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搬到皇帝寝宫，后宫众妃子炸开了锅，前朝也同样不平静，下了朝萧垣离开，林尚书瞬间被一众大臣拦住，有人恭喜他，有人阴阳怪气。

  “林尚书的女儿好手段，看来林家要出个皇后了。”说这话的正巧女儿也在后宫，只是位分平平，连皇上面都见不上。

  以前皇帝平等蔑视每一位妃子，他们表面上骂骂咧咧，却不慌张，毕竟我家不行你家也不行。现在皇上一改往日行径，宠爱宜妃，顿时都不平了。

  林尚书听出他们话语的酸，愁容无奈：“陛下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也不知斯福是祸，欸。”

  说罢摇着头离开。

  诸位大臣对视一眼，心想也是，陛下以前的手段可是历历在目。

  坐上马车，林尚书收起脸上愁容，冷声道：“回府。”回到府门前，下了马车，大步走向正厅，孟氏脸上带笑迎出来‘夫君’，他却越过她进去，让下人们全出去。

  嬷嬷迟疑看向孟氏，孟氏让她下去，然后走到林尚书身旁坐下：“出了何事，脸色这般难看？”

  林尚书看她一眼：“宫里的事都听说了吧，让林兮若给我回来！”

  孟氏脸色一僵，干笑，“兮若在宫里，怎么说回来就回来，老爷您……”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现在宫里的那个是谁，睿王府又是谁，还想撒谎。”林尚书直接冷下脸。

  孟氏没想到她私底下做的一切老爷都知道，看他满脸不快，顿时慌了，解释：“老爷，我也是心疼女儿啊，兮若在宫里受陛下磋磨，弹琴弹得手血淋淋，我如何能让她继续受苦。”想到女儿当初回来的样子，她还是心疼得不行。

  林尚书面色稍稍缓和，却道：“那是过去。如今宫里，陛下疼爱宜妃，还让她搬到寝殿一起住。”称得上儒雅的脸上眼中闪过精光，“看来我们林家真的要出一位皇后了。

  孟氏目光闪了闪：“此事妾身也听闻，可是陛下他不是不举。”

  毕竟哪有男子当真不近女色，便是再不喜，也需要偶尔纾解，可陛下当皇子时身边就不用宫女，等到被老皇帝派去边关那几年，身边也没有一个女子。

  甚至有人传言陛下喜好男子，才放着满后宫女子不碰，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女儿出宫。

  林尚书训斥：“妇人之见，那些不过是传言，陛下的流言还少么？你们这些妇人瞎猜什么。”

  孟氏喃喃闭上嘴。

  “何况，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那林芝和陛下日夜相处，早有肌肤之亲，此话休要再提。”

  他一副野心勃勃，“林家一定要出一位皇后，兮若若是一心只想当个睿王妃，那就随她，过几日宫宴，你进宫好好向那庶女道歉，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女人间的事他不管，一心只想着让林家更上一层楼。

  孟氏懵了：“可是老爷，你不是和睿王结盟了。”虽然老爷没明说，但她多少能猜到一些，这才愈发胆大将女儿换出来。

  林尚书毫不在意：“筹谋皇位变故太多，哪里比得上当今陛下保险。”以前转投睿王是没办法，谁让陛下太过独裁残暴，不把他们臣子当回事。

  但现在不同了，陛下宠爱他的女儿，近来在朝堂上发疯杀人次数变少，只是看着他们吵，明显变好。

  私底下联盟造反的那些大臣，有些已经隐隐生出退意，毕竟造反到底大逆不道，成功了还好说，鸡犬升天，失败的话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全家都得跟着死。

  其实一开始想要造反的臣子就不多，他好言相劝，数列了许多好处，这才答应。

  毕竟若非实在没办法，没人想试探。

  “不过睿王也有自己的本事，但好在我们可以下双重保险。”林尚书道：“如今一个人在宫里一个人在睿王那，谁成事林家都不会有事。”

  “你自己想好，是让你女儿进宫还是在睿王府。”

  他满眼深意：“你以前怎么对宫里那个，你自己心里清楚，日后她得势算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反正都是他女儿，对林芝不好也是她这个主母，他可没动手。

  孟氏的脸瞬间变白，她想起前些日子进宫，拿不值钱的东西糊弄那庶女，结果却被陛下发现，当场发落，最后不得不重新改了礼单送去，心疼得直滴血。

  回来后几日都没缓过来。

  若当真如老爷所说，睿王不成了，陛下还是陛下，那……身子隐隐站不稳，她这些年对那小蹄子母女做的事，那庶女必定会饶不了她。

  而她女儿兮若，素来高傲，看不起那庶女，最后却要向她俯首低头，必然也接受不了。

  “还有她生母，人烧没了。你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顿了顿，“既然他们两个换人陛下都没发现，重新换也一样。”说到底，他也更疼自己的嫡女，现在局势正好，赶紧换回来生下皇子才好。

  孟氏六神无主，忍不住埋怨：“老爷，你既然全知道，为何当初不阻拦我？”

  若是老爷拦着，她也不会去找睿王把女儿换回来。

  林尚书大怒：“我当初让她进宫！让那个庶女去睿王那里，结果你们倒好，被逼着弹了一段日子琴就受不了了，怎么那庶女能让陛下铁汉变成绕指柔，你女儿却不行？”

  越看孟氏这张老脸越不耐烦，甩袖：“行了，你自己去跟你女儿说，我去兰姨娘那儿。”

  竟是甩袖子离开。

  兰姨娘是后来进府的姨娘，只是普通商户女，却长得丰腴妖媚，手段也不错，颇得林尚书宠爱。

  孟氏早已习惯，却还是难受，她如今年老色衰，林尚书也不如当初喜她，不过她很快整理心情，再宠爱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妾。

  脑中想着女儿的事，最后叹气，决定去睿王府一趟。

  -

  睿王府，林兮若也听说了皇帝让林芝搬去寝宫的消息，躺在软榻上，手边还放着绿琦写出宫的信件，脸上闷闷不乐，这时绿枝进来，不安说：“小姐，王爷出去还没回来。”

  哗啦，小几上的茶盏甩到地上，她俏脸薄怒：“日日出去，为何他一个王爷比皇上还忙。”

  看到手边信纸，“绿枝，你说，我到底是出宫好还是在宫里好？”

  绿枝不知道如何回答。

  恰好又有下人进来，说尚书夫人来了，为她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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