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山带着他进入房间内，犹豫许久还是跟他提起了他的打算。

  张日山听过后默默流泪，难得有些脆弱感，打湿了张起山的衣襟。

  张起山回府并没有穿军装，他如今和张日山都很少会穿军装了，基本上都是穿的长衫。

  衣襟一湿透张起山就感觉到了，单手抚摸他的后背，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眉眼，“别哭，你哭了让我更难受，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当初早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就不会让张日山陷入这么艰难的境地，甚至若是被人知道，还会遭人唾骂。

  “哥，是我不好，丫头还是没有救回来。”当初若是他早点杀了尹心月，就不会这样了。

  张起山叹气，真是傻，还以为丫头真对他好，若是没有丫头给他下蛊，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下蛊的事情，张起山隐瞒着张日山，担心他知道了会担心，等丫头的事情解决后，说出来也不会让他为难。

  张日山心想着别的内疚着，在东北张家，都能够让尹心月逃走，是他的错。

  不然丫头就不会死了，佛爷的心里，或许就不会那么愧疚了。

  张起山揉了揉他的脸颊，“真傻，即便是你想的再好，总是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

  “把问题交给我，好吗？我会解决好的。”

  张日山点头，靠在他的颈项，呼吸温热的打在他的身上，让张起山将他抱起来回去里间。

  张日山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八爷，还在呢……”

  “他不住这边，没事。”张起山淡笑，看他呆呆的。

  齐铁嘴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才将那些药材炮制好，慎重的装在了玉瓶里面，交给了张起山。

  看着手中的玉瓶，心中都是好心情，丫头已经用不上了，那就留给日山，当初换血后他就一直很虚弱。

  毕竟是延年益寿的药材，长期服用，也能改变体质。

  虽然张日山本身就是个长寿的，但是张起山还是选择了自己收着，天长日久让人熬了汤给两人喝了一些。

  二月红带着之雪两天后回来了，还有小相夷趴在二月红的身上睡觉，

  他在周先生的家里玩疯了，还有其他人家里的小孩，二月红去接人的时候，小相夷还有些依依不舍。

  在火车上的时间，小相夷都拿来睡觉了。

  齐铁嘴来接了他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将丫头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齐铁嘴说的都有些说不出口，“我们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药，还是没有用，丫头中毒太深了。”

  二月红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跟他说过，总归齐铁嘴还是抱着一些希望的。

  二月红只好露出遗憾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几人回到张府的时候，张起山和张日山都在丫头的屋内，得到丫鬟的回答才知道，丫头已经坚持不住了，把张起山和张日山都叫了过去，交代遗言了。

  张日山站在丫头的床前，是十分的内疚的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偏偏丫头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反而缓缓一笑，苍白的脸上都算是解脱，“日山，是我对不起你。”

  张日山猛然抬头注视她，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说？

  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张起山也看着她。

  “我知道你和佛爷是真心相爱的，但是自从我来到张府后，一开始我就算是没有看出来，时间久了，我也看出来了。”

  说着轻咳了好几声，缓过来后又接着说，“佛爷爱你，我早就知道，是我太过贪心，给他下了问心蛊，我死后，问心蛊也会自动消失的，对佛爷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对不起。”

  说完她眼角都是眼泪，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最后选择了坦白。

  张日山渺茫的看着他，颤抖着肩膀，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丫头用尽力气握住张起山的手，“我从会被卖掉后，被你救了，我很高兴。

  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却发现，你对着其他人都是一副儒雅俊逸有礼的模样，只有对日山是不同的，你每次对着日山流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很是羡慕。

  我无处可去，乱世浮沉，我也不敢离开张府，意外得到了问心蛊，我本来也没有想给你下的。”

  丫头声音停顿下来，回忆似回到了那天的场景，许久又继续开口，“结果那天，你进来找我，我刚好在看问心蛊，我一时害怕你发现这些东西，就不小心打翻了，看着那虫子飞到了你身上后就消失了，从那以后，你就对我百依百顺，我实在是不敢跟你和日山说出口。”

