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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人定胜天


邓布利多平静的眼睛里终于掀起了波澜:

“你的成长速度惊人,哈利。”

他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后示意哈利从架子上取下那个玻璃球:

“只有预言提到的人才能将它从上面取下,因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小小的,散发着荧光的玻璃球被哈利的双手捧了起来,简玉看到他脸上焕发出一种如释重负来。

“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重...我还以为像石头那样沉甸甸,结果就像羽毛...”他喃喃着,“是我的错觉吗?”

“我想不是。”邓布利多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你觉得它轻,是因为你的心境变了。”

邓布利多接过预言球,他的脸色也显得格外轻松:

“当你说出‘我不需要听预言’的时候,这意味着我可以把这则预言的全部内容告诉你了。”

简玉和哈利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啊”声。

邓布利多没有接腔,他手一动,预言球便破碎开来。

裂开的玻璃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一些玻璃碴子洋洋洒洒地落到地上——

乳白色的巨大身影升到了空中,那身影在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而虚无缥缈:

“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生于三次抵抗...七月结束诞生...他拥有...力量...一个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

空气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对这则预言展现的内容,简玉并不意外。

这是《哈利波特》整个故事的结局,遗憾的是,它没有讲述过程。

她有些意外的是,哈利在心情剧烈起伏过后展现出的对预言内容的态度——

他似乎平静地接纳了一切,甚至还有几分轻松的神色。

“为什么我现在可以知道预言的内容了呢?”他询问邓布利多,“刚才您好像并不太想——”

邓布利多的语气更加轻松了,就像是一件带着褶皱的衬衫终于被熨平了似得:

“原因很简单,哈利,因为你不再把预言当成一个勒住你人生的命令。”

“倘若你从未听说过这个预言,你一样想要去除掉伏地魔,你一样想要去做这件事。”

“确实。”哈利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坚定了,“我想去做这件事。”

邓布利多的笑声在预言厅里回响,简玉发觉自己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畅快的模样。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邓布利多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他却不再看着哈利,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简玉的眼睛:

“被预言逼迫着拽进命运的旋涡,和自己主动走进去是不同的。”

“这就是我带你们两个来这儿的目的,我希望你们打破桎梏,能有一些全新的感悟。”

简玉怔愣着回看他的眼睛,黑色对上蓝色,夜晚闪耀星辰。

特里劳妮的低沉嗓音好像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那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命运预言...

她带来的别人的死亡、背叛、和痛苦...她仿佛是灾难之源...将本该获胜的局面推向死神...

无法说出的,只有她自己孤独地保守着最后一场惨烈的霍格沃茨大战的未来秘密...

那是她想规避的事情...是挟制住她的枷锁...但她永远事与愿违,命运正逼迫着她朝那里走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邓布利多有魔力的蓝色眼睛吸进去一样,潜意识里似乎有声音在问:

倘若最终结果都要面临一场殊死角斗,被逼着进场和自己走进去的区别是什么呢?

似乎邓布利多明白,哈利也明白——其中全然的不同。

“我明白您的意思。”哈利并没有注意到她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异常,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自豪,“哪怕最后我们之间死的是我,至少我不是坐等着被他杀死,我一定会和我父母一样跟他搏斗。”

他说这副话的少年老成的模样,就像是司马迁在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一样。

简玉被自己脑子里猛地窜出来的想法逗得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但与此同时,她却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一直禁锢着她的东西“啪嗒”一下松开了。

或许最终的命运避无可避,但她想她得做点什么...起码得站着进入角斗场。

......

返回的路上,邓布利多再次带着他们经过了死亡厅。

石头拱门还在那里立着,破破烂烂的帷幔也依旧在那里飘着。

简玉抬头看了一眼那帷幔,却发现那种排斥感似乎变弱了一些。

“你来了。”邓布利多突然无奈地笑了起来,他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抱歉,时间太久了,阿米莉亚。”

简玉将视线向前看去,却发现在门口处,正站着前来寻找他们的博恩斯部长。

“我真担心你们会出事,花的时间大大超出了你跟我约定的时长。”博恩斯板着的脸缓和下来,开起了玩笑,“该不会犯了职业病,把神秘事务司当成你的霍格沃茨,教育学生的地方吧?”

邓布利多诡异地噎了一下,被戳中心思的他露出了完美的慈祥微笑:

“哦,阿米莉亚,要知道教育的机会无处不在,课外拓展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带着些许尴尬,急匆匆地绕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口道:

“预言球已经销毁,这个消息不必保密。原本我想将它保留在这里,当作一个吸引伏地魔自投罗网的诱饵——但既然人手不足,优先保证魔法部的安全运行才是第一位的。”

博恩斯部长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沉着而坚定:

“诱饵总会有下一个的,或许现在还缺人手,但我们不缺对抗黑魔王的心,这几天踊跃报名傲罗的人数就说明了一切。”

她在黑色的门前站住了脚步,同邓布利多、简玉和哈利一一握手:

“我很高兴我们带着相同的心在这里相聚。我哥哥全家都为此献出了生命,我也时刻这样准备着。哪怕我死了,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姓博恩斯的人在,不管是谁,她都会继承我的遗志。”

邓布利多的袍子在身后无风自动,他看上去深深地被触动了,话语掷地有声:

“压迫带来反抗,伏地魔制造了自己最害怕的敌人,他正走在自取灭亡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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