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入魔了吗？”

  尸山血海。

  赤鸢惊醒。

  敲门声响起。

  “师父，用早膳。”

  “嗯，来了。”

  来到佛云观客厅。

  赤鸢落座吃饭。

  而吴罕东则是在外面受罚。

  搬运1000吨的巨石。

  反复上山下山。

  赤鸢的惩罚让林朝雨不服。

  但吴罕东没有异议。

  无非就是自己入魔一事。

  但起码师父会思考。

  不会再有偏执和误杀了...

  入魔者，必杀之。

  可有些时候，凡人的罪孽应该由凡人决定。

  而不是仙人，不是真人。

  ...师父会明白的，如果师父还不明白我就挡在她面前。

  哪怕打不过师父。

  一些底线是不能破的，破了就会后悔。

  太虚山脚下。

  林朝雨带了米饭和素菜。

  “没荤。”

  吴罕东接过饭菜吃起来。

  “没关系，毕竟师父在气头上。”

  吃完之后。

  林朝雨问吴罕东。

  “...我不明白为什么入魔要做这样的区分。”

  吴罕东思考一会说道。

  “因为师父是仙人。”

  “打击妖魔是她做的事，杀人则不是。”

  “我的天赋很高，完美媲美妖魔的标准，我也杀过人。”

  “至于我说我杀了坏人，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

  “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杀过好人和无辜之人。”

  “按照律法，我早就被判死刑了。”

  “抛去非凡的一面，我是人。”

  “朝雨，如果有一天师父照相了，你说她会杀掉她自己的徒弟吗？”

  吴罕东此言一出。

  林朝雨站起。

  眼神充满惊讶和怒气。

  “我不许你这么说。”

  吴罕东反问。

  “我只是实力强，我们的标准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仙人早就将我就地正法。”

  “师姐...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所有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是师姐，是首徒，师父肯定要收不少弟子。”

  “你也该做出一些行动。”

  吴罕东起身继续用圣痕，磨炼对岩石的操控。

  入魔的标准，太荒谬了。

  一切都是仙人认为你入魔，你就是入魔。

  你怎么知道我只杀了坏人？

  仙人也会出错。

  就像母亲一样。

  ...是啊，和母亲一样。

  曾经有一个传说。

  某一代皇帝昏庸暴虐。

  对山君有想法。

  放火烧山，甚至变态到将人和野兽划成一样的目标。

  狩猎野兽，或者说狩猎村民。

  最终惹生气山君发怒。

  将秦岭到皇宫这一带所有人类全部被屠杀。

  无论老幼妇孺。

  仙人来阻止，但也晚了。

  仙人来的时候。

  大地都留下了山君的痕迹。

  因为大屠杀。

  皇帝的位置空了出来。

  加上皇宫也被屠杀，被夷平。

  太多空的位置。

  人人都想往上爬，现在这些站在上面的人都死了。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然后就是300年的大动荡。

  民不聊生，活着都是奢侈。

  山君息怒之后继续庇护秦岭周围的居民。

  是守护者，也是屠杀者。

  或者说她只是野兽。

  仙人生气，但山君已经气消。

  听之任之，然后回秦岭休眠。

  也因为这件事，那三百年仙人荡平妖魔的效率降低很多。

  在这300年民不聊生，战乱四起，妖魔横行。

  几乎到了文明倒退的地步。

  总之那三百年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仙人不会屠杀，但山君会。

  有传言，发怒的山君是大地的表现。

  大地所及之处，都有她的踪影。

  针对这个传言。

  要么山君会分身，要么就是强大到速度快的离谱。

  所以吴罕东有一个任务。

  仙人荡平妖魔不能停下，但山君的休眠也需要担忧。

  失控是一定的。

  但这些都是推测。

  也许屠杀完了神州大地。

  就恢复理智了。

  总之...还是别打扰她休眠吧。

  这代价...实在是承受不了。

  到那时，仙人就要杀死自己所剩不多的好友。

  这太残忍了。

  还是搬运巨石。

  不过...

  “要玩游戏吗？”

  江宛如和江惋兮拿着象棋和围棋。

  问要不要一起来下棋。

  “你们哪来的棋子？”

  “库房里找到的。”

  “...行吧。”

  然后双方下棋。

  互有胜负，但双方都明显上头了。

  吴罕东，江惋兮，面色红温。

  最后林朝雨出现终止了，双方某一边玩不起。

  “菜。”

  “畜生。”

  “虫子。”

  “植物比你会玩。”

  吴罕东和江惋兮相互垃圾话。

  无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吴罕东下棋是一挑二。

  “大人和孩子置气。”

  “你是人吗？”

  “你是大人吗？”

  “我是你爹！”

  “**！宛如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扒光他头发！”

  “朝雨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让她知道为什么小鬼屁股那么红！”

  然后林朝雨和江宛如对视一眼。

  双双放手。

  气氛沉默了。

  ...

