罚长老,自然要维护太一宗的仙门清静,你师父不舍得,几次三番阻挠我刑罚堂办事,那我来!来人呐,给我拿下,将其送回凡人地界。”
“是!”
说罢,便有两个人从乌云下飞落,朝纪凡尘而来。
纪凡尘睁开血眼看着两人,害怕的全身颤抖着,身体蜷缩在一起,大声喊道:“师父!”
就在此时,一道光竟然穿透那乌云,照在纪凡尘的身上,纪凡尘抬头一看,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道,手拿拂尘,凭空出现。
“师父!”
纪凡尘伸出双手,跪着前行,口中哭喊道:“师父,弟子不想离开师父。”
天空上的老道看了看纪凡尘,又看看太空,面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是谁,要赶走我徒儿。”
而这时,一身着黑袍,面色阴狠的男人出现在了老道的面前,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是我。”
“你是谁?”
“我是谁?好啊,竟然连我都忘了,你不要装傻!道初真人,我且问你,你这徒弟,何时将他送走!难道,你这个供奉长老,真的要不顾仙门规矩,留一个凡人在此?”
说着,又面露寒光,冷声说道:“或者说,你这个供奉长老,莫不是要挑战执法堂的规威严吗!要挑战太一宗的宗规吗!要挑战修真界的法则吗!”
接连三个大帽子扣在了这被叫做道初真人的老道头上。
不过这道初真人倒是淡然一笑,看了看着执法堂的堂主,说道:“那又如何!”
“你!”
刑罚堂的长老恶狠狠的看着道初真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张狂,咬着牙说道:“好好好,今日,就看你能不能保住你这徒弟。”
道初真人手中拂尘一弹,面色不改,心如止如,仿佛一切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说着,执法堂堂主右手一握,一团雷电出现在他的手心,雷电发出嘶嘶的闪烁声,响彻在天空。
而在远高于乌云之上的位置,九座巨大的山峰漂浮着,像是海市蜃楼般。
这么大的动静传至山峰,一道道人影从山峰中御剑飞出,漂浮在半空。
“去!”
执法堂长老将手中的雷电向道初真人丢去,而雷电攻击瞬间便到了道初真人的面前。
就要落在道初真人身上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叹息响起。
“哎,我不是说过了,执法堂不要再管纪凡尘的事了。”
一道身影缓缓的从道初真人的面前缓缓出现,一伸手,那道雷电便化作一道道细小的雷蛇,消散不见。
“拜见宗主!”
看清来人之后,在场的众人都向其行礼,唯有那道初真人依旧悠然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看到宗主前来一般。
“可是,这纪凡尘……”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敢。”
刑罚堂长老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纪凡尘之事,以后我自有定夺,都散了吧。”
宗主大手一挥,便下了决定。
“是……”
执法堂堂主不甘心的看了道初真人一眼,飞身离去。
而宗主也是看了道初真人一眼,叹了口气,身形一阵波动,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待得众人都离去,道初真人缓缓落在纪凡尘的面前,拂尘一挥,一道柔和的光晕将纪凡尘包裹起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不仅将他刚才受到的伤势消解,五官又重新获得了感官,而且身上那负面的情绪仿佛也消散不见。
将他从地上扶起,道初真人倒是没有提方才的事,而是问道:“为师前几日教你的撒豆成兵之术,练得怎么样了。”
纪凡尘平静下来心神,擦了擦脸上血泪的印记,又抽泣了几声回道:“师父,你知道的,凡尘愚钝,再加我的经脉……还未曾习得。”
道初真人此时倒是笑着安慰道:“莫要灰心,你现在不是已经能动用一点真气了,明日我再来好好指点你一下。”
“多谢师父。”
纪凡尘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道初真人说道。
与此同时。
神界,某处未知的空间。
这里漆黑一片,仿佛并不在真实之中,而处于一片虚无之内。偶尔一道道空间裂痕过,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过后,裂痕又慢慢的愈合。
而在这片空间空间的某一个角落,一座古朴的道观静静的漂浮在其间。
道观之内,一方石台坐落在中央,石台之上,黑白八卦之阵散发出淡淡的光金色芒,而点点的星光从八卦阵飘出,如同将宇宙纳入其间。
三男一女围着石台闭眼盘坐,看不清他们的真容,仿佛他们就是万象。
时间在道观内如静止一般。
突然,八卦之中似是被血浸染了一般,红光穿透道观,将这片虚无的天地都照的通红。
四人猛的睁开眼,看向那石台。
而随着四人睁开眼睛的同时,此处空间此时也响起如天地初开般的一道道声响。
只见这他们双手快速掐指结印,手中聚起无上的神力,对着石台一起发功。
石台瞬间被四道法门包裹,一口大钟此时也悄然出现在八卦阵的上方。
“咚咚咚……”
看似古朴的大钟此时响起一阵阵的钟声,只见大钟的表面刻有人鱼鸟兽,鬼魔仙凶,仿佛万事万物都可在这里寻到他的画面,这些画面隐隐的可看出组成两个篆字:东皇
随着东皇钟不断的响起,八卦之上原本澎湃的血光此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呼”
四人看此情形,慢慢的松了一口气,东皇钟也是恢复了平静。
“最近他也是越来越不安生了。”
一人缓缓说道,如同大道之音,令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对啊,剑灵消逝,于七界不见踪迹,也不知这阵法还能压制到他何时。”
另一女子也点头附和道。
“放心吧,至少,东皇钟在此,有劳东皇兄了。”
东皇钟此时口吐人言,嗡声说道:“吾只能压制他一时,近来每次他的反应愈来愈强,不知还能在能压制他多久。”
突然,一道声音猛然从八卦阵中响起,四人一瞬间仿佛陷入冰窖一般,全身发冷。
“哼,就凭这个小小的东皇钟也想阻拦我,还有你们几个老家伙,是不是让你们活的太久,都忘记了本王的手段了。”
八卦之中红光越来多,隐隐都有血气渗透出来,最终凝聚成一个血红的骷髅 ,骷髅仿佛活了一般,轻声的哼了一声,这片虚无之中的天地便仿佛煮沸的水一般沸腾、波动。
另外有一男子此时涨红着脸,大喊道:“不好,这孽畜快要突破封印了!”
