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将手中的试剂直接推入手臂之中。

丁仪叹气的同时，打开笔记以及摆放在一旁的摄像头，开始记录。

陈烨握紧了拳头，眼睛瞥到了一旁，似乎有些不忍直视。

随着试剂完全推入，秋雅将空掉的瓶子丢到一旁。

而后，女孩的皮表下有绿色荧光在随着血液流动，并且速度很快，只是转瞬间便布满了整个身体。

秋雅的脸上露出短暂的痛苦之色，只不过随后便趋于平静。

而后她更是闭上双眼，平心静气。

那荧光在她体表之下游走，流动，翻涌。

几个呼吸间，秋雅便成了一个发着绿色光辉的人形大灯泡。

而后，她的皮表突然开始蠕动，颤抖，仿佛有无数只老鼠在血肉中爬行，挣扎，撕扯皮肉，仿佛想要破体而出般。

只不过这一阶段并未持续太久，光辉正在逐渐变化，由绿色逐渐变淡，变淡，只是变成最后柔和的灰色。

到了这一阶段，秋雅的皮表也在蠕动之间重新平复。

一股莫名的气势正在从秋雅身上升腾而起。

无数颗魔力粒子自虚空之中逐渐显现，而后蜂拥而至，隐约之间在女孩的那边勾勒出一朵洁白的栀子花。

这只是一个开始，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

三朵栀子花在旋转之间叠加到一起，交融，随后再次合拢成一颗花苞。

这花苞也在波动，闪烁之间飞快的枯萎，消散，直至彻底消失。

秋雅的身形在其中重新显现。

此时的她看起来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是因为她魔法，再加上之前就是果级，所以能很好地将自己的气息收敛控制。

而周围那若有若无的异象也逐渐消散，世界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秋雅握了握拳头，点了点头。

“不错，我现在状态很好，虽然跟之前的我力量上还有些差别，但更多的魔法弥补了这个问题。”

“足够了，那么，我先去赴约了，老师。”

丁仪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想问具体感觉如何，过程有什么不足，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去吧。”

秋雅也不废话，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陈烨，随后转身化成一道长虹，没入天边消失不见。

看着秋雅的身形消失，陈烨的目光流露出几分难受。

很奇怪。

非常奇怪。

实际上在秋雅变成猫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很短，但说实话，这算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甚至有种将此时此刻定格的冲动。

但他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倒不是说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而如今，计划成功，秋雅的实力不进反退。

他应该高兴才对。

..

但为什么，心中这份难受，挥之不去。

甚至在其变成人形后，有种根本无法面对之感。

是因为，荧的问题吗？

..

荧..

....

一旁的丁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只见他一边摇头，一边整理笔记，一边悠悠道。

“听说，荧那个孩子诞生了真正的灵魂，真的吗？”

陈烨收敛思绪，看向自己的老师：“是的，老师。”

丁仪：“确定不是思想钢印吗？”

陈烨：“不，不是，我观察这孩子很久了，她很聪明，完完全全不是思想钢印那种的可以比较。”

丁仪：“不好说，比尔那个玩意的思想钢印比你想的要可怕。”

“毕竟那玩意设计之初是打算用来对抗枷锁的。”

“虽然现在多少有些走偏，但可怕性也不是你能想象的，就连创造者比尔自己。也不敢说完全了解这个东西。”

“毕竟，我之前在他那边干过一段时间，可是见过不少自以为是完整人类的人造人。”

“虽然刻在荧那孩子脑中的钢印是挺早的一种版本，但也不排除中间发生什么特殊变化。”

“或是被植入别人的心种，在取出的时候没取出干净，影响到了那个身体本身。”

“导致其认为‘她’是‘自己’。”

陈烨点了点头：“嗯，虽然话这样说没错。”

“但我还是更希望那诞生的是真正的自我意识，而不是被思想钢印所驱使的人造人。”

“或者说，钢印族。”

听到他这话，丁仪瞥了他一眼，随后合上笔记本，看向远方悠悠道。

“那么，她能飞吗？她的肉体上我记得至少被刻印了数十种魔法，她可曾用的出来其中任意一种？”

陈烨沉默了...

丁仪依然不依不饶道：“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不然以你的性子，我这次过来，你肯定会把她带到我面前，而不会只见到3号实验体。”

陈烨：....

..

“对不起..老师..”

..

看着他这一副神态，丁仪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很希望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而是的的确确活着。”

“毕竟那是你和秋雅的骨肉，这感觉我很清楚，再清楚不过了。”

“但，无论你怎么否认现实，都改变不了那个孩子在诞生之时就是一个死婴。”

“毕竟秋雅的魔法特殊，她生下孩子并不会使心种转移。”

“而这也就导致了，那个孩子还在秋雅腹中的时候，身体所诞生的懵懂灵魂就已经被秋雅的心种吞噬。”

“所以，她生下来的只是一团会呼吸，会哭会闹的肉。”

“而我们为了让这团肉更为拟真一点，更为方便研究，只是添加了名为思想钢印的驱动程序罢了。”

“所以......”

...

“唉..”

“不要想太多了，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停留脚步。”

“唯有，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不择手段...唉...”

说完，他抬手拍了拍陈烨的肩膀，又叹了口气，最后才迈步向前，推开天台的门，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陈烨一个人立在天台。

陈烨的眼帘低垂，有莫名的情绪在他那瞳子中流转，久久不散。

过了好一会，他才突然没头没尾地道。

“对不起，雅雅..老师...”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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