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对别人说她将来大富大贵，她听了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她更相信眼前的生活，现实在她面前摆着，目前的生活并不富裕。

  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周围十里八乡的人吃过早饭，都纷纷攘攘地向东川镇聚集。

  街面上的人流渐渐稠密起来。

  文秀一只手拿着一件时兴衣服，另一只手拿着扩音器，不断的吆喝。

  “来来来……大家走一走，看一看……走过路过，别错过……新到的时兴新衣服，亏本大甩卖……”

  “美女，进来瞧瞧，你这身材，把我这里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肯定合身漂亮，绝对吸引人……”

  “大帅哥，穿上我家的衣服去相亲，一面成功……”

  “美女，托你的福气，我买两身衣服，希望明天看媳妇，一面成功。”

  “我也买一身衣服，过几天也要去相亲，美女，借你吉言……”

  ……

  有一名中年女人来到文秀跟前，神神秘秘地把文秀拉到旁边。

  她红着脸，腼腆地扭捏着身子，嘴张了几下，向旁边的人望了望，羞涩的倒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文秀小声问：“大姐，有什么话，你慢慢说，别不好意思。”

  中年女人又望了望旁边的人，红着脸，把嘴凑到文秀耳边，说：“妹子，不怕你笑话我，我那口子不知道是电影电视看多了，还是怎的啦，总说我穿的土里土气，都疏远我了。”

  文秀瞅一眼中年女人羞涩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了。

  文秀小声说：“大姐，你别不好意思，你长相漂亮，这个样子可不行，得打扮自己，注意形象，总不能整天围着锅碗瓢盆转悠。”

  “我告诉你，买外套嘛，就买那边那一身套裙，你穿上绝对合你的身材，更显漂亮大气，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爆棚。”文秀说着上下打量中年女人。

  “再买一条肉色雷丝花边内裤，还有雷丝天艇胸罩，到时候，你那位对你不猴急才怪呢！”

  这些说辞是文秀练摊时跟王慧敏夫妻俩学的，大家都喜欢听这样的话，说到他们心上，才愿意出手买。

  中年女人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说：“大妹子，就依你说的，全买上，多少钱？”

  中年女人说着，手在包里掏手机。

  “大姐，总共二百元，你用手摸摸，都是高档的衣服布料，在大城市里买到手，至少要六七百。”

  文秀第一天卖衣服，价格都比别人的稍低些，她想拉住这里更多的回头客。

  她待客态度热情，物美价廉，到中午时，衣服销量过了一多半。

  中午一点多钟，火热刺眼的太阳照得人懒洋洋的。

  街面上的人比上午少了许多，可能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间。

  文秀一个人摆摊，自己带了些提前做好的午饭和饮用水。

  摊位上这会儿来买衣服的人少。

  她正准备吃饭时，突然想起隔壁的老婆婆。

  文秀放下吃食，走了过去。

  老婆婆没精打采地坐在小板凳上，手掌托着下巴，胳膊支棱在腿面上，出神地望着布块上摆放的各种药材。

  文秀瞅一眼地布上的药材，看来老婆婆今天没卖多少货，正发愁着呢。

  文秀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问：“婆婆，我带了些吃食，咱们一起吃吧？”

  老婆婆猛地抬起头，看看文秀，苦笑：“姑娘，我这会不饿，你吃你的，我一天两顿饭就够了，下午三点多，孙女过来送饭。”

  “婆婆，今天卖了多少？”

  “没卖多少，也就够一家老小今天的生活费。”

  老婆婆叹口气。

  “唉！这些药材纯野生的，主要是一些中药铺和中医诊所的人来收购。”

  “他们每次来，把价格压的很低，没办法，整条街上卖药的人太多了。”

  文秀听她这么一说，明白她为什么不敢花钱吃喝了。

  文秀站起来，回到她的摊位上，把带来的吃食分出一半，又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婆婆送过去。

  “姑娘，你这是干啥呢？我不饿！”婆婆急了，忙伸手阻拦。

  文秀把一盒吃食和矿泉水硬塞在她手里：“婆婆，别客气，快吃吧，吃完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姑娘，这是你的午饭，我吃了，你可咋办？”老婆婆拗不过文秀，只好拿着食盒和矿泉水。

  “你看，我还有呢。”文秀说着转身回去拿来了食盒，蹲下来和她一起吃。

  她们边吃边聊。

  文秀听婆婆说她们村子里许多人都上山挖药材，大多数人一年四季都靠这维持生计。

  村民们都遵守一条不成文的制度。

  ——他们从不挖两年以下的药材，不能挖绝了种，只挖那些多年生的老药材，药效品相又好，更好卖了。

  文秀边吃边望着婆婆，并不是她不饿，而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挣来的那几个钱。

  吃过午饭。

  文秀给苏昊轩打电话，她知道苏昊轩的公司在做药材生意。

  苏昊轩忙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好不容易休息一会，拿起手机刚想发火，一看是文秀打来的电话。

  他一下子来了精气神，接通电话，没等文秀开口，他先着急问：“文秀，今天东川镇摆摊，成果如何？”

  文秀愣了一下：“哎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摆摊，连地址都摸的一清二楚，老实交待，是不是暗地里盯我的哨。”

  苏昊轩嘿嘿笑了笑，沉默一会，说：“人家关心你，不行吗？”

  “你这不是关心我，你这是暗地里跟踪我，几个意思？”文秀呵呵笑了。

  “快讲，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对不起，打扰你午休了……”

  苏昊轩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文秀又神经超级过敏了。

  “你随时来电话，我随时恭听，不存在打扰不打扰。”

  文秀对着手机抿嘴一笑：“好吧，东川镇这边的药材品质不错，你们家不是也在做这方面的生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苏昊轩愣了一下，“文秀，没想到你对中药材也感兴趣，你懂吗？”

  “我虽然不懂，但是我认识懂的人……”

  于是，文秀把老婆婆这边村民挖药材的事，给苏昊轩细说一遍。

  “好……”苏昊轩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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