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许攸见曹谁为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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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许久不见,清瘦了不少。”
大殿之内,黄太吉设摆了一桌酒宴招待客人。八道菜里倒是有六个是羊肉做的。为了招待李沛霆的到来,黄太吉命人专门宰杀了一只羊。
看了条案上摆着的几样菜,李沛霆撇撇嘴,吩咐人出去将自己带来的辎重当中取出食材,由随带来的厨师去烹饪。
“二弟是福气人,饮和食德,自奉丰厚。却是让你这个穷八哥望尘莫及了。”
面对着李沛霆的起居豪奢做派,黄太吉倒也不以为忤,只是口中自己调侃了一下自己,算是给自己解嘲。
看着原本肥胖的黑脸上因为骤然瘦下去而显得松懈了不少的皮肤,李沛霆看得出来,这场战火遍布了几乎整个辽西走廊的大战,对于黄太吉的压力也是巨大无匹的。
二人闲谈了几句,厨师将一桌丰盛的酒席准备停当。吴拜等人还要作势进行一番检查,却被黄太吉喝止住了。“李家二弟乃是朕与太祖高皇帝的旧日相识,更与朕是亲逾骨肉的兄弟,他若是想对朕不利,有的是机会下手,又何必冒这样的风险在饮食酒菜当中做手脚?退下去,你们也去休息吧!”
吴拜与图赖二人只得各自悻悻的转身便要离去,身后却传来了李沛霆的说话声:“八哥,此等忠勇之士却如何这般对待?二位将军,在下饮食有一个习惯,每餐菜肴必是一式两碗。若是担心你家主子的安全,不妨到外面一同品尝一下在下厨师的手艺如何。”
“朕之二弟赏赐尔等酒食,就快些谢过吧!”
黄太吉命吴拜、图赖等人领着十几个两黄旗将领下去享用那桌极为丰盛的酒食。片刻之后,便听得殿后隐约传来阵阵狼吞虎咽之声。听得这声音传来,不由得令李沛霆心中暗喜。
“你个黑胖子为了打这场大战,军中竟至窘迫至此,不信你不跳老子给你挖的坑!”
对于李沛霆出现在这明清双方你死我活的战场上,黄太吉也深知其中必定有着大图谋,否则,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如何肯明显穿过火线到自己这里来?须知,从当前的战局来看,清军在各个战场都尽显颓势,几乎都属于被明军压着打的局面。如果不出现奇迹,或是明军自己连出败笔的话,傻子都会看得出这场仗的胜负。
明军只要不败就是胜利,清军若是不败,那就是大败。很简单,明军的兵员物资能够保障他们消耗得起,虽然中原各地烽火连天流寇土寇遍地,但是大体上朝廷还是能够筹措到粮草银钱来供给大军。可是清军却不同,他们不能达到以战养战,用战利品来弥补消耗的话,绝对打不起。据黄太吉得到的密报,已经有蒙古人通过晋商的渠道悄悄的与明军取得联系。目的何在,用脚后跟去想都能想明白,不要告诉朕,你们是试图劝降明军!
但是,黄太吉又不能退,一旦他退了,等待他的就是军心的彻底崩溃,士气的一溃千里。那样一来,他和父亲努尔哈赤两代人数十年的心血就会落入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在等。等明军的动作出现瑕疵,等天气变得更加寒冷,那样的话,辽东的严寒天气和冰天雪地暴风会是他的天然盟友。
“二弟,如何有如此闲情逸致到这里来看你这个即将被锁拿进京问罪的八哥?”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黄太吉借着几杯酒遮盖着脸终于开始探询李沛霆的目的。
戏肉来了!李沛霆心中不由得一喜。他设计的明、清、南粤军三家在辽西走廊战场上的战略格局,即将迈出关键性的一步。
“小弟一介商贾,倒也是闲云野鹤之身。恰好行商到了辽东,听闻八哥领军在此,一时欣喜,便贸然前来。恰好遇到了八哥的部下从锦州调到广宁。想起当年之事,倒也令人不胜感怀。”
广宁,是李成梁的旧居所在,李沛霆的祖宅在此,遥想当年李家的繁华富丽,犹如过眼云烟一般。
“二弟,待愚兄拿下广宁城,便将当年的宁远伯府收拾出来完璧归赵如何?攻城之日,愚兄会传旨下去,禁止毁坏宁远伯府的一草一木,不得损毁伯爷当年的牌坊。”
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各自在那里飚戏,很好的阐述着由表及里和又内而外的两个表演体系理论。表情语言动作无一不是十分到位,却又不显得做作,借以掩饰着自己的真实目的。
“八哥,何以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言语?”
李沛霆故作惊讶。
“贤弟,你不要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眼下辽东战场是个什么局势,瞒得过北京城里的崇祯,却瞒不过你。愚兄眼下军中粮草奇缺,物资匮乏。否则也不会你来了愚兄这里,愚兄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帝只能宰杀一头羊来款待你!”
