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青锋的说辞，刘小山并没有马上相信，他只是很震惊的看向林青锋，脑子里思考着对方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林青锋倒也没急着给刘小山再上刑，他继续说道：“刘小山，你用脑袋想想，如果陈应飞不是日谍的话，我吃饱撑的把你这个剃头匠给抓过来。”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你有资格进入这间审问室、有资格被上大刑吗？”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味儿，但刘小山想了想，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刘小山还是有些迟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陈应飞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实际上是个日本鬼子，当初就是这些日本鬼子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这样的反差，让刘小山一时间没办法迅速转变态度，十分主动的供述出陈应飞的下落。

  林青锋看出来刘小山的犹豫，他其实可以继续劝说刘小山的，但林青锋不愿意再多浪费时间了。

  索性，林青锋直接亮出了威胁性极强的言语：“刘小山，我本来是可以继续给你上刑的！”

  “以特务处的刑具，你就是再硬的骨头，我也能给你熬出油来，由不得你不说实话。”

  “我现在停止刑讯，是看在你也是被陈应飞蒙蔽，并不知晓其中内情的份儿上，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最好好自为之！”

  “我的耐心很有限！”

  “如果你还不招，你刚娶进门的媳妇马上也要带到这里来。”

  “到时候，你应该清楚我们的手段，你觉得你媳妇能熬到住这些刑具吗？”

  说到这里，林青锋面露煞气：“别觉得你是个中国人，我就能看在同胞的份儿上轻饶了你们夫妻两个。”

  “在我看来，只要你不供出陈应飞的下落，你就是陈应飞的同党、汉奸。”

  “杀掉你，我毫无心理负担！”

  “刘小山，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做！”

  此刻，刘小山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他不再咬牙硬撑着，迅速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吐露出来：

  “长官，我说，我全说!”

  “求求您千万不要难为我的媳妇，她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些刑具呀！”

  “我求您放了她，我什么都告诉您！”

  看到这一幕，林青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刘小山，你目前的态度我很满意。”

  “如果接下来，你还是这样配合的态度，我可以向你承诺，不仅会把你们夫妻二人放了，我还会给你一笔赏钱。”

  “告诉我，你上次是何时何地见到的陈应飞！”

  在刑罚威胁和赏金诱惑下，刘小山没有任何迟疑，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出：

  “在我师父、哦，不，陈应飞。”

  感受到林青锋那锐利的眼神，刘小山立刻改口，然后将自己遇到陈应飞的情况一一说出。

  原来，刘小山是在两个月前见到陈应飞的，当时刘小山是去汉阳龟山那一带给两个朋友送喜帖，通知他们自己要结婚的事情，请他们到时候去喝喜酒。

  送完喜帖后，刘小山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陈应飞。

  当时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刘小山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欢天喜地的和陈应飞聊天、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

  陈应飞表现的也算是热情，不过却声称自己有事要办，可能参加不了刘小山的婚礼。

  “我当时问过陈应飞，问他现在在哪儿住，在做什么？”

  “那他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太详细，就说自己在附近住，平时去附近的小厂子里打打零工。”

  “我本来想细问一下，但他就说自己有事，不能跟我多聊，要马上走。”

  “所以，我们就这么分开了，之后我又去了两次龟山，但都没遇到过他。”刘小山说道。

  林青锋皱着眉头，刘小山交代的情况还是太过模糊，自己根本无法推断出陈应飞的具体下落。

  想了想，林青锋问道：“刘小山，当时你见到陈应飞的时候，他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什么的，有哪些是让你印象比较深的？”

  听到这话，刘小山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着和陈应飞见面时的场景，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太肯定道：

  “刚见到陈应飞的时候，我太过高兴了，还真没太注意这些。”

  “不过他穿得衣服我印象挺深的，是那种工厂工人穿的厚布裤褂！”

  “对，就是那种衣服，而且上面还有不少油斑，闻着有点机油味儿。”

  “嗯？”

  当听到这个情况时，林青锋心神一动。

  “工人穿的厚布裤褂，上面还有油斑和机油的味道。”

  “而且刘小山和陈应飞相遇的地方是汉阳龟山，龟山......”

  “龟山！”

  “嘶，我要是没记错，汉阳铁厂、汉阳兵工厂都在这个地方吧！”

  “难道，陈应飞潜伏在这些工厂里面了吗？”

  “如果是这样，陈应飞潜伏的目的，可就不是寻常的策反工作了！”

  目前国内的工业实力本就弱小，汉阳铁厂、汉阳兵工厂这些建立于前清时期的工厂，到了现如今，依旧是国内工业的顶梁柱。

  不过相比于世界其他强国，这些工厂的实力和水平就明显不够瞧的了。

  所以，陈应飞潜伏在这些工厂里，肯定不是为了窃取科技机密。

  那么他的目的能是什么呢？

  “以国内目前的工业实力，破坏了任何一家工厂，都将是对中国战争潜力的沉重打击。”

  “平时蛰伏待命，一旦战争爆发，立刻破坏工厂！”

  “如果我是日本人，我很有可能会给陈应飞下达这样的命令！”

  想到这里，林青锋立刻让人给刘小山看病，然后自己则迅速找到了韦忠恕和巩万年两人，将刘小山交代的情况向他们汇报了一番。

  当得知陈应飞有很大可能潜伏在汉阳铁厂、汉阳兵工厂这种重工业工厂时，韦忠恕和巩万年两人也变了脸色。

  特务处除了对军警宪特进行监督之外，还有一项职责就是针对军工企业的监督。

  而汉阳铁厂也好、汉阳兵工厂也罢，都是国内重要的军工企业，特务处对他们同样有监督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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