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怎么跟你说的，保成。”

  “四弟说他最近很苦恼，德嫔对他一反常态，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期盼亲生额娘的爱的，可是这么多年德嫔从未亲近过他，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四弟实在是想不通，就来儿臣倾诉了一下。可是儿臣也看不懂德嫔的意图。”

  “皇额娘，您说德嫔是真的悔过想要亲近四弟了，还是说德嫔有什么意图，德嫔有什么意图呢？”

  允昭仔细想了想，德嫔现在所图最紧要的莫过于位份和权利。

  佟妃降位佟贵人，妃位空出来一个，德嫔必然也有心思，而惠嫔抢先一步代理宫务，看来德嫔有危机感了，想要从四阿哥身上下手，毕竟手里有两个阿哥的份量，其他嫔妃怕是比不了。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具体分析给保成听。

  她知道皇上有时候已经开始教保成一些前朝政务方面的事儿。

  在她和皇上的保护下，后宫的种种阴谋算计，保成知道的都是她和皇上有意让保成知道的。是时候让保成知道一些，也能让保成更好地分辨人心。

  允昭的分析让保成陷入沉思，允昭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保成思索。

  过了一会儿，保成询问道：“皇额娘，四弟是德嫔亲生的孩子吗？”

  “确实是。”

  “那德嫔为什么这样对四弟？”他看得分明，四弟虽然努力克制，他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四弟对亲生额娘的渴望。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手，温声道：“保成不必多想，天底下不是所有的额娘都是好额娘，人心难测，若是看不懂就不要看了，有些人本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保成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儿臣看到的，您、荣妃、宜妃、惠嫔、安嫔、成嫔、容嫔都对孩子很好啊，为什么唯独德嫔不一样？”

  允昭抚平保成皱着的眉头，“小小年纪，别老皱眉。就是有这样的额娘啊。就像人这个群体里边，不只是有好人，还有坏人。保成还能一一想明白坏人为什么要做坏人吗？”

  保成想了想，也是，很多人、很多事确实不是他能理解的。

  “那四弟一定会很伤心的。”

  “胤禛虽然没有亲生额娘的爱护，但是有你这个好哥哥想着他，是他的福气。而且，依皇额娘看，胤禛未必就看不透，否则也不会找你倾诉，他只是心存一丝侥幸罢了。”

  允昭没说的是，这丝侥幸可能也会一点点儿被德嫔摧毁的。

  “保成，有一点，皇额娘要嘱咐你。德嫔表面无害，实则阴狠，难免不会通过胤禛伤害你，你要保持一份戒心。”

  “皇额娘，儿臣知道的。皇阿玛教导儿臣，不管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要保留一份戒心，因为有时候所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极有可能为虚。”

  “保成知道就好，保成现在见到的人和事还少。等保成遇见更多的人和事，就会发现有许多人我们无法理解，有许多事我们无法预料，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保持清醒，不断增强分辨能力，尽力保护自己。”

  “其实，现在四阿哥就做到了这点，哪怕是面对亲生额娘的诱惑，四阿哥还保留着理智。保成想一下，若是四阿哥没有这份清醒，那等德嫔露出真面目之时，四阿哥将遭受到更大的伤害。这就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保成若有所思地答道：“儿臣知道了，谢皇额娘教诲。”

  “皇额娘，您是不是在与皇阿玛置气？”

  允昭一愣，询问道：“保成为何这么说？”

  “儿臣能感觉到啊。皇额娘为何要置气，皇阿玛怎么让皇阿玛生气了？”

  “保成多想了。小小年纪，你操心的事儿倒是挺多。”

  “儿臣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了，但是保成一脸我不信但是我不拆穿你的样子，让允昭极其无奈。

  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根本瞒不过。

  允昭能感受到保成的担心，漫不经心地说道：“皇额娘怎么会和你皇阿玛置气呢。小厨房新出了一道汤，一会儿，皇额娘还想去给你皇阿玛送汤呢。”

  “皇额娘，当真？”保成明显不信。

  “还能有假？皇额娘何时骗过你。保成这话，倒是让皇额娘伤心了。”

  “儿臣错怪皇额娘了。不过，皇额娘应该现在去呀，若是等用完午膳再去，皇阿玛也用完午膳了，还怎么喝汤呢？”

  允昭一噎，“你不是回坤宁宫了吗？皇额娘当然要先陪你用午膳呀。”

  至于送汤这个事儿，再糊弄过去就是。保成也不会计较。

  保成站起身，拉住允昭的袖子。

  “皇额娘，那咱们去乾清宫找皇阿玛一起用午膳吧。如此以来，既不耽误皇额娘给皇阿玛送汤，又不耽误皇额娘陪儿臣用午膳。”

  允昭和保成对视了两秒钟，“那走吧。”

  允昭再次感慨，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也不见得是好事儿。不仅不好糊弄，还三两句话就左右了她。

  于是，允昭和保成就到了乾清宫。

  李德全远远瞧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呢。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最近有些别扭，他可是知道的。主子娘娘怎么可能主动来乾清宫。

  再一看保成阿哥，李德全在心里不住地感慨，还是保成阿哥懂事贴心。

  李德全忙将允昭和保成迎到了偏殿。

  “主子娘娘，主子爷还在议事呢，您看您可否稍等片刻？”

  “李公公去忙吧，本宫和保成在这等即可。”

  等李德全走后，允昭点了点保成的额头，“保成，你瞧瞧，来乾清宫找你皇阿玛做什么？若是不来乾清宫，咱们已经开始用午膳了。”

  保成据理力争：“皇额娘，皇阿玛辛苦，儿臣等皇阿玛一起用午膳也是应该的。”

  看着理所当然等皇上的保成，允昭有些不开心，“那皇额娘也饿着呢。”

  保成陷入纠结当中，他觉得等皇阿玛对，可是饿着皇额娘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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