“反观明军,却是士饱马腾,粮饷充足,器械精利。不说别的,光是此刻洪承畴摆在广宁城头的三门平辽大将军炮,就让愚兄头疼不已。原本朕还可以从山西商人那里获得些补给,但是现在,海路为宁远伯水师控制,陆路又是大军云集,愚兄上那里弄粮食去喂饱这十几万人?”
终于说到了点上了。
李沛霆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开始斟酌字句。
“唉!八哥所言不差,却也有所差池。要说北京城中的崇祯小儿为了这一次辽西大战竭尽全力,多方罗掘,却也不差。但是八哥您所说的所谓名不副实之言,却是令小弟不敢苟同了。”
“八哥这里,一声旨意出口,便是千百万人齐声唱诺,万死不辞。然崇祯那里,却是文官有文官的算盘,武将有武将的主意,阁老和太监绝对不会互相捧场。若是此战败了,只怕崇祯小儿的这番家业也就到了头了。”
“至于说小弟,便是借着这个档口,贩运些粮草兵器甲胄火药等物从崇祯小儿那里赚些银子,以求养家活口。”
听得李沛霆坦然承认,他是给明军提供粮草等物的,倒也不令黄太吉惊奇,对于这样两边来回跑,两边的银子都赚的商人行为,他也算是见得到了。更何况,李沛霆也是早就与他有着连绵不绝的生意往来。
“日前,明军各部驻防之地调整,原本驻扎松山的明军山西镇、大同镇、模范旅各一部,进驻锦州。如此一来,锦州城中的物资便相形见绌。小弟便接下了为锦州明军补给物资的这桩生意。完成了物资交割之后,小弟便来看望八哥了。”
听得大殿内传来李沛霆得意的声音,不由得令图赖眉毛一挑,手不由得去触碰腰间的刀柄。
屋子里的黄太吉却不像他的臣子那边容易激动,对于李沛霆这个显然是明军一大柱石的家伙和颜悦色,只管劝酒。吴拜和图赖等人在殿外只听得阵阵的欢笑声和酒杯碰撞声。
“二弟,如此风雪天气,又是运输粮草辎重,风波涉险的,想来着实辛苦了。来,愚兄借花献佛,咱们兄弟再干一杯!”黄太吉开始频频劝酒。
“八,八哥,你这话算是说的对!哪里能够不辛苦呢!?不过不辛苦的话又上哪里去赚银子?不是做兄弟的和你吹牛,离了你兄弟我,大明朝廷这几十万人马都得喝西北风去!”
“没有我姓李的,锦州城里的这些官军,上哪里去找这二十五万石上好的粮食、正宗南中火药四千桶、上好精制火铳一千二百支、各色火炮三十门,五万套棉衣,四千副甲胄,还有足够几万伤兵使用的救命包和刀伤药,至于说那些草料豆料食盐肉食之类的,我就不说了!”
也许是酒精上头了,李沛霆明显的有些兴奋。将自己运来补给锦州祖大寿、吴标所部兵马的辎重粮草武器等情况,说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在黄太吉面前炫耀自己的能力,反正这话声音很大,殿外的人们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令吴拜、图赖等人眼睛里冒出火来。
“东西不少,二弟,你的本事更大。”黄太吉这话确实是由衷而发。能够在短短的数日之内,迅速调集如此多的粮草给养武器弹药甲胄药品,这换了黄太吉手下的八家晋商,那是杀了他们也办不到的事情。
不过,这批物资显然已经吸引了黄太吉的巨大兴趣!眼下对于黄太吉来说,第一缺少的是粮食,第二缺少的是兵力!为了保证一线战兵能够吃饱,黄太吉已经带头每天只吃一顿干的了,顶多晚上再来点稀粥充饥。若是能够夺取李沛霆说的这许多物资,不说是全军能够放开肚皮吃几个月,就是那些救命包和药材,能够将多少伤兵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让他们重新变成龙精虎猛的战士?
按照每人每天消耗1500克粮食来算,锦州城中的数万明军和家眷百姓,便是照着眼下明军的兵力总数计算,通扯十三万人马一天就要消耗2500石(一石取78kg,一斤取650g)粮食,一个月就是75000石,话说怎么也得准备三个月的粮食吧?这么一来据点里至少要囤积225000石粮食。如果李沛霆所说的这二十五石粮食被皇太极拿到手的话,清军起码两个月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二弟,你是如何将这许多粮草辎重运到锦州城中的?说出来也让为兄长长见识?”黄太吉的胖脸上满是诚恳神色。
但是,李沛霆醉意可掬的脸庞上却是一脸的坏笑,“八,八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打算从我嘴里,问,问出来,你的锦州长壕是不是有漏洞。实话告诉你,老子才没有那么大胆子敢输送这么多的东西到锦州城下呢!那些东西,都,都在小凌河口的小凌河城里堆着呢!我只管拿了交割的凭据回去领取我的货价便是。咱们光棍不断人财路!我走了,那些看守的军官和兵丁才好放心大胆的发财不是!”
