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大舅娘，一会儿让林啸和林鸣送你们回去。”秦如意看大舅他们打算离开，上前说道。她刚趁其他人还在喝酒，把要送的礼都分开打包好了。

  大舅家给了两包烟，一盒雪花膏。看大舅他们衣服补丁太多，又送了他们一大块棉布。

  大舅还没说话，大姑迫不及待地问，“谁送我去镇上坐车？我这腿脚不好，走到镇上得累死！”

  “我们不用送，自己走就可以。阿啸媳妇让阿啸送他大姑就行。”大舅赶紧上前说道，他不想让妹妹家为难。他没啥本事护不了妹子，只能少添些麻烦。

  “我送大姑吧”林海站出来，这个大姑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大姑父归根到底也就是工厂工人，也不知道得瑟什么劲，把日子过窄了。

  “那麻烦阿海了。”林母谢过林海，舒了口气。她很想怼大姑子，又不想闹的难堪。又不常来，她不想爹娘难做。

  “大伯娘，不麻烦。”林海回了大伯娘，又看向大姑：“我先回去骑自行车，大姑您等会儿。”

  “大哥大嫂，就让阿啸和阿鸣送你们回去，好早点到家。”

  “哎，那就麻烦外甥们了。”大舅见亲家大姑有人送了，也就不客气了，等天黑了走山路也危险。

  “不麻烦。你可是他们舅舅，要敢嫌麻烦，看我不捶死他们！”

  “娘，看你说的，我和大哥咋可能不送。”

  大姑家给她一包白糖，别的不想给。她给糖，我还糖。平了。她心眼就这么大。

  大姑接过秦如意递过来的袋子，打开看了眼，瘪瘪嘴，拎着袋子直接转身走了。

  “小姑、小姑父，你们今晚就歇这儿。爷奶那边有空的屋子。”小姑住的镇子离这比较远，走过来得大半天。晚了没牛车，也不安全。

  小姑家给了一包烟，一盒雪花膏，一大袋野菜蘑菇等山货。小姑家住隔壁镇上，采这些不易。还给了几斤棉花。

  “好。”小姑笑着道。想着省钱，她和男人走着来的。走了大半天了，现在就想歇歇。

  “走，跟娘去老屋那边。你们就睡你以前的屋。被子，娘都晒过了。”其实她收拾了两个房间，本以为大丫头大女婿也会留下，心里不说落寞是不可能的。

  太爷看出她的不开心，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扶着她走。

  “好，谢谢娘。”小姑对太爷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觉是寻常的呵护。从小到大，习以为常。

  “和娘客气啥呀。”

  至于二叔家，秦如意给了三包烟，一瓶酒，还有两盒雪花膏。打包回来的红烧肉也给了他家。之前人太多一份红烧肉不够分，干脆就没拿出来。

  林母和钱招娣帮忙把借来的碗筷和桌椅送回二叔家。

  三房和姑娘们在整理一会儿去镇上的东西，她们晚上还要赶回镇上。现在没车，只能走路。

  秦如意这会迫切想要是有车或者三轮车都可以，就是拖拉机也行。可是大队没有，听说交粮还是用的牛车板车。想进空间找图纸找材料，但林啸回来后，她基本没机会进空间了。

  没等林盼她们出发，林啸和林鸣回来了。半道上遇上了过来接人的大舅家兄弟。于是林彻前面载郑美丽，后面载林歌。林啸载林盼，就这么出发了。林望因为肚子不舒服，让林盼帮忙请假。

  小家伙们都睡了。今天很累，但很充实。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小家伙们的脸上，每个人嘴角提的高高的。

  不知谁的小嘴里发出低低地喊声：“大伯娘，……”

  二叔一家回去，二婶打开袋子看到礼物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没想到有这么多，得好几块钱呢。

  “这烟就你们父子三个一人一包，雪花膏就我和儿媳们一起用。”

  “奶奶，我也要用。”

  “好，我们兰兰也用。酒，我就收起来了。至于红烧肉…”

  “奶奶，明天吃！”

  “今天吃的还不够呀？”

  “不够！想天天吃！”

  “爹以后努力，让你天天吃上肉！”林海刚进屋听见这句，乐得把儿子林蓝天抱起来。

  “今天饭菜真香。”林江舔舔嘴巴，这顿饭够他回味一年了。

  “瞧你这馋样！”周传凤瞪了眼自家男人。

  “哈哈哈…”

