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答非所问：“你还爱我吗？”

周九良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重要吗？今天我结婚，你觉得呢？”

孟鹤堂摇摇头：“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想知道。”

我何止想知道，我想了8年。

“呵，你可真逗。”周九良冷笑一声，“从前爱过，也真过，但是以后不会了。你满意了吗？”

孟鹤堂的手越攥越紧，心里多少年的大坝在这一刻瞬间决堤，淹没了他这8年所有幻想。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周九良，连眼睛都在颤抖：“真的……没机会了吗……”

周九良却笑出声：“呵，你现在，是真的恶心。”

“周九良，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孟鹤堂气的抓狂，满眼泪水的瞪着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九良看着那扇门很用力的关上，这才收起刚才那欠打的表情，随之而来的疼让他忍不住跪倒在地。

何九华从换衣间走出来，还是当年那个问题：“何必呢？”

周九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何九华苦笑了两声：“他还没忘，我要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何九华没出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婚礼开始了，我彻底扔下他了。”

孟鹤堂下午就回到了家。是孟母那里。

学校离家很近，孟鹤堂走着就能回去。

打开门没看到孟母，就知道她又在医院没回来。

孟鹤堂换好鞋，发现家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孟鹤堂才给孟母打电话。

孟鹤堂难得回来，孟母却忙的回不了家。

他也没指望妈妈回来，相反，他希望妈妈不回来。

睡了一觉，醒来后下楼买了些菜和啤酒，一回到家就开始忙活，从黄昏忙到夜晚。

仔细一看，和九年前冬天里的菜是一模一样的。

他下午没有任何表情，却在这一刻笑得有些瘆人。

他又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又坐在熟悉的阳台，一点点回忆着差不多想不起来的记忆。

新媳妇儿进门，晚上自然是新人的时间，他们没有去数彩礼，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女孩正和周九良亲的火热，却突然被他抱起，惊呼一声便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不明白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感觉到背上一凉，女孩才发现自己在阳台靠着落地玻璃坐着。

她更疑惑了。

因为周九良现在右腿跪在自己的双腿间，另一条腿跪在她的左胯旁。左手撑着地，右手撑住玻璃。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深情的看着自己，嘴里呢喃着什么。

“你说什么？”女孩不明所以，周九良挑起她的下巴亲了上去，眼泪顺着他的鼻梁滴落在女孩的脸上。

随后他附在她的耳朵边轻轻的说：“良辰共此时，美景伴佳人。”

这话很让人感动，可女孩却隐约感觉到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还没思考便又被周九良抱走，回到软软的床上。

孟鹤堂将没喝完的啤酒放在茶几上，看着好当年同一个位置，剩的同样多的酒，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嘴里一直呢喃着那句话。

时间静止，他们竟在同一时间说出同一句话。

他依然没有等到那个不再让他走回去的人，而他怀里却抱着别的姑娘。

他们是相爱的，只有他们承认。

“熙爸爸！”

“诶！怎么了佳佳！”尚九熙从书房里跑出来，神色紧张的赶紧看看在沙发上看小马宝莉的孟良佳，有什么事能让她大声喊自己。

孟良佳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小腿，嘴里吃着棒棒糖，扬起小脸看着尚九熙，眨巴眨巴小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熙爸爸，我爸爸和华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佳佳，要叫华爸爸。”尚九熙坐在孟良佳身边，把这个5岁的小奶娃娃抱在怀里，一只手抚顺她的小裙子，无奈的纠正她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孟良佳很用力的摇头：“不要不要！”，以至于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不停的打自己的脸。

“诶诶诶好好好不要不要。”尚九熙赶紧阻止，免得她脸疼。

不过尚九熙还是很好奇：“佳佳，你为什么不愿意叫他华爸爸呀？”

谁知小孩子十分认真的回答：“因为周叔叔是坏人，他和周叔叔是朋友。”

尚九熙无奈扶额，他现在十分后悔之前和她讲他们大学时的故事。他以为小孩子记不住事就没有保留，谁知道她不仅记住了，还分的清清楚楚。

“佳佳，你华爸爸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叔叔了。”

开门声响起，孟良佳眼睛一亮，挣脱开尚九熙的怀抱跑向门口，咧开嘴漏出甜甜的笑脸，等着孟鹤堂进门。

“爸爸！我好想你呀～”孟鹤堂换好鞋，孟良佳便抱住他都大腿撒娇。

孟鹤堂把手里的菜递给尚九熙，这才有手把孟良佳抱起来：“诶呦，佳佳想爸爸了对不对？那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好不好？”

“好～”孟良佳甜甜的应和着。

谁知手里的棒棒糖让孟鹤堂的看到了，脸色一变冲着厨房喊：“尚九熙！你又给她吃糖！”

孟鹤堂把孟良佳放下，顺便拿走她手里的糖，赌气般的扔进垃圾桶里便开始和尚九熙理论。

何九华听着厨房里吵闹的声音，无奈的抱着已经默不作声的孟良佳继续看小马宝莉。

“华叔叔，为什么爸爸有时候不让我吃，但是他自己吃呢？”孟良佳抬起头看着何九华，语气里满是不解。

“佳佳，你爸爸当年，可是唯一爱吃糖的人。他可能只是还想找回一次当年的自己吧，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糖了。”

孟良佳不懂，回过神来却看到自家爸爸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傻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尚九熙在他身后，何九华在孟良佳身后，有一瞬间他们竟觉得这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二人好像。

形像，神像，哪哪都像。

他明明是一个给一颗糖就能开心好久的孩子，可偏偏要把他逼成一个看到糖就要躲好远，手里夹着烟，满身都是经历的大人。

“老公，今晚能早点回来吗？那个…今天是…”

“不了，今天公司老板聚餐，不用等我了。”

周九良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继续喝酒。

女人不甘又无奈的垂下手，望着一桌子菜回想起从前周九良婚后对她越来越冷淡的日子。

“妈妈，爸爸还不回来吗…”小男孩轻轻的扯了扯女人的衣角，弱弱的问出口。

女人在男孩的话中再也忍不住痛哭，她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辰辰，妈妈撑不住了…”

“妈妈…”周辰景不太明白自己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是笨拙的抱着她，给她哪怕一点点的安慰。

女人哭了好久，久到周辰景的小脑袋已经忍不住靠在自己妈妈的肩膀上，马上就要睡着了。

一阵钥匙插孔的声音响起，女人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慌乱中用袖子匆忙的擦了擦脸，因跪的时间太久而腿麻所以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周辰景被母亲的一系列动作惊醒，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母亲抱在了怀里。

周九良一进门就看到了母子二人，神情一愣脚步一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早就到了周辰景的休息时间了。

轻轻关上门，换好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脱下外套后来到了母子二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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