水过地皮湿,对于明军之中的经手粮草辎重,看管仓库这些差使当中的黑幕关节,黄太吉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数,这些东西堆在小凌河城中,只怕那里的官军,一个个会吃得满嘴流油,二十五万石粮米真正到了锦州城中的,能够有二十万石就不错了。
“二十万石?八哥,你忒也的善良了!我的船队刚刚到了娘娘宫水面,把守的参将就派人弄走了四条大船将近一万石粮米,此刻就放在了小凌河城中的关帝庙里,说是预借的军粮。你妈的,你部下不过二千余人,还有一半多都是卫所兵,战兵和家丁不过数百人,上哪去吃得完这一万石粮米?这明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明火执仗的抢啊!”
几杯酒下去,李沛霆明显的不胜酒力,伏在桌上睡着了。
黄太吉招呼李沛霆的从人进来,扶着“朕的兄弟”到偏殿去休息。面色凝重的对一拥而进的吴拜、图赖等人一一扫视过去。
“他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回主子,奴才们听得清清楚楚的!”
“主子,小凌河城中照李家二爷的说法,不过二千余明军把守,周围一里二百十八步的城池,还要守卫这许多物资,就东面一座城门,还要守卫娘娘宫到小凌河城沿河的大批船只,这点人马,如何是我等对手?主子,给奴才一支人马,奴才把小凌河城和城中的粮食物资一并取来给您!”
两黄旗的将领们也是饿得狠了,眼前摆着一大堆粮草,而且这些粮草又是由明军当中的豆腐渣部队负责看管,这分明就是送了一大批补充给清军,如何不令他们激动?
对于娘娘宫到小凌河城这一带的地形地理,清军也是十分熟悉。
锦州湾小凌河的入海口,当地人称之为东海口。此时的小凌河段,锦州以下,皆可通舟楫,地理优势非常明显。
宋时起,娘娘宫海域就是个繁华的港口,到了明朝,更是千帆竞渡,大量的商货,通过小凌河直接运送到锦州城内。几次明军增援,大批的辎重便是通过小凌河水道运进了锦州城。
对这条两岸都是红色碱蓬草的小凌河,清军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营之内喧嚣了一阵之后,图赖等人在被黄太吉连夜飞马传来的豪格带领下,领着一万余兵马,后续还有更多的辅兵包衣阿哈之类的,赶着车辆骡马出发了。
“走了?”
偏殿内,在几尊罗汉造像下酣然入睡的李沛霆,突然低声询问守在床榻前的心腹亲随左分田。
“大掌柜的,都走了。带队的是黄太吉的大太子豪格,还有十几个正蓝旗、正黄旗的将领。那个鳌拜如果不是腿伤尚未痊愈,只怕也会带兵去。不过,他们打得旗号和身上衣甲服色全数是镶蓝旗的。却是不知道为何如此。”
黄太吉的这点小战术,瞒得过在守汉分田分地那年出生的左分田,却瞒不过行走南北多年历经人间险恶的李沛霆,躺在榻上略略沉吟一下,李沛霆便已经了然于胸。
命这一万多人以围困锦州的镶蓝旗兵马旗号名义出现在小凌河城下,让那些败兵逃入锦州城中报信。城中的祖大寿等人势必会认为围城的兵马主力尚在,如此一来,便不敢轻易出城作战。这样的做法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抢了粮草物资,又威吓了锦州守军,令他们不明城外围城清军的虚实。
不得不佩服,黄太吉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也是一时人杰。
“大掌柜,您这一手可谓是漂亮至极!又把粮食给了朝廷军队,又给黄太吉送了人情。这样一来,黄太吉也能够有力气打下去。”
二人只管低声的用福建官话交流,也不用担心泄露机密。在辽东反贼营中,能够听得懂南直隶官话的都是凤毛麟角,又上哪里去找能够听得懂福建口音的人?何况,二人的谈话内容之中又有不少南中地方方言。这就好比在赤道地区两个因纽特人聊天一样。
对于左分田这样在守汉执掌家业之后出生的南中第二代来说,崇祯皇帝就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存在,他们眼里心里只有李守汉一个人。至于说李守汉这个名字前头是个什么头衔,却是他们不大注意的。
这样的一群年轻人,正好是李沛霆这群从龙派最好的发展对象。稍加调教,左分田等一大批年轻人,都成为了拥护守汉早日身登大宝的狂热分子。对于这样的人,李沛霆自然要把挖官军墙角,让明军在这场明清大战之中落得个惨败的下场的战略构想交给他们去落实。
只有明军败了,主公才有希望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是几乎所有南中从龙派在辽东决战问题上的态度。
一夜无话,二人只管蒙头大睡。倒也不担心外面的战局有变化,若是黄太吉父子的嫡系精锐一万多人还搞不定二千多老弱病残为主的卫所兵的话,也就不会有这场辽东之战了。
医巫闾山的山道上,陆续有报捷的骑士来往报捷,整座大营之中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大批的粮草火药兵器火炮入手,特别是棉衣肉食药品,对于这些在寒风夹杂着雪花天气里作战的辽东反贼士兵来说,更是一种可以极大激励士气的好事。
看来是得手了!正在伺候李沛霆净面洗漱的左分田与几个亲信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在黄太吉命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饭时,左分田倒也提出了一点忧虑。
“大掌柜的,我们的这番做法,若是被人发觉,走漏了消息,主公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端着一碗香粳米粥,正在美滋滋的享受着锦州小菜与米粥的绝妙搭配的李沛霆,不屑一顾的撇撇嘴。
“咱们照着契约将粮米物资甲杖药品如数的运到,又有交割凭据,官军自己守把不住,关咱们爷们鸟事?”他翻着白眼很是鄙视左分田的多虑。
“那若是有人说咱们故意走漏消息给黄太吉,又该如何说?”