另一人也传音道:“快快通知各路神君,前来助阵!”
东皇钟此时发出如创世之音般的钟鸣。
与此同时,神界之中,一个身高数十万丈,手提盘古巨斧的巨人,一只手提着一条和他身形差不多高的九头长蛇。
这长蛇的蛇身将这巨人死死的缠住,九张巨口分别喷出毒、火、冰、瘟等攻击,正吐在这巨人脸上,随后 张着血盆的大口、露着毒牙朝巨人撕咬而来。
而这巨人好似并没有受影响,任由蛇口撕咬,毒物侵蚀。
手中巨斧一挥,九头瞬间被斩断三头,溅起一片血柱雨。
剩余的六个头咬在巨人的身上,却如同咬在一块石头上一般,毒牙难以刺入分毫。
“咚咚咚……”
只听得一阵钟鸣。
“不好!”
巨人猛然爆发无上神力,手中巨斧绽发出耀眼的光芒,而那九头巨蛇也于光芒中堙灭。
手中巨斧又是一挥,面前出现一道接天连地的空间裂缝,巨人一迈脚,跨入裂缝中,不见了踪影。
与巨人相距不知多远的一片无尽水域之下,一盘坐的男子猛然睁开眼睛,水面顿时波涛汹涌,掀起遮天巨浪,
一只三足金乌正从此水域上空经过,巨浪打过,直接被卷入浪头,消失不见了踪影。
“砰!”
男人破水而出,双眼猛的绽放出一团蓝光,看向遥远的虚空,整个身子好似隐藏在一片波涛的水面之中,让人看不清真容。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男子喃喃道,声音如同大道之鸣,出口即真笺,天空陡然下起了泼天大雨,不知绵延至何处。
男人身形化作一团水,隐入大雨中,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神界各路神君,都听到了东皇钟的声响,朝着那片虚无的空间赶去。
而在道观之中,红色骷髅慢慢接近实质,忽然,最终猛的炸裂开来。能量将周围四人掀飞重重撞击在道观的墙上,一道道能量波纹闪过后,四人又摔落在地上。
“噗。”
四人一道吐出一口真血。
“桀桀桀桀桀桀,老东西们,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红色的雾气消散之后,那外表看起来古朴无华的八卦阵石台都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四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八卦图旁,双手结印,一道道如麻绳般粗细的因果之线断断续续的从四方汇聚到他们身上。
“不,没有在神界。”
“仙界也没有。”
“没有,没有,凡界和幽冥鬼界也没有,七界都无踪影,到底在哪里!”
而这时,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轻抚石台说道:“浩劫将至,七界大乱,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了……”
“是啊……”
随着一道道的神影显现,天地仿佛又陷入了平静,只听得一道道恢弘的道音响起。
……
人界,东胜神洲,太一宗宗门的山脚下。
“师父,我开始了。”
一个盘坐在一个石亭下的白胡子老人看着说话之人,微微的点了下头。
“一定要成功,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说话的人喃喃自语,给自己加油打气。
烈日当下,一个身穿道袍,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站在阳光下,紧闭着双眼,拳头里攥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陡然间,一只手猛的向前扔出手中之物,大喝一声道:“急急如律令,撒豆成兵,生!”。
说着双掌结印,眼睛死死的盯着抛洒在地上的一粒粒金黄的豆子。
过了两三个呼吸,黄豆好像终于有了反应,慢慢的蠕动着长大。
少年的看着渐渐成型的豆子,忍不住激动地扬起嘴角。
可突然,逐渐成人形的豆子像泄气了一样,迅速的萎缩下去,最终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一个个啪啪啪的掉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周围这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嘲笑声。
“哈哈哈,小师弟啊,不行你就主动给师父他老人家说,去人间找个好人家当个赘婿吧。也省的在这里天天受打击强啊。”
“哈哈哈,就是啊,小师弟,你丢的起这人,师父他还要脸面呢啊。”
少年低着头,眼睛微微扫了下站在四周的师兄们,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走到石亭旁边,跪倒在地上,不甘心的说道:“师父,我又失败了。”
老人倒是满不在乎,语气平和的对他说道:“凡尘啊,万物皆难,求而不得也难,你的道,自有自的走法,莫要心急强求。”
看着面前少年跪拜在地上,一动不动,老人还是叹了口气,劝诫道:“切莫如此自弃自馁,忘了平日为师对你的教导了吗。”
“凡尘不曾。”
“那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至少现在不是比以往有很大的进步了吗?”
