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婉到达一区之后，便配合医护人员完成交叉配血检验和消毒抽血。

  由两名护士再三核查信息之后，开始抽血储存血袋准备输血。

  温小婉在开始前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啊？”

  “你说AZ007？她叫钟祁月，还是个稷宫学子呢。”

  温小婉听此微笑：“原来是我的社员啊。你们看着抽吧，只要我还能抽就抽，我没事的，祁月千万不能有事，她可是唯一一个双沙利叶。”

  护士淡笑：“温医官也不能有事啊。”

  ——

  钟祁月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坐满了人，她皱眉准备起身，温小婉赶紧上前为其垫枕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祁月有些意外：“社长？你怎么来了？”

  温小婉轻哼一声：“我不来，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如何呢，你应该感谢我。”

  钟祁月反应过来：“多谢。”

  温小婉笑道：“应该的，你可是我最宝贝的社员啊，马上社团比赛，我可得指望你呢。”

  钟祁月失笑：“好。”她目光扫过病房里的其他人，“老关，你怎么样？”

  关在洲摆手：“我能有啥事。”

  赵柳儿端来一杯温水，钟祁月接过喝下：“老关，一区外面现在啥情况？”

  “自从上次一战后，那群家伙已经消停了三天了，还没动静，不知道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关在洲说到这个就头疼，“真烦啊那个代号蛙，一叫就脑瓜子嗡嗡的，防不胜防。目前奇门还没想出克制蛙的办法。”

  “李老师可以克制。”艾瑃突然开口，“声波攻击，对吗？”

  关在洲看向艾瑃，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叹气道：“他……的确可以克制，但他已经上不了战场了。”

  “李老师他到底怎么了？”艾瑃不理解这些东西，她只知道李玉瑱很强，既然可以克制对方，为什么不站出来呢，李玉瑱不是一直教导她要保护普通人吗？

  病房内一时沉默下来，少数两个稍微知情的关在洲和钱诚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关在洲几次想解释又咽了回去，他听李玉瑱提起过，这孩子自闭症，对很多东西理解不来，要多注意，就算自己现在和艾瑃说了艾瑃也不明白。

  钱诚走过来，揉了揉艾瑃的脑袋：“没事，艾瑃，你就这么想，李老师只是生病了，等李老师病好了，就可以再次上战场了。”

  艾瑃半懂不懂：“嗯。”

  钟祁月其实也想知道李玉瑱到底怎么了，但是她不好问，以前问过霜晰一次，霜晰说这属于个人隐私没告诉她。钟祁月叹了口气，审判者也难啊，知道的东西很多，却什么也不能说。

  关在洲琢磨半天，一拍脑袋：“艾瑃，你跟我来。”

  他最终还是觉得，这事儿可以和艾瑃说。

  钱诚有些担忧，但关在洲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二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着，关在洲习惯性想吸烟，这才想起在医院，他靠在柱子上，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长长的乌发，软软趴在身后，瓜子脸，小琼鼻，一双下三白眼，薄嘴唇，自带几分疏远。

  “艾瑃。”

  艾瑃抬头：“嗯。”

  “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的李老师，患有PTSD，你知道PTSD吧？”关在洲无声一叹。

  艾瑃点点头：“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关在洲颔首：“对，就是这玩意儿，李玉真他有。”

  艾瑃呆呆看着关在洲，她虽然知道这么个东西，但她不理解，只不过是看到过，就记住了。

  关在洲也不指望艾瑃能理解，毕竟这孩子自己也还有心理障碍呢，按照花儿的说法，这孩子严重缺乏自我意识，居然能意识不到吃饭、意识不到躲车、躲避其它危险，还有洗手、洗脸、洗澡，也主动意识不到。

  她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意识不到环境不同、人物不同、社会规则也不相同。意识不到别人会生气、会不高兴。长的看起来机灵俊俏，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其实除了机械记忆力好，什么都不知道。

  花儿说，艾瑃会说买的饮料过期了，但艾瑃真的明白什么叫过期了吗？

  也就现在，在花儿、李玉瑱、大家的努力下，这孩子才能正常生活了。

  想到这里，关在洲再次叹气：“艾瑃，你知道吗？李玉真以前，是最厉害的月使，他甚至独自一人斩杀过特级星兽。”

  “我不知道。”

  “嗯……”关在洲现在非常想抽烟，不过他忍住了，“李玉真最后一次动手，是和代号青翎打架，那一战，我们成功击退了青翎。但是当时李玉真沙利叶偏值过高，神经阈值逼红，行为失控，杀死了自己的战友，整整五十三个。

  自那以后，李玉真就患有了PTSD，无法释放沙利叶，无法战斗了……”

  “李老师在教我的时候，和遇到诗人的时候，沙利叶用出来了。”艾瑃纠正关在洲的说法，“李老师很厉害。”

  关在洲听此大笑：“那是好事啊，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啊。”

  他伸了个懒腰，感慨道：“慢慢走出来了就好，不过，艾瑃啊。”

  “嗯？”

  “他能用出来了，不代表他能上战场了，你能明白吗？”

  艾瑃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应该没经历过死亡吧，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艾瑃再次摇头：“不是哦，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死了好多人，我也差点死了。”

  关在洲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破嘴：“那艾瑃，你还记得你当时的感觉吗？是不是，很怕？”

  哪知面前的小姑娘竟笑了出来：“我不怕啊。因为有人救了我。”

  她一直记得，NI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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