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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婆风流帐


神社里此刻的气氛有点紧张,原本七八月天气渐凉,可夏目却觉得背后的凉风,今日有点奇怪过头了。

  刚才不乖却燥,狂野般的秋风,今时此刻却乖乖的异常,仿佛要背后憋阴招。

  嘣~

  他看着那招财猫(?)翻腾降落,完全不同于它那肥丸体型,而是异常的灵敏。

  夏目已经座了起来,背对着长英,长英眼睛与招财猫瞳子对上,下一刻却被一只纤细手臂挡住:“长英同学,一会儿如果它暴起,你赶快走..........”

  声音细细的,又小还抖,让长英的视线下一刻便停在他身上。明明自己害怕的很,却还用手硬气的挡在前面,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不得以的心思?

  长英下意识的思维惯性对夏目所表现出的动作,进行了猜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夏目背后,看着他与斑进行对话。

  这只招财猫的瞳子中没有对夏目流露出任何情绪,就这么直直盯着夏目,一人一妖就这么对视片刻,招财猫率先打破宁静。

  “说点什么吧。人类。”声音让他感觉有点耳熟,洪亮高昂,让他有点微微愣神,但也只是片刻。

  夏目表情不变道:“实话实说,对于妖怪的突然出现,我已经习惯了。”

  “真是狂妄不羁的发言,这倒是.......”招财猫眸子盯着他的神情,好似看清了什么,围着他开始仔细看夏目的脸道:“仔细一看,你是夏目玲子?”

  “玲子......”这名字一出,不久前的记忆便回现,那妖怪的声音依旧记忆犹新,仿若耳旁。

  “不。她是我的外婆,我是他的孙子。”片刻回忆,便已回转。

  招财猫道:“哦。这么仔细一看,你的确是个男生。”

  夏目道:“不仔细看也应该能看出来吧!”

  招财猫却还围着夏目看,直到转到能够直视长英与夏目两人,才停下坐在树荫里。

  夏目又问:“你认识我外婆?”

  招财猫回答:“当然,她就住在附近,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说这句话时本来圆圆的眼眶却眯着笑讲话。可能是太过于搞笑,长英在夏目背后传来“噗嗤”一声。

  而招财猫却丝毫没有在意,夏目却心头惊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身后这位少年会一直一语不发呢。虽然刚才那笑也不算说了句话。

  招财继续又道:“玲子和你一样拥有可以看见妖怪的力量,”

  “但做的事却不被所有人理解,”

  “一直到很久也总是孤零零一人。”

  招财猫说着瞳子与夏目身后长英对上,一人一妖眼睛中却流露出笑意。

  秋阳照绿木,自然绿树成荫,直落而下,撒下万千金光,长英看着他沉默不语,并且手臂下意识垂落。

  秋阳撒在他的身上,却不为所动抬头看向天空时,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那一句‘一直到很久也总是孤零零一人。’仿若山谷回音,久久不能消散,夏目心里便出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不明是什么感觉,不难受,亦也不太悦然。长英看着他神情平静如水,周身上下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动作。难得的冷静.....啊不......平静无感。

  这是长英现在对夏目的评价。

  长英有点奇怪他这种迅速平静的性格是怎么来的,还有另一个.......。

  但还没有等长英问一点,招财猫又一句话把长英给听懵了。

  招财猫坐在树荫里,静默的道:“对了,话说你知道玲子在遇到妖怪以后,制作了一本友人帐吗?”

  “友人帐.......?”夏目心中思索片刻,便想起来外婆好像给自己这个孙子留下来了遗物,原本他就没有多少东西,就被自己从上个亲戚家搬了过来。

  夏目抬头道:“啊.....倒是....唉!”

  还没等夏目说完话,一阵闹腾的狂风袭来,让他下意识抬起双臂拦在面前。

  狂风过后,夏目再看向原来的地方时,那只招财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与长英一同站起来,环视四周,便不知是疑惑还是失落道:“消失了吗........?”