  丫头知道自己就要离去了，这种愧疚的心思，也该随着她一起离去的。

  是她的错，这些时日张日山一直焦急的寻找帮她寻找良药治病，她都看在眼里。

  又回想到她和佛爷成婚后，他的失魂落魄，她当时吓得不敢出声告诉他们一个真相，时间久了后，她就觉得张日山会认命。

  看着他极力隐忍自己对佛爷的感情，又装作无所谓的对她这个夫人尊敬。

  开始，她是心中有快感的，心想纵使你和张起山相爱，却不曾说出口，另一个也没有做好准备说出口，温水煮青蛙。

  被她这么截胡后，张起山更是控制在她的手中，张日山又能怎么样，只能收拾好自己情感，夜晚默默舔舐伤口。

  可能是她病了很严重了，她身上的问心蛊已经死去了，被尹心月下的毒，毒死了。

  张起山身上的子蛊，本来应该还存在的，母蛊刚中毒时，还没死，子蛊应该也是还存在的。

  只是从换血后，就不起作用了。

  张起山好像那一刻也是恍惚的爱上了张日山，疯狂的爱他，他身上带着清淡的茉莉花的香味，每次来探望她都闻到了，她也知道张日山使用茉莉花香。

  这一切都浮出水面，连续好久都住在书房，她就知道，张起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愧疚压着她，现在终于说出了口，她也就放心了。

  张日山滴落眼泪，像是雨滴般连串滑落，“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日夜压抑和痛苦，张日山偶尔压的喘不过气来，后来又加上对她的抱歉和愧疚感，原本他并不需要承受这些。

  张起山褪下她的手，冷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你身上的问心蛊，是哪里来的？”

  “是你赶走的那个丫鬟身上的，我在她被你匆忙赶走的时候捡到的，她本来想对你下的……只是，被你让人拖走了。”丫头看着自己被他拿开的手，缓缓握紧，闭着眸子。

  “对不起，佛爷，不要怪我，好吗？”

  “你知道她那蛊是哪里来的对吧？”张起山冷笑，拥住张日山，拭去他脸上的眼泪。

  丫头苦笑几声，“她是苗寨的，是个从小就养蛊的。”

  张起山深呼吸一口气，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算计的体无完肤，连心爱的人都被算计的彻彻底底。

  “我会给你办好后事，你我之间，一笔勾销，我会把你从张家的族谱移除，给你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安葬，你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丫头颤抖的嘴唇，害怕道，“这都是我该得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尹小姐的事情，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包括她给我下毒。”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张起山握紧张日山的手，他的的手冰凉无比，让张起山心疼不已。

  丫头看着他们这般默契的模样，责怪自己，“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离开。”

  去二爷府也好，去哪里也好，这么毁了人家原本的姻缘，不管是尹小姐还是张日山，她都不应该。

  张日山头晕目眩，缓缓闭上眼睛，身子软了下来，倒在张起山的身上。

  “日山！”张起山抱紧他，查看他一番，心情情绪过大，很是虚弱的了。

  二月红和之雪对视一眼，齐铁嘴都张大了嘴，他们就这么站在门口，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是不是他还没有睡醒，不然你听听丫头都在说什么鬼话？

  怎么他齐铁嘴听得那么费劲，反正没有听懂，紧抓住二月红的手臂，指了指屋内，“二爷，你听到了没有？”

  “二爷，你听懂了没有？”

  之雪蚌埠住了，好乱，好乱的关系，他伸手环抱住二月红，“天啊，是不是有雷在劈我？”

  二月红将齐铁嘴的手拿开，揽住之雪，只有心底的涟漪才露出了一丝的诧异。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张起山和张日山才是真心相爱的，还有丫头居然敢给张起山下蛊！

  问心蛊这个东西一开始拥有者，那个丫鬟是苗族人，他们村子里的人本来就擅长养蛊，问心蛊本身是她打算拿来下给爱人用的，而她选择了张起山，蛊没下被拖走还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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