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小心。”

  顾令如冲了过来，害怕地牢牢抱着姜南。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今的姜南挺着大肚子，对他爱搭不理，让他有些低落。

  自从前几天，他说要照顾她们母子二人后，她就变了脸色，连靠近都不许。

  他至今都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爹，你怎么才来！”

  姜南看到姜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人，在顾令如毫无防备之下直接甩开他，差点让他脚滑跌倒出丑。

  看着顾令如这般滑稽的模样，姜父都忍不住捂着脸笑。

  姜南则是背对着他，偷偷摸摸地笑。

  在大家面前丢了脸，顾令如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和姜父问好。

  “姜伯父。”

  “贤侄快起。”

  两人见面，少不了谈事言酒，不一会儿的功夫，姜父就要拉着顾令如去喝酒。

  姜南一想到两个男人又要去喝酒，每次都喝个一醉方休，有些不满。

  “爹，您多注意身体，大夫还说要少酒清淡饮食。”

  姜父怎么会听话呢？

  他就是一个糙汉子，没了酒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姜姜，我就喝些。古人也曾曰过，少酌怡情，大酌伤身，我就喝一点。”

  “是，伯父说的对。”

  “是，你们二人惯会诓我。”

  有时候顾令如就帮着姜父说话，让她不知道该说谁。

  “不，我听姜姜的。”他抱歉地看向姜父，“伯父还是少喝点酒，今日我身体不适，可能不能陪着伯父畅饮美酒了。”

  姜南对此十分满意，好在顾令如听话，不像父亲。

  总是偷偷摸摸喝酒，就算不能在府内饮酒，也会跑去外面藏起来喝酒。

  “好你个顾令如，我不找你喝酒了。”

  说完的姜父背着手，一脸怒气溜出去。

  姜南看着眼前痴痴望着自己的男人，觉得脸发烫，心里一软，“你看什么？”

  “我看我未来妻子。”

  “哼。”

  说到这个，姜南就瞪了他一眼。

  这人太过凶残，哪有男人要这么狠，还只对着自己的肚子这么关心的？

  她未婚先有孕已经是罕见，他居然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

  “顾公子高风亮节之人，小女子哪敢做您的未来妻子，传出去岂不是丢了您的脸？”

  这话说的顾令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原来这么多天都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姜姜，从小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唯一的妻子，只要你愿意，我愿抛下一切。”

  原来这么多天，姜姜是误会自己因为孩子才想要负责。

  两人说话之间，下人都懂事地退下，把地方留给二人。

  “你光说，我怎知你是真是假？”

  哪怕心中已然相信，但她还是嘴硬。

  “我顾令如此生愿以身伴姜南，哪怕成骨成灰，化作一堆黄土也愿相伴左右。”

  他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发誓一般，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又强硬。

  姜南显然这话撩到了。

  “可我算起来，是你的后娘，你这小子还想娘做你新娘？”

  她满不在乎地开玩笑，眼神躲闪，把曾经心酸难堪的一幕以笑话的形式说出，看似潇洒。

  可仔细品味，顾令如读出她的试探。

  她是想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这些，会不会觉得这是一段难以言表的羞辱。

  “你愿意的话，可以做我孩子的娘，我让你做我一辈子的新娘。”

  “给我生好多孩子，这样天天就有一大堆孩子围着你叫娘，不就是做一个新娘了吗？”

  他半垂着脑袋，也像是开玩笑。

  “胡说，你把我当猪了？还生一大堆！”

  哪有人生这么多，一个就已经够烦了。

  “要生你生，我才不愿。”

  说完这句话，顾令如眼里迸发出神采奕奕的光芒，“夫人！那以后我们就生一个，最好是个男孩，让他保护你！”

  “女孩不行吗？”

  姜南觉得顾令如是不是重男轻女，这女孩怎么不好了？娇娇软软，只是希望不要像自己一样，到了绝境的时候才奋起反抗。

  “不行。”

  “可恶，那我不嫁你了！”

  顾令如轻轻把要走的姜南揽入怀中，从后揽住，这样也不会挤到肚子。

  “男孩怎么保护你？我怕这女孩生在世上，被这些条条框框所困住。然后万一嫁给臭男人，被人欺负时，我们无能为力时又能怎样？”

  姜南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们若是先行离去，到时候恐怕无人为她着想。

  就如她当时，没有姜父在，被吴氏这么折磨，若不是顾令如……

  “他到时候就姓姜怎么样？”

  怕姜南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直接说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为何姓姜？”

  自古以来，不都是随父姓吗？

  “因为我要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需要冠之姓保护母亲一辈子。”

  “况且，我觉得我这个姓不好，什么顾，顾虑，回顾，这些词都不是一些好词。”

  他说的很轻松，其实就是他厌恶姓顾，顾姓一家人害了他最亲的人。

  “那我听你的，名字就交给我，我来取。”

  两人约定好这些，顾令如就马上回到府中，恨不得把库房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作聘礼。

  第二日，带着媒婆和唯一的亲人青玉。

  “青玉！这些是给你的，今天就陪表哥一起去提亲吧。”

  顾令如特地换上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月色白衣裳，觉得不喜庆，又在里面穿了正红色的里衣，这才满意地出发。

  这一天，高空挂着祥云，还有一轮彩虹映在天上。

  敲锣打鼓，路过的人皆得一些喜糖。

  “今日是顾府公子向姜家小姐提亲的日子，顾公子想请各位一起见证，领些喜糖沾沾喜庆吧！”

  媒婆一说完，路过的人群发出热烈的欢呼。

  那路边一个衣服整齐还算周正的小男孩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又觉得不对，马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来讨些喜糖，恭贺姜家小姐与顾家公子好事连连，恩爱一世。”

  拿了些糖果，他就放在兜里，飞快地向巷子里跑去，却被人撞倒在地，糖果散落一地。

  “对不住。”

  小厮说完，很快就走了。

  小男孩捡起这些，发现一个袋子，里面沉甸甸的。

  这肯定是刚刚那位留下来的，他追着跑出去，却发现小厮朝着熟悉的对方过去。

  这次，他没有跟去，他没有勇气。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容，“我答应你。”

  鞭炮声起，这是提亲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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