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一愣，转瞬间收敛了喜色，神色平和地说道：“皇后娘娘见谅，嫔妾今日忧心胤褆大婚之事，难免失了分寸，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无碍。”

  “嫔妾告退。”

  看着惠嫔离去的背影，司棋认同道：“娘娘英明，早该杀一杀惠嫔的气焰。”

  允昭浑然不见方才隐隐发怒的模样儿，不紧不慢地说道：“着什么急，你平日里的稳重呢。你以为惠嫔是那些蠢货，在乎这一点儿小节，不过是试探本宫罢了。”

  “惠嫔娘娘在试探您？”司棋有些惊讶。她还奇怪呢，娘娘平日里并非隐忍之人，这次怎么忍了这么久。

  闹了半天，她才是那个蠢货，压根儿没看明白惠嫔和娘娘过招。

  司琴看向司棋，笑道：“你想一想，惠嫔娘娘平日里可是如此行事之人，一反常态自是有所图谋。”

  允昭赞赏地瞧了司琴一眼，继续说道：“本宫应该稳坐钓鱼台才是，兴许还能钓条大鱼。可惜啊，本宫耐性不好，钓鱼钓到一半就烦了。”

  最近钓鱼钓的多了，允昭还觉得自己耐性见长，如今看来还是不行。

  “娘娘，也不一定。”

  “呵，惠嫔是聪明人。本宫方才展露那一份不耐，她便知道不仅她在试探本宫，本宫也在试探她。自然不会再继续。”

  顿了下，允昭继续吩咐道：“司琴，告诉司书，好好给本宫盯着惠嫔，贪心已然暴露，惠嫔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如允昭所言，几日之后，惠嫔再来坤宁宫，分寸拿捏地很是恰当，丝毫没有前些日子那斤斤计较的模样，仿佛前些日子是幻觉一般。

  允昭倒是有些相信皇上说惠嫔精明的话了。难怪能在皇上连丧四子的情况下，生养胤褆，这眼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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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允昭便赶到了寿康宫。

  昨日是胤褆和伊尔根觉罗氏大婚，今日给皇上请安过后，便要到寿康宫给她们请安。

  惠嫔这两日红光满面，一脸喜气。

  太后夸赞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哀家瞧着惠嫔容光焕发。”

  惠嫔温和地笑道：“谢太后娘娘夸赞，胤褆大婚，嫔妾实在是高兴极了。”

  荣妃一脸羡慕，“臣妾听说伊尔根觉罗氏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姑娘，惠嫔可以安心了。”

  嫔妃们纷纷点头。谁人不知，大皇子是个火爆脾气，有个温柔似水的福晋，乃是佳配。

  允昭也是认同的，皇上挑中伊尔根觉罗氏算是综合考虑。

  若是个脾气骄纵些的福晋，大阿哥怕是没一日安宁。伊尔根觉罗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性，配大阿哥是合适的。

  惠嫔笑道：“荣妃姐姐别着急，过两年，三阿哥也会娶个好福晋。”

  如大家预想的一般，胤褆和伊尔根觉罗氏一同行礼请安，站在一处，很是相配。

  伊尔根觉罗氏一看就是个好性子，温温柔柔的样子，大阿哥在一旁时不时地关注着伊尔根觉罗氏，瞧着竟然比平日里都温和许多。

  太皇太后、太后、允昭和嫔妃们分别赏了首饰、绸缎等物件儿。

  宜妃忍不住打趣道：“人成家之后果然不一样。臣妾瞧着，大阿哥结婚以后都变得温和体贴了。”

  瞧见大阿哥和大福晋脸都微微泛红，钮祜禄妃附和道：“可不是呢，看来皇上这婚指的好啊，臣妾瞧着大阿哥和大福晋很是和睦。”

  允昭并未错过惠嫔一瞬间的不耐，笑道：“大福晋进门头一日，你们俩便这般打趣小夫妻俩，没瞧见大阿哥和大福晋脸都红了。”

  “娘娘，您这皇额娘做的当真是好，来日胤?大婚的时候，您可不能偏心，也要护着胤?。”

  “胤?上边有六个哥哥还未大婚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竟然现在就盘算上了。”

  太后倒是把钮祜禄妃的话听进去了，“哀家也觉得皇后无愧为阿哥们的皇额娘，大阿哥大婚的仪制，皇后办的很好。”

  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看来，惠嫔和明珠刚刚推着大皇子与保成争太子之位，皇后还能在仪制之内最大限度地给大皇子办得风光，这便是当朝国母的胸怀和气度。

  “谢皇额娘夸奖，臣妾是胤褆的皇额娘，自然也想将他的大婚办得风风光光。”

  说罢，允昭微不可见地给了钮祜禄妃和宜妃一个赞赏的眼神。

  惠嫔既然试探她，她也不能白被麻烦，自然要顺水推舟，成全成全她的贤名。

  皇上总是宿在坤宁宫，太皇太后和太后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她善待嫔妃和阿哥、公主，也能安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心。

  宜妃看了惠嫔一眼，继续说道：“臣妾觉得惠嫔也很是用心，前些日子总往坤宁宫跑。”

  惠嫔显然没想到宜妃会把这事提到明面上来，被钮祜禄妃抢了话。

  “可不是呢，臣妾还想呢，皇后娘娘一向办事妥帖，惠嫔竟能日日去进言，足可见是用了心的。”

  允昭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也莫说本宫偏私，惠嫔不过是想给大阿哥办得风光些罢了。来日胤祺和胤?大婚，但凡不过分，本宫也都是准许的。”

  此话一出，嫔妃们都明白了。惠嫔提了好些略逾制的小要求，皇后娘娘都同意了。

  这是把惠嫔的过分摆到了明面上。

  惠嫔面色一僵，随即满脸感激地谢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谅和成全。胤褆大婚，嫔妾甚是焦虑紧张，若是有失了分寸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本宫自是体谅你的心情，你一向进退有度，本宫如何不知。”

  宜妃用帕子捂着嘴轻笑，皇后娘娘就差直接说惠嫔是故意的了。

  惠嫔自知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胤褆大婚，大家都是看见了的。“谢皇后娘娘体谅。”

  看见惠嫔有些难看的脸色，允昭心情舒畅。前些日子的忍耐，便是为了这一刻败坏惠嫔的名声。

  敢试探她，就要付出代价。

  太皇太后眼明心亮，看了眼惠嫔，又看向大阿哥和大福晋，先是吩咐道：“你们先回阿哥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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