“我一介商人为了生意见到了黄太吉,酒后闲聊,也不曾说什么,他做什么关我个鸟事?”
“再说,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这事情,出来指责咱们,老子也可以大呼冤枉。说咱们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否则咱们一介平民,黄太吉为啥要请咱们到他大营之中一聚?还设摆酒宴款待?这不是有阴谋是什么?”
“我啥也没说,怎么追究责任?何况,就算是我说了啥,到时候我只管叫起撞天屈就不承受,又能怎么办?有人都被按着屁股抓奸在床了,不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着说自己冤枉吗?然后咱再花钱雇佣些无耻之徒斯文败类,在报纸上写文章,说没有给钱,没有做完,那数点菩提水不曾倾泻在两瓣红莲中就不能算****。”
对于李沛霆的一脸无辜,左分田也只得竖起大拇指,在心中暗自赞赏道:“果然是南方商报的大股东,这份厚颜无耻,可谓是浑然天成,绝非后天能够造就的。”
这一天便在黄太吉大营不断的忙碌气氛之中悄然渡过。
入夜,黄太吉不曾前来,倒是他的长子豪格奉了父皇的旨意前来,一进门便是纳头便拜,口中称呼二叔不止。
“父皇有些军务要办,特命小侄前来陪二叔用晚膳。父皇说,二叔的一番情谊我大清上下铭刻于心,只要二叔一句话,我八旗上下人等皆愿意赴汤蹈火。”
“哎!贤侄,这是哪里话来,某家只是一个生意人,只要能够将生意做得好,让某做个陶朱公就心满意足了。”
豪格与他父亲的城府深沉截然不同,性情暴烈的他与李沛霆这样的老油条打交道无疑是件痛苦的事情。草草的用过了晚饭之后,口中称道营中有些军务要办起身告辞。走时留下了一座库房钥匙,声称是父皇命侄儿交给叔父的,算是送给叔父此番辽西之行的程仪。另外更是留下了一面正黄旗的织金龙纛,只要进了大清境内,便可以打起来,龙纛之下,无人敢干涉叔父的生意。
李沛霆心中明亮,那库房之中想必是黄太吉收集来的辽东出产和各色财物,用来支付资金的货价,这面龙纛,更是对自己的这番功劳的酬庸。
“留着吧!以后伙计们在辽东各处行走时可以打出来。”离开了医巫闾山,李沛霆淡然的吩咐左分田。
半空之中几声尖锐的鹰唳,一名随行的伙计往彤云之中望去,几只海东青正在半空之中盘旋,急忙从腰间取出一条红色绸带,往空中挥舞。
少顷,一只海东青落在那伙计的手臂上,将生牛皮制成的套臂抓的紧紧的。有人从海东青鹰爪上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沛霆。
看了纸条上写的几行字,不由得李沛霆脸色为止一变。
“快走!赶快赶回虹螺山大营去!”
“大掌柜,出了啥事了?”
“少废话,快点走,这回可是出了大事!耽误了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
李沛霆狠狠的朝着不明就里的亲随头上抽了一鞭子,打得那亲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催马紧跟着李沛霆的坐骑风也似的朝着海边停泊船只的所在狂奔而去。
“大掌柜,到底出了什么泼天也似的大事?”船舱之中,喘息未定的左分田觑个空子低声询问李沛霆。
见海风凛冽,周围无人,李沛霆压低了声音将惊天动地的坏消息告诉左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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