  站在他后面的长英却陷入了沉思,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却让夏目看认不清,站在长英前方,又继续看着长英眸子良久。长英的瞳子极黑,刀眉英武本该锋利的眼睛,此时却像盖着一片淡色潭水,看不真切。

  “还真是和那个妖怪说的不错,你真是脸上狂傲不羁啊。”长英那洪钟般的嗓音传入耳中,也如同让夏目心钟悠荡。眼眸一震,立马正了正身子,同时心里暗道罪过罪过,自己怎么就直直盯着人家看呢!

  但盯也盯了,只好脸上保持平静,口中温声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看长英同学在那里发呆,不好意思叫你,只能等着了。真的。”这一番说辞夏目自觉算得上中规中矩,但也实在实话实说,自己看人家沉思也等同于发呆,不好意思叫人家也是事实。

  至少.......是真的。嗯。

  但他见长英神情并无改变,还是沉思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便知道这位长英同学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自己过于紧张,而说出这套可能带有另外意思的说辞。

  果然,这位长英同学最后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靠在墙角时,他甚至都想到今天的这件事也只不过会是一场雪罢了,过几天后再遇到也就化了,甚至于等到自己惹了麻烦,又要叔叔阿姨解决,也不过是一棵烂苗罢了,过一段时间也就烂了。这一切,也可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总会醒的。

  。

  长英一直做完班主任交付的模拟卷子时,已经是到晚上九点半,他看着书桌前的台钟,发觉还剩下一些时间,便又埋头继续整理错题,一通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

  他看着时间一分一毫,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事可做,去年的现在的时间,他还连卷子都剩几套,可到了这里却无聊透顶。人常说,闲事都是吃饱了撑的。吃没吃饱,他倒是不知道,但有没有闲事他倒一清二楚。

  似乎心有所感,他穿着拖鞋“啪啪啪”下了楼,再次回房间时,左右手各拿了一瓶酿酒,“啪”的一声,瓶底与桌面碰撞时,附带着一股无形的气浪向四周散开。

  气浪荡漾处,是在长英书桌旁边的床上,趴着一只圆滚滚的猫咪,正是白天那只招财猫。

  长英似乎早就知道它要来,桌子上的两瓶酿酒像是为它欢迎来到,而特意拿上来的,果不其然,招财猫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后率先发言道:“长英小子,你白天的时候看那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长英把椅子对向招财猫座下,然后才道:“不怎么样。倒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瞬间,眼神一凝,定格在招财猫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上,便问道:“友人帐?”

  长英此话一出,引得招财猫微微一笑,叹道:“你倒是头脑灵活,一语中的,这可苦了我让我怎么往下说呢?”

  长英却道:“友人帐?关我屁事,只是听说它能命令百鬼群妖,有点好奇罢了。”说这话的时候,长英明显兴趣然然,头垂着看着天花板。

  招财猫懒洋洋的声音传入耳间,道:“那你怕是好奇不了了。因为..........”顿了一下,招财猫继续懒声道:“友人帐已经是我的了。”声音中虽然懒洋洋的,却听得出来一丝得意洋洋。

  房间里陷入安静,招财猫的妖嗓仿若成为永声。片刻,长英终于出声,但却是满不在乎,与招财猫懒洋洋的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却道:“哦。关我屁事。”

  自己引以为傲的事情却被旁人无情回答,招财猫也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致,把眼神移向那书桌上的两瓶酿酒,正要起身时,长英洪亮的嗓音响亮,却又青涩年华,道:“那个夏目呢?”

  招财猫道:“在家.......洗澡呢。”

  长英看向它欲言又止,双方又互相沉默良久。

  最后两个“人”实在聊不来把两瓶酿酒快速喝完,又下楼喝了几个钟头,期间招财猫也解释了友人帐,它与夏目约定等他去世之后友人帐就是它的了!

  长英也没有问为什么堂堂一个大妖,要与人类少年结约,甚至于那名少年也就那样信了,想到那名少年,白天的那一拦臂又仿佛若隐若现,但回神间这却令他心头一震,当下又举瓶又一落。

  一直到深更半夜,这栋楼阁才算灭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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