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疯子进入院子后，就看见了坐着的陈皮，两个人都低下了头，齐齐的喊了一声。

  “四阿公。”

  “想好了？”

  陈皮抬眼看着疯子，谁会不想要一个忠心的手下呢？他陈皮也想要。

  “想好了，所以这才把人带过来啊。”

  瞎子嬉皮笑脸的看着陈皮，似乎只是在说着无关轻重的事情一般。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他个好路子走，让他直接来我手底下做事。”

  陈皮转了转眼睛，目光落在瞎子的身上，似乎真的只是看在瞎子的面子上一般，可和陈皮合作的人谁不知道，陈皮向来不会给谁面子，做事也都是由着心情来。

  如今说什么给瞎子面子，那也是盯上了疯子很久了，借用了瞎子这个借口而已。

  “那就多谢四阿公了。”

  瞎子对着陈皮拱了拱手，疯子看着后，也有样学样的对陈皮拱手。

  “谢我做什么，若他真的有本事，你再谢我也不迟。”

  陈皮拿足了上位者的气势，说话言语间也满是轻狂。

  可就在陈皮这三言两语中，疯子突然明白了瞎子为什么让自己来，上位者的权利很容易让人上瘾，也很容易让人痴迷，疯子的心底里突然生长出了一种名为渴望的情绪。

  渴望和陈皮一样成为上位者，渴望拥有自己的话语权，渴望能够用一句话，就断定他人的生死。

  疯子盯着陈皮，眼底里满是野心，疯子还没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可陈皮看到疯子的野心后，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谁人会没有野心？

  没有野心往上爬的人，在广西，在陈皮手底下，就只能是最底下的人，就只能是遇见了事情被抛弃的人，陈皮欣赏疯子的野心，有野心往上爬是好事，有了野心，才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至于会不会被反噬，陈皮丝毫不担心这个，反正也不可能翻出陈皮的手心。

  瞎子第二日就走了，疯子开始在陈皮的手底下做事，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着陈皮的为人处世。

  如果说疯子是一颗种子，那瞎子就是给种子浇水，使其发芽的人，而陈皮就是种子的养料，使其生长成树的人。

  从疯子选择跟着陈皮的手底下做事开始，疯子就知道这条路很苦，疯子也有吃苦的能耐，只要陈皮不需要疯子，疯子就会疯狂的操练自己。

  陈皮对培养疯子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偶尔撞见了疯子练功的时候，兴趣来了还会指点两句，陈皮知道疯子是故意让自己撞见的，疯子也知道陈皮发现了。

  不过双方都没有说破的意思，一个想要利用一切往上爬，一个想要等到对方有能耐了，成为手底下最锋利的刀。

  在这种不必言说的默契下，疯子的成长速度很快，陈皮教给疯子的都是杀人的本事，疯子也悉数接下。

  瞎子原说半年就会回来，可一年半过去了，瞎子还是没回来，若不是疯子偶尔会和瞎子联系，疯子都要以为瞎子已经死了。

  在这一年半里，疯子最终爬到了陈皮的二把手的位置，虽说能耐比不上陈皮的一把手，但却也是能够让陈皮放心的人了，疯子因为血本事的年龄晚，所以自然比不上那些打小习武的人。

  疯子想要弥补自己这个短板，就找一切机会开始锻炼自己。

  只要陈皮吩咐去办事，疯子都是第一个回应的，不管是下墓还是杀人，疯子一直冲在最前方。

  也有很多次疯子差点死了，但疯子这个人对自己狠，同样也对别人狠，就算是自己要死了，也绝不会让别人活着。

  正是这份狠劲，才会让陈皮更加喜欢。

  在这一年半里，疯子的心智突飞猛进，从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人，到现在看见人死了，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不理睬。

  这里是广西，是陈皮手底下的人，死人太正常了，比吃饭喝水还要正常，没本事的人就只能沦落成被人践踏的泥。

  疯子不想成为泥，就必须踩着别人往上爬。

  这不是社会体系中的规则，却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

  这一日，疯子坐在独属于自己的院子里喝茶，近期没什么事情，所以陈皮也不会吩咐疯子，疯子也只得闲下来。

  “四阿公找您。”

  走进院子的人看着疯子，没敲门进来，有些没规矩，但他是陈皮一把手高海手底下的人，疯子和高海打擂台很久了，陈皮却不会帮着谁，对陈皮来说，有能耐就上来，没能耐就死。

  高海的人不尊重疯子也正常。

  疯子拿着烟看着对方，对着对方招了招手，因为疯子现在是陈皮手底下得力的人，对方也不敢过分做什么，毕竟他也只是高海手底下叫不上名的其中一员罢了。

  疯子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后，将烟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点上。”

  对方听到疯子的话，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擦出火苗后，将火苗凑到了烟前，把烟点着了。

  疯子看着对方，对着他笑了笑，对方讨好的对着疯子笑。

  疯子却一把将对方按在了桌子上，抽出腿上的匕首刺入了对方的脖颈中。

  血液飙溅而出，落在了疯子的脸上，疯子看着对方因为伤痛抽搐的身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疯子抬眼看着院子中站着的其他人，收起手中的匕首，随意的放进了腿包之中，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收拾了。”

  “是。”

  疯子走到陈皮的院子门前，将手中的烟掐了，又伸手把头发拢起，这才进入了陈皮的院子里。

  进入院子后，疯子没再院子里看见陈皮，就知道人在屋子里。

  疯子走到客厅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进。

  疯子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陈皮坐在椅子上喝茶，高海站在陈皮的身旁，看见了疯子脸上的血后，眼底里闪过了一抹狠辣。

  疯子挑衅的对着高海笑了笑，抬脚走到陈皮的身旁，弯下了腰。

  “四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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