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咬紧了后槽牙，他无法想象当年那个害羞文静的小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适应这里的规则，并且能够在别人面前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

  他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太晚了，如果一开始他就可以发现傅晶到底是谁，那么他会毫不犹豫来到她面前，无论是用语言还是行为，他都会告诉傅晶，离开这里！南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可是，不管是他来到南城的时间还是他来到傅晶面前的时间都太晚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而且按照傅晶她收集的这些证据来看，她想要扳倒赵雪绝不是一天两天，那么就算自己和她提出解除合作，恐怕她也不会罢休。

  看着傅晶故作镇定的样子，宋越只能哑声说道：“你辛苦了，晶晶。”本来，我们可以不必经历这些苦痛，奈何天意弄人，我们没办法在北城成为家人，却在南城成为了伙伴。

  傅晶惊愕地注视宋越，他什么意思？

  宋越只是垂下了有些泛红的双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和赵雪是不折不扣的敌人，并且……我绝对和你站在一边。”所以，我们之间可以不用再进行这些试探了……

  傅晶维持着僵硬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好似才反应过来宋越的言外之意，她微微扯动了嘴角，“哦，那太好了……”她可以放下心来，不用再和他刀剑相向了。

  虽然已经确认互相的想法，但两人的内心暂时都有些起伏，无法回到正常的状态去谈论和分析，傅晶动了动僵直的手指，感觉鼻子有些酸涩，轻轻抽吸了一下说道：“我有点困，先回去睡会。”

  宋越扫了眼灿烂的晨光，“嗯，我也有些困了。”

  傅晶听了他的话，没有抬头，只是浅浅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推着轮椅上了电梯。

  宋越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待到电梯关闭后才转头看向茶几上的图纸和资料。

  “嗡嗡嗡”，是刘才的电话。

  “喂？”宋越吐出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哥，我们刚从警察局出来。”

  “嗯，警察怎么说？”他推着轮椅回到房间，来到露台处看着外面的花墙有些心不在焉。

  刘才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继续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小五的尸体准备得很像，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腿上的疤痕完全复原了。警察没有怀疑。”

  “嗯，我知道了。”宋越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算是给赵雪他们一剂定心丸，警察局的兄弟们自然知道应该如何进行配合，更何况，王叔也会为他掩护。

  “对了，越哥……赵源那边……”

  “怎么了？”宋越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来，尽管知道傅晶这些年不好过，但毕竟自己没有看到，可如今她腿上的伤势自己已经知道，便一定要好好算算这笔账，起码要先收点利息。

  “我们仔细调查了一下赵源从小到大的经历，发现了一些线索。赵源虽然是赵长青的私生子，但是并不受他待见，甚至他几乎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一心为自己的赵远泽铺路，所以赵源小时候与自己的母亲生活状况并不好。”宋越倒了杯水继续听刘才说着这些南城并不新鲜的豪门秘辛。

  “他们一直生活在老唐口，赵源的母亲通过做小时工维持两人的生计，赵源的小学、初中都是按照片区划分在老唐口附近的学校上学，但是由于家庭条件不好，他的性格也孤僻，所以与同学之间关系不近，可是他的成绩倒是不错，经常会获得社会各界捐赠给学校的各类奖学金。”

  宋越微眯双眸，觉得这里可能会有些线索，“捐赠？”

  刘才感叹他哥真是警觉，看待问题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没错，学校的条件也都不太好，南城的各个企业出于各种目的会进行一些慈善捐赠。”

  “所以你是想说，这些企业里有惠新集团还是有赵雪的影子？”

  “哥，你猜得没错，我在这些进行捐赠的公司中发现了一家叫做济川文化公司，这是一家传媒公司，除了在赵源的初中进行过捐赠外，还在他之后的高中，甚至街道办都进行了各类捐赠。也有很多其他的公司进行这样的活动，我一家家查了，只有这家有些不对。”

  宋越在心中默念这家公司的名字，济川……

  “赵源在初中时就以各种理由获得过它的奖金，而且高中时期他曾经勤工俭学，其中就有这家公司。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法人叫吴一川。”

  “吴一川？”宋越诧异地放下水杯，“那不就是……”

  “没错，越哥，就是赵雪的心腹，和她一起进入惠新但不久后就消失的那个人，我们从来没见过他。”

  宋越想到小五和他通话时说过赵雪让阿川回来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联系赵源和赵雪的中间人。

  “赵源应该在他少年时就和赵雪集团有联络，但究竟一开始的契机是什么，这个我们没有查到。”

  宋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么多年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认识，更别说那么早的事情了。

  “越哥，我已经安排兄弟们去盯赵源了。”

  “嗯，还要查一个人，他应该在警方的通缉令上，是当初造成赵远泽车祸的嫌疑人。我稍后把资料发给你。”

  “没问题，越哥。”有了通缉令他们找人也好找一点，但是刘才看着手机有些诧异，他越哥不是刚刚醒过来吗，怎么知道赵远泽车祸的线索的？

  刘才奇怪地摇了摇头，看着宋越拍过来的照片，不仅有一些车祸时的照片，还有一些当时的报道，他拿出了那张通缉令，看着上面的人摸了摸下巴，咬着嘴唇想了想，他好像在哪见过他？谁的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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