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无不散席的宴席，或许疯子和瞎子也终将会分离。

  “你不拦着我？”

  瞎子抬眼看着疯子，和疯子对视了上去，瞎子看到疯子眼底的情绪，低垂下了目光。

  “拦着你干什么，你要是觉得我会拦着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些。”

  疯子看瞎子转移了视线，心底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疯子的心底，也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瞎子留下来。

  “也是。”

  瞎子嘲讽的笑了笑，和疯子说这些，不就是希望疯子可以帮着自己离开吗？

  “趁四阿公没发觉，早点走吧。”

  疯子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后抬脚走向来时的方向。

  瞎子沉默了良久，看着疯子的背影，嗯了一声，声音在墓室里散开，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个墓出去后，瞎子很快就借着出门办事的机会，没再回来，陈皮想要联系瞎子，让瞎子回来，瞎子也只是敷衍着。

  陈皮下令让人找到瞎子，疯子却在暗中抹去了瞎子的痕迹，一次又一次，疯子终究是暴露了。

  毕竟在这里，疯子就算是做事再隐秘，但疯子每日的行踪都会被有心人看着，然后禀告给陈皮。

  疯子被叫去陈皮的院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疯子什么也没说，站在陈皮院子门口抽了根烟，烟是瞎子离开时留给疯子的，就这一根了，疯子原本还舍不得，如今疯子怕再不抽就没机会抽了。

  烟头烧到了手疯子这才丢下，看着地上被自己用脚碾灭的烟头，疯子还是弯腰捡起，放进了口袋里。

  这才抬脚走进了院子。

  “四阿公。”

  疯子走到了陈皮的身旁，弯下了腰。

  “你好的很，我养了你那么久，对你也最是放心，如今你倒好，敢反着办事了。”

  陈皮攥紧了手中的杯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疯子，对陈皮来说，自己养大的刀，磨到最锋利，却对准了自己。

  陈皮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哪怕疯子只是掩盖了瞎子的痕迹，但对陈皮来说，这就是忤逆自己。

  疯子沉默着没说话，疯子知道，陈皮根本不想听自己的解释，这个时候多说什么，无异于火上浇油。

  陈皮看着不说话的疯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养了那么多年了，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陈皮的感情是淡薄，但也不是没有，如果疯子多说两句，指不定陈皮就心软了。

  但疯子不知道啊，疯子向来是把陈皮当成上位者当成老大，而不是师父。

  “去祠堂去。”

  陈皮最终还是没有杀掉疯子，或许是真的养出感情了，或许是没有疯子那么好用的刀了，或许是疯子这些年太成功，让陈皮的身旁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是。”

  疯子的腰弯的更低了，听到陈皮没提瞎子，疯子这才放心。

  疯子知道陈皮这是放过自己了，也放过瞎子了，疯子感念陈皮的举动，所以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其实也是陈皮培养疯子培养的太成功，导致疯子对陈皮，有一种奴性，哪怕是瞎子也不会让疯子产生这种心理，可陈皮会。

  但疯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感激，感激陈皮这些年对自己的培养，感激陈皮这次可以放过自己和瞎子。

  祠堂，听名字是一个求神拜佛的地方，当然这里的祠堂也是求神拜佛的，是被折磨到求神拜佛祈求死去。

  陈皮的这间祠堂里没有任何的神佛尊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牌位，有的只是数不清的刑具，和无尽的刑罚。

  在这里疯子尝试到了各种刑法，陈皮虽说没把疯子怎么样，但祠堂的人都知道，陈皮的意思是人不死了残了就行。

  祠堂的刑具并不都只是用来杀人的，折磨人的刑具也是数不胜数。

  祠堂的人刑罚也很有一手，可以保证人好了后和以前一样，但折磨却不会降低。

  什么穿透十指，什么贴加官，什么水刑，各种各样的刑罚几乎不重样。

  刑罚结束后，疯子就会被关进水牢。

  但对疯子来说，这些折磨人的手段和之前疗养院里的并没有什么两差，疯子早就习惯了。

  就这样在祠堂里待了半年，原本陈皮下令是待两年后再放出来，但最近有些事情，陈皮需要疯子去办。

  疯子从水牢里走出来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离开了祠堂。

  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疯子回头将这些早就铭记于心的长相留在脑海里。

  疯子知道，自己遭受折磨并不是这些祠堂里的人的错，但疯子可不管这些，谁动手，谁就死。

  疯子时隔半年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子里如同自己离开时的那样，疯子心底里有些满意，对跟着自己的两个青年递去了赞赏的目光。

  疯子可以接受，在自己去祠堂这半年里，当初跟着自己的弟兄另寻出路，但这不代表疯子不会留着他们。

  和陈皮一样，疯子也喜欢忠心的人。

  得到了疯子认可的郎风和华和尚，激动的看着疯子，当初他们两个人就是疯子随意留下来的，陈皮手底下的人太多，死的也太多，疯子那个时候不过是心情好，随手指了他们两个，让打扫庭院，但对郎风和华和尚来说，这就是救命。

  若不是疯子指了他们，或许他们早就和那些饵一样，死在墓室里无人知晓。

  疯子去祠堂的时候，郎风和华和尚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两个人却咬死了牙不肯离开，依旧每天打扫着这个庭院，被人欺负了也不喊一声疼。

  如今好累，疯子回来了，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爷，水放好了，可以洗漱了。”

  郎风崇拜的看着疯子，华和尚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嗯，都去忙吧。”

  “是！”

  郎风和华和尚齐齐的喊了一声，高兴的翘起嘴角。

  疯子进入屋子洗漱，随意的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换了身衣服后，这才抬脚走去了陈皮的院子。

  走到陈皮院子门口的时候，疯子原本还想摸根烟抽，却发现根本没带，疯子只得放弃抽烟，直接走进了陈皮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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