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硝子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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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长冈烟火大会的时间,是8月2日至8月3日,一共举行两天。就在在长冈市新潟县长生桥下流河川敷,除了万众期待的烟花,还有前夜祭、放河灯等一系列活动。
公告出来之前夏知眠就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毕竟是要送给硝子的服装,她不想租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随便买一件。
查了一些资料,才了解到这边最为出名的和服是京友禅和服,也是京都传统工艺的代表之一。
虽然价格昂贵,但也意味着制品的豪华绚烂。
从绢织白布上画花鸟风月或四季花草,进行染制,然后在鸭川水流里漂洗,显现出鲜艳华丽的色泽,到最终完成,需要经过26道工序。
既要买,自然是要买最好的给对方。
少女时代一身黑的制服几乎很少能被换下,而成年后也依然是承担起责任,穿上了那身或许再无法脱掉白大褂,夏知眠总会想要为她增添更多富丽的色彩。
好在提前做了功课,又有在京都的庵歌姬帮助,八月尚未到来前,夏知眠终于找到了一件她认为最适合硝子的和服。
七月末的最后一场暴雨停歇,潮湿的空气总算削减了几分暑气的炎热,轻快的蝉鸣也再度奏响于草木之间。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呈现出了澄澈的碧蓝色,太阳偶尔会躲进还未完全散去的云团后面,只从透白的纯白色边缘露出一缕金光。
夏知眠将如约而来的硝子推进了自己的卧室,把床尾的盒子打开,展示出里面叠好的衣物。
“这是……”被喊来吃午饭的家入硝子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是给硝子的惊喜呀,”夏知眠带着骄傲又得意的小表情,言语间更是满满的期待,“快试试吧,你可要相信我的眼光。”她拱了下少女的肩膀,连眼尾都是蔓延出来的笑意。
“怎么突然送我衣服?”虽然夏知眠说得很轻松,仿佛完全不是什么大事,但作为收礼一方的硝子却很是惊讶。
最近似乎没有什么节日,而她的生日也要到11月份。
“过两天的烟火大会,想要看硝子穿和服。”夏知眠解释完,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继而柔声说道,“你长得这么漂亮,气质又独特,一定要很好看的衣服才能配得上。”她用一种毫无奉承感的平和语气,就像这句夸赞,完全只是陈述众人皆知的事实。
至少在夏知眠眼里,硝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家入硝子的眼眸闪动,最终却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她知道对方心里一定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其他心思,所以欣喜的同时也会觉得很是无奈。
这个撩人却完全不自知的……笨蛋啊。
“你换吧,我去外面等~”不自知的笨蛋笑眯眯地出了卧室。
没过多久,家入硝子便穿上那件和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黛紫和粉黛色拼接的底色布料上,印染着两种不同的花卉,穿插在华丽的图案之间,缀于袖口和裙尾,艳丽的同时又不会显得过于繁杂。而穿戴它的女子相貌出众,气质斐然,清冷和慵懒之中,又添了几分贵气和温柔。
夏知眠从沙发上起身,满脸都是被惊艳到的神色。
“好看,太好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她眼底的赞叹和欣赏根本不作掩饰,“果然我的眼光很棒啊。”
似乎嫌自己形容得不够具体,夏知眠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衣服只是点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硝子你实现了它的价值,就像鲜花配美人一样。”
“……夏夏,可以了。”成年后的硝子虽然不至于被夸到不好意思,但也经不住夸她这样喋喋不休地夸张赞美。
“可是夸你的话,一天一夜都说不完的哦。”眼前的人十分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
家入硝子:“……”
唉……
……
出发前往新潟县的那一天,夏知眠替家入硝子换了个发型,对方那头留起来的棕色中长发,被她灵活的一双巧手盘了起来。别上了与和服适配的发饰后,整个人都显得尤为亮眼。
夏知眠自己则穿了一套浅绿色的改良汉服,圆领衫下配着一条仿宋制的百叠长裙。
两个人站在一起,仿佛有种不同时空的交错感。
烟火施放的时间是19:20,在信浓川河畔。
她们位于河岸的另一边,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前先简单地逛了逛庙会。
夏知眠也没想到,曾经在动漫中见过的场景,还会有亲眼目睹的这一天。
集市上热闹无比,入眼皆是身着和服的人流和五花八门的小吃摊,她拉上硝子秉持着尝鲜的心理,一时没注意竟买了一大堆。
对比那些拿着苹果糖的可爱姑娘们, 两人却是满手的串串。
“再买可就拿不下了。”家入硝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在鲷鱼烧前走不动路地夏知眠,好笑又无奈地提醒道。
“那……那吃完再买好了~”遗憾地收回了目光,夏知眠瞄着硝子手里的烤鸡串,在张口示意下,得到了对方默契地投喂。
因为分量并不是很多,消灭完了手里的小吃,夏知眠还是如愿买到了那份鲷鱼烧。要说多喜欢其实也不至于,但难得来这一趟,不吃到的话总觉得自己吃亏。
填饱了肚子,两个人又回到了河岸附近,等待着接下来的烟火。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河岸边的人也越聚越多,在喧闹的人声中,喇叭里欢快的播报终于如愿响起。
[……我们即将在长冈的夜空下,满着面向未来展翅高飞的愿景,迎来今年的花火大会。让大家久等了,今年长冈花火大会即将开始,无论你是现场观看还是收看直播,倘若不能也希望孤单的你……]
[10、9……3、2、1]
最后一声倒计时落下时,随着播放的音乐,和人群间的掌声与欢呼,一排排从低到高得火花骤然升起、绽放,又如流星坠入了尘埃。而下一批向四周炸开的烟火又会紧跟而上,填补这短暂的失落。
之后便是更为大型的圆形烟花,它们几乎铺满了远方的天空,最终化为闪烁的碎片。最惹眼的大概是笔直升起如同枝干的烟火上方,由无数绽开的小团组成的大团烟花。就像一株株的紫色蒲公英,让人舍不得眨眼。
直到被巨大如瀑布的,直径大约650米的霓虹最大级烟花“三尺玉”点亮的天空下,身着和服地少女偏过头,于鼎沸人声中认真地注视着身旁之人的侧脸。
仿佛和十年前那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被绚烂光影照亮的容颜美艳如旧,亦如那双漆黑眼眸中的斑斓盛景。
唯一有所变化的,是她的心。
以及这一次,有所察觉后回望自己的人。
家入硝子张了张口,在响彻天际的火树银花中,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夏知眠似乎愣了一下,她怔怔地望着在灿烂华光下无比美丽的女子,似乎因为喧哗的背景而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但不知为何,心跳的速度快了起来,耳根上更是一片通红。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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