纪凡尘一想,确实是这样,至少,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动用一点真气了。
“好了,起身吧,明日我再来抽查你道法口诀,看看你背熟了没。”
说罢,道初真人的身子悬浮着站起来,飘向远处。
周围的几个弟子见师父走了,一个个看着纪凡尘,阴阳怪气的说着。
“哎呀,师父也太偏心了吧。”
“就是就是,咱们太一宗虽然不是一个太大的门派,可要是让一个不能修行之凡人一直留在此地,让别的门派知道了,可就沦为修真界的笑柄了。”
“可不是嘛,哎,我说小师弟,师父上次给你的那个定道精丹,你是不是该拿出来,孝敬一下二师兄啊,你吃了,太浪费了,师兄都心疼啊。”
自称二师兄的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纪凡尘,眼珠一转,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轻佻的说道。
纪凡尘平静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把手伸进衣领之中,掏出来一个古朴的木盒,看也不看,就将木盒丢向了二师兄。
二师兄将木盒稳稳的接在手中,打开一看,一颗青色的丹药放在丹盒之中,散发出迷人的药香。
贪婪的吸着丹药的香味,啧啧嘴巴,看了着站在原地的少年,故作无辜的说着:“小师弟,可别怪师兄啊,过些日子的宗门大比,师兄还想取得个好的名次,给师父他老人家长长脸呢,这枚丹药啊,你就当是给师父敬孝心了,我们走。”
说完,一伙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抛出身后背着的道剑,剑身旋转几圈便悬浮在半空,只见他们一个跃身,稳稳的落在自己的道剑上,随后头也不回的飘向远处。
纪凡尘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九座巨大的山峰漂浮在天空之上,一道道的虹光穿梭飞翔在其间,不时还有一只只的仙鹤鸣叫的降落于山峰之上。
纪凡尘握紧拳头,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等着,总有一天,我纪凡尘也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你们中间。”
话说这纪凡尘,本是一个孤儿,而那白胡子老头,正是他的师父-----道初真人。
据他的师父所说,那年天下大旱,他奉掌门之命,云游四方,悬壶济世的时候,在一个破落的村庄发现了正在啼哭的纪凡尘。
当时那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饿死,纪凡尘却白白胖胖,身边既没有死去的父母的尸体,也无其他亲人,就光着身子躺在路中央,睁着大眼睛,不哭也不闹,连一旁正在吃尸体的野狗也对他视而不见。
他师父自说修道之人,都信个因果报应,既然让他碰见这么一桩怪事,那也就无视而不见的道理,于是将纪凡尘带回了宗门。
可能是从小就带在身边,也可能是纪凡尘是自己所有徒儿中最小的原因,道初真人对他特别的照顾。
甚至宗门不知什么时候都有了一股谣言,说什么道初真人带回的孩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
更有甚者说什么是他在人间行走的时候,没有忍住进了烟柳之地,一不小心让人家产下一子。
可他为了自己的名声给了孩子亲生母亲一点细碎银两,就将孩子偷偷的抱走了,有人还说前些年,那女子还跑到山门外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就是为了再敲诈道初真人一笔。
不过,这些都是闲来无事之人,茶余饭后故意开的玩笑而已,可说的人多了,不知情之人便信以为真了。
纪凡尘自己听多了之后也特别的怀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就偷偷的想着自己的师父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爹,如果是的话,就赶紧告诉自己实情吧,他不想努力了,自己已经被人世间打磨的是一块宝玉了,不需要再磨炼了。
甚至小时候为了试探虚实,在道初真人打坐的时候,看着左右无人,凑到他的耳朵旁,悄悄的喊着:爹。
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心虚的反应。
可结果自然是让其师父一顿惩罚。
当然了,对纪凡尘的照顾也只是他怀疑的一个源头,真正让他怀疑其师是其父的原因是,纪凡尘不能修行!
纪凡尘浑身的经脉仿佛像是石头一样,丹田之真气并不能透过经脉传达至全身,甚至连平常的凡人都不如。
连太一宗的宗主都问过些许老友,也找过不世神医,都不知道纪凡尘这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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