  “继续受罚去。”

  吴罕东离开了。

  江惋兮说道。

  “这游戏不好玩，姐姐我们玩别的。”

  此情此景，让林朝雨回想一件趣事。

  有两人带着自己养的看家狗，遛弯。

  两条狗相遇，开始争吵。

  狗主人对视一眼，一起放开绳子狗就不吵了，原本打起来的架势瞬间消失。

  当重新拿起绳子。

  两条狗又吵起来了。

  狗仗人势。

  哈哈哈。

  不过应该是放手了，双方恰好都冷静了下来。

  吴罕东觉得打小孩子，有些丢面子。

  江惋兮则是确定自己屁股可能不保。

  可能会被吴罕东打死。

  总之种种心理思考之下，双方都选择算了。

  但很有趣。

  江宛如没忍住笑了。

  “被教训了。”

  江惋兮见姐姐笑自己顿时就不满了。

  “哼，我要把他罐子都吃了。”

  林朝雨叹气。

  “好了，别赌气了。”

  “以后我们是同门的师兄弟。”

  “实在生气，可以在吴罕东受罚的时候，调皮几下。”

  江宛如和江宛兮看着眼前这位师姐。

  问。

  “那师姐，他为什么受罚？”

  林朝雨思考一会叹气说道。

  “大概因为他太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

  江惋兮和江宛如明白但又不明白。

  “长大的世界这么复杂吗？”

  林朝雨没有回答。

  她也没思考出什么。

  复杂...倒不如说，需要想的有很多。

  此后大概三年。

  吴罕东的惩罚师父主动让他放弃了。

  或者说...千吨，万吨。

  吴罕东一直在增加重量。

  山和山路被巨石碾压，支离破碎。

  但吴罕东走过，一切又恢复如初。

  当然局限土和岩石。

  吴罕东惩罚虽然撤销了，但他还在加强锻炼。

  或者说实在是没事干了。

  师父基本默许吴罕东老是去林府拿包裹。

  也默许了吴罕东去搞钱。

  吴罕东在做晚饭...

  没错，吴罕东还是太虚山的厨子。

  吴罕东的剩余时间不是锻炼就是睡觉。

  当然师姐和师弟师妹们的请求，吴罕东会放下锻炼的事情来完成。

  偶尔也会吃瓜，锻炼很随心，但基本上隔几天就能看到他在锻炼。

  轰！

  一声巨响，吴罕东搬着...算了，不知道怎么描述，这已经堪比山头。

  连接大地与巨石的不是吴罕东的双手，而是一个个岩土构成的柱子。

  出现，支撑，消失。

  循环反复。

  说实话，六徒程凌霜的天赋很高。

  但...吴罕东修炼太虚剑气，已经剑心，剑意成功了。

  就差剑神和神蕴了。

  程凌霜可以使用太虚剑气。

  但吴罕东可以运用真气杂质和真气本质。

  压根打不了。

  况且那操控泥土的本事...

  除非程凌霜会飞，不然压根打不了。

  总之除了赤鸢和山君，明帝国无人能战胜吴罕东。

  吴罕东将...巨峰，通过操控泥土和岩石将其运到大草原...嗯...

  别问我为什么群山之间有大草原，问就是被吴罕东挖空了。

  堪比得道成仙的穿山甲。

  也就是。

  仙人·穿山甲。

  吴罕东坐在石凳子上，继续探寻真气本质和真气杂质的奥妙。

  当然也有继续探索意识。

  毕竟自身的力量来源自己的天痕。

  在这三年，吴罕东一直在探寻天痕图案当中的那柄长枪。

  ...岩石之力自己早就掌握了。

  唯独这长枪，却迟迟不得要领。

  增加，磨炼，坚持。

  吴罕东有预感。

  天痕的潜力全部激发的话。

  自己能和师父对抗。

  不说打赢师父起码对抗是可以的。

  而且...江宛如和江惋兮有入魔的隐患。

  很奇怪，程凌霜天赋最高，但只是白头。

  而江宛如和江惋兮，天赋虽然比不上程凌霜。

  但都是人，凭什么人家就入魔？

  所有人都有入魔的隐患，包括我自己。

  ...罢了，打不了把真气抽走，并对江宛如进行漫长调养吧...

  想到这里，吴罕东有些心情不好。

  随心随欲操控真气。

  师父的眼神...看怪物一样。

  可真的没那么随性所欲，起码自己能调动的真气只有这天地范围。

  和妖魔比不了。

  说起来也奇怪，妖魔体内的真气含量比天地还高。

  有些时候...战斗起来真气不够用。

  自己就想...

  把自己当容器，时刻不停吸收真气。

  但我错了。

  在一个月前的危险尝试。

  我发现天痕是手，而不是胃。

  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大量的真气。

  啧...明明只是想变强，想做到更多！

  ...呵呵呵。

  这就是天命吗？

  凡人终究是凡人？

  ...

