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星星，那他就敢用「摇光」搏上一搏。为的也不过是这无数平行世界换来的一线生机。

“大胆的想法，”诺瓦一直在思考，反而是刚到不久的冥刹回应了夏萧幼稚的方案，“但你确实没有做领主的天分。”

“你在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有考虑过启明星本身么？虽然现在的启明星人族与灵族的对立并不明显，但诺瓦应该告诉过你曾经的启明星阶级对立是何等的严重。生物的本质就算受到了「时空」的影响也不会改变，你难道认为曹昭只是一个被象谷控制的小人物吗？他的周围有多少支持者？多少人又已经被「蛊玉」控制了呢？这些人你也要带回领地么？”

冥刹噼里啪啦抛出一顿问题后又优哉悠哉地坐到一旁喝水，毕竟这与他只是想给诺瓦创造一个安稳的睡懒觉环境。但夏萧就不一样了，他有在很认真的思考冥刹的话，以至于在诺瓦床边一坐就是半个上午。

安稳睡了一个回笼觉的诺瓦心情大好，掀开眼皮看了眼独自思考的夏萧，打了个哈欠刷个存在感翻身又陷入梦乡。

此时此刻夏萧已经很难叫醒他了，反倒是冥刹看他那么焦急问了一句：“想明白没？”

“没。我想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实际上你的想法很有趣，”冥刹一反常态地认可了夏萧，“不过你和那群人的联系太紧密了。”

“Sirius星系的领主不是国家主席，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按照你的想法，要救启明星你就必须成为领主，要成为领主就不能有弱点。”

冥刹和夏萧一路出去，没等夏萧提议他就以诺瓦的名义启动了一架飞船：“你或许根本想象不到诺瓦当年一个人是怎么杀穿KELT-9617-F行星的。”

用毫无情感的、宛如恶鬼一般的领主控制监狱里那群别有用心的东西才是诺瓦被某人选为领主的本意。

而夏萧也明白他的意思：人总会有弱点，但现在他的弱点不应该被看见。

“我懂了，这就是你看不见月长熙的原因。是你主动屏蔽了他。”韩澄澜听完夏萧的描述后，也顾不得月长熙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对，虽然现在感觉确实不好受，但如果我们能完善这个方法，这点牺牲也是可以挽回的。”他并非是安慰月长熙，而是一旦能转移成功，他们总有机会在新生的星球上相见。

“那就先说最麻烦的地方吧，”胡少弦适时出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人界，“曹昭野心昭然若揭，但那也仅仅是对于我们这些暂时没被控制的人。那个人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那天我利用北蓟州的报社反将他一军，就算那些人已经被控制了，也暂时会认为无梦眠和曹昭是一伙的。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明面上对无梦眠和灵族下手，恐怕正在曹家勃然大怒吧。”

韩澄澜摊开手，下巴一扬像极了一只邀功的骄傲小狗。

“所以……”夏萧歪头，似乎又有了点眉目，“他其实也挺好对付的？”

“算是吧，我有信心和他周旋一阵，所以人族和灵族的矛盾你不用担心。”韩澄澜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月长熙，像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招呼他，“要不就委屈你暂时和你的好前辈分开？”

“分开干嘛？你难道想我在灵界招摇撞骗吗？”月长熙一巴掌拍掉韩澄澜的狗爪。

“这怎么能叫招摇撞骗呢？这叫团结人心。到时候你就以玉轮神棍、呸、卜者的身份号召全灵族对抗诺瓦，然后再由夏萧悄咪咪地带走他们不好吗？”

“不好！就算前辈看不见我，我怎么就不能跟在他身边了？”月长熙这下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夏萧了，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加重夏萧的心理负担。

“等等，”夏萧突然打断了韩澄澜的话，“你刚刚的意思是……只让我带走灵族？”

韩澄澜上一秒还在和月长熙打趣，下一秒就敛去了嬉笑的眉眼。但这还不用他亲自解释，一边的盈穗已经极不情愿地给夏萧浇了一盆冷水。

“萧哥，如果要保证启明星完全与「蛊玉」分离，那么只要有可能被控制了的生物都不能被带走。人族每个人都接触过大地，无法排除被控制的可能性；包括一些灵族，像血族……按照理论他们都不可能被你带走。”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照这么算的话，如果象谷启动「蛊玉」，那夏萧能带走的生物可能还不到启明星的三分之一。

“所以必须有人挡在前面进行筛查和牺牲……”盈穗说这句话的声音小之又小，她不想让夏萧听见，否则他肯定会自告奋勇地担任这种角色。

“那我……”

“我来，”抢过夏萧花头的是刚刚还闷闷不乐的月长熙，而当夏萧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向他时，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韩澄澜，你问前辈，除了他还有谁看不见我？”

“……「蛊玉」。”夏萧的答案足够震惊所有人，但月长熙却像猜到了一般弯唇浅笑。

他就知道，如果看不见他是前辈的保护手段，那么最大的威胁肯定也会被前辈排除在外。所以即使月长熙猜不到自己的记忆已经成为了新星球的根基，但也能意识到自己是全启明星里最不怕被控制的那个。

“所以啊，我来筛查。”

“这可比喊花念起床还麻烦，”韩澄澜并没有否定月长熙的建议，但还是好心提醒，“说不定夏萧的保护会失效你仍有可能被「蛊玉」直接控制，也说不定你会被曹昭盯上，又或者你劝说的那些人根本不愿意离开故乡。”

“但我才是最佳人选，”月长熙眼神躲闪了一下，韩澄澜看得出这后半句他不想让夏萧知道，“而且我……也不想一直都被前辈保护着。”

“夏萧，你怎么看？”这件事韩澄澜还是得交给夏萧来决定。

而夏萧的答复也是一如既往：“好，我们一起。但有一点，长熙，一切务必以转移人群优先。”

听到夏萧这样说月长熙自然高兴，他使劲点头就差上去拥抱一个了。他一直坚信自己不该是被人保护的雏鸟，早就该在前辈面前挣个表现了。

韩澄澜啧啧两声又看向通讯：“那你们呢？暂时还在灵界吗？”

“优先满足你们，萧哥还有什么要我和少弦帮忙的吗？”

“嗯……有。不过还是先把灵族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想和长熙再尝试一下能不能带走一部分人族。若实在不行，我们回灵界会先找你们。”

夏萧先给盈穗和胡少弦吃了颗定心丸，等通讯差不多结束后韩澄澜才压下声音问他：“看起来，你还是很担心。”

“这是不可避免的……届时诺瓦依旧会降临启明星，到时候也只有我能对抗全力出击的他……”

“啊，原来你是说这个，”韩澄澜一拍脑袋，他还以为夏萧是在忧心花念的事，“要不这样，给那颓废的先生找点事情做？”

“但我感觉念前辈还没……”

“叩叩”，两声礼貌地敲门声响起，想来花念就算受了打击变性也不会对自家人这么客气。

“哪位？”韩澄澜按住门，在没确定对方身份之前不能轻易开门。

“是韩先生吗？我是无梦城的琮临。我……来接审判长和念先生。”

听琮临的语气他似乎已经听说了那件事，但盈穗明明说消息还没传去幽冥啊？韩澄澜和屋里两人对视，正犹豫着是否开门时已经有人替他们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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