  大姑到家的时候，一大家子都睡了，黑灯瞎火的。她回到屋内，大动作走动，连脱衣服都配上了音，还是没吵醒她打呼噜的男人。她有一肚子话，没人诉说，只能苦闷地入睡。

  大舅他们很快也到家了，家里小孩子们已经睡了。

  “爹，咋我姑还给了回礼？”大儿子王大国好奇。

  “都给了。我们还没看，我的天啦…”大舅母打开袋子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这烟肯定是给我的。”大舅拿过烟盒，也没拆，放鼻子下闻了闻。

  “这雪花膏肯定是给我的。”大舅母拿出雪花膏也嗅了嗅。

  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也没说话，看着父母的样子有些心疼。

  “这烟你们一人一包。”大舅把两包烟分别递给儿子。

  “爹，你自己留着抽。我们不用。”

  大舅母望着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们表情，扬声道：“一起。烟你们一起抽，雪花膏我们一起用。”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点头同意。爹娘有什么好的，都不会忘了他们。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心疼爹娘。

  “就是这块布，他爹这…”大舅母有点忐忑，他们总共也就给了一块四，这块布够做几身衣服了。

  “收下吧。你们都记得你们姑的好。”大舅郑重提醒。

  “知道的，爹。”

  “娃他娘，这块就紧着娃娃们还有你和儿媳妇们做，我们男的整天干重活容易坏。”

  大舅母没有说话，至于布怎么做那是她们女人家的事。

  “老伴？”太奶躺在床上半天没入睡。

  “嗯？”太爷也还没睡着。

  “我想我们义儿了。”

  太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当初就该我去的。”

  当年抗自由国征兵，老大和老二都结婚有孩子了，老三义无反顾的投军去了。那孩子，才17岁，是老伴的心头宝。

  “你本来就一身伤，去了也是送死。我是在想我的义儿，是不是也还活着，就像阿啸一样。你说他是不是在等我们去找他？义儿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清婉……”

  “我的义儿没人记得了，我得记着。我想看看我的义儿，就算坟地也好。”

  “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也许会好过点。”

  “我不哭。我答应义儿不哭，他也答应我会带漂亮的媳妇回来。我得开开心心的等着。我最近感觉身体好多了，我能等的更久，肯定能等到我的义儿。”

  “我最近也觉得身体硬朗了不少，有力气了。”

  “我看大儿媳经常采草药，估计她放在餐食中给家里人调理的。家里每个人脸色都好看不少。我们已经老了，不该管不该问的就别掺和，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又没要管，你让我分家我不就分了。你让我丢了掌家权，我不就丢了。清婉，我就听你的，一辈子都听你的。”

  他还记得老爷将小姐交给自己时的无可奈何，他知道他不是老爷看中的良婿。小姐漂亮聪慧，能看上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可是他却无能为小姐谋取好的生活，也无力为老爷报仇，只能带着小姐回到乡下。

  “嗯。”太奶轻应了一声，她这辈子没选错人。他虽然不见得有多优秀，但会把最好的都给自己。他能带着几个兄弟躲避战乱，一起建立大树屯，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他没有动自己一丝一毫的陪嫁，用自己的双手让她温饱。他甚至用他的功勋，洗白她的身份，让她堂堂正正做孙家的人。

  “清婉，我和你一起等。”

  “我想把嫁妆交给小黎娘保管，一半给小黎，剩下的老大老二分。闺女的陪嫁，我当初已经给了，就不再给了。”

  “好，你的东西随你处理。彩霞当初是不是选了金条？”

  “嗯。”太奶一顿，又如常：“她家现在的一切应该是她换来的，那是她的选择。”

  “彩凤应该都好好的收着呢，她听你的话。”

  而隔壁屋子的彩凤也正说起爹娘。

  “我觉得我娘今天不高兴，估计是想小弟了。”

  孙二壮动动嘴，半天说了句：“小弟是英雄。”

  “废话！”

  “那…我…”他嘴笨，不会安慰人。

  “不说这个了，阿啸媳妇给的包裹看没？”她男人在家都听她的，至今家里多少存款他都不知道，只会埋头苦干。她有娘给首饰，等以后传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值钱，她家也会越来越好。

  “没，媳妇你看就好。”

  “还真不少，我看大姐就一个口袋。噗～这闺女实在。”以后挑件首饰给阿啸媳妇。

  “大姐有点，一点点不太好处。”孙二壮边说边看他媳妇的脸色。

  “嗯大姐变了。不想了，睡吧。明天早点回去。”

  “好。”

  然后，一秒功夫小姑听到了呼噜声。

  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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