  吴罕东抬头，看向那群山，那远方。

  “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自己的实力已经够用了。”

  “师弟们出问题，我来调理就是。”

  为什么坚定变强？

  故事还是一年前开始。

  在跟随师父杀入魔者。

  我厌烦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来早了默默等待真气吞噬受害者？

  为什么，我们来晚了，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那一天我问师父。

  “真气之祸真的不可以逆转吗？”

  “不可以，如果真有办法也不可能存在。”

  “那预防呢？治疗呢？这些也不可能吗？”

  师父语塞。

  吴罕东很焦急，是对路的迷茫。

  在母亲离开之后，师父的教育，家人的关系。

  入魔的隐患。

  吴罕东不得不思考那可怕的未来。

  因为真的不想体验失去的滋味！

  许久师父说道。

  “预防和治疗是可以的，但我只能延缓。”

  吴罕东的话很直接。

  “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师父你认为自己和其他人都做不到？”

  赤鸢回答。

  “逆转做不到，起码这个时代做不到。”

  “你如果问可不可能，一切都有可能。”

  有师父这句话。

  吴罕东在探索，在实验，那焦急，那急迫，令其他师弟们胆寒。

  可以说吴罕东入魔了。

  但他很清醒，也知道分寸。

  深山里实验，样本是植物和动物。

  但意识...一是太危险。二是师父不允许。三，实验样本。

  三年前的自己，对真气有初步的了解。

  现在的自己。

  虽然不知道原理。

  但根据应用和观察。

  吴罕东搭建了，古人的认知，或者说，真气认知架构。

  然后填写内容。

  这是秘密，无人知道吴罕东在深山的一处秘密基地里。

  拓印了很多石碑。

  这些石头上，都是吴罕东对真气的理解。

  努力坚持，努力拯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最后大概3个月前。

  吴罕东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自己能随性所欲引导和操控真气。

  但，入魔多方面的。

  真气是一回事，关键还是病本身。

  人的体内因为真气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哪怕真气抽走。

  只是从入魔变成了绝症。

  ...

  拯救，就这么难吗？！

  吴罕东将情绪藏起来。

  起码，不能因为这些情绪破坏家的联系。

  但有些时候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1470年。

  今年吴罕东，林朝雨，年龄有三十以上。

  但因为吴罕东的存在，所有人修炼都没什么阻碍。

  都卡在了阻碍是自己这一关。

  当然，程凌霜除外。

  太天才了。

  比吴罕东还过分。

  而且吴罕东有男师弟了！

  吴罕东那叫一个开心。

  虽然说身边漂亮女孩很多，但...正常人真的很少。

  程凌霜自说自话。

  苏湄说话太绕，而且天生和吴罕东不对付，也有吴罕东残忍杀死她母亲的因素就是了。

  林朝雨...师父之下的第一木头。

  江宛如和江惋兮，闲热闹不过事大的逆天两姐妹。

  很屑，同情心还低，嘴巴还毒。

  更重要的是。

  轰！

  一声巨响。

  一个房子的墙壁炸了。

  一个身影从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逃跑！

  边跑边喊！

  “快跑啊！东西到手了！”

  吴罕东愤怒且虎啸的声音传遍山巅。

  “畜生！”

  “我的调味料！”

  江宛如抱着罐子边逃跑，边说。

  “这点东西你小气干嘛！”

  “你石板下面不是很多吗？”

  注意：调味品在古代比黄金还贵。

  “畜生！”

  之后在林朝雨的调停下。

  以江宛如和江惋兮，帮忙去做工的条件，让给两姐妹一罐调味料。

  免去了，吴罕东暴打江宛如和江惋兮的局面。

  其实吴罕东没那么小气。

  只是调味品太难搞了。

  用一些就少一些。

  尤其是自从吴罕东入门之后。

  吃饭的调味品。

  都是吴罕东通过林府，搭上皇朝这条线。

  搞原材料和自己使用自己研发的工具在秘密工坊里面做出来的。

  罐子上有贴纸。

  都标码了，是什么，和注意事项。

  江宛如和江惋兮想要的偏偏是最珍贵的一罐。

  吴罕东储存的也就六罐，而且罐子还很小。

  赤鸢看到那些调味品则是充满感慨。

  这才1470年啊。

  未免太早了。

  秦素衣...太怕事了。

  或者说还太年轻。

  但吴罕东发现了一个问题。

  马彦卿似乎脑子不正常。

  他把林府全体上下，包括家丁，除了女人妇孺。

  全揍了！

  严重的残疾了...

  理由则是，自己想揍...

  那一天，暴打熊孩子是每个成年人的义务。

  主要是当时下山，一时没注意人没了。

  找到彦卿的时候...吴罕东真的想弄死这亲爱的小师弟。

  ******！

  唉，日子充满...好吧，就很复杂。

  痛苦着，幸福着。

  只能这么说...不知不觉。

  他们在自己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苏湄...看情况。

  未来会充满阳光吧？

  今天又是照顾小师弟师妹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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