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中不仅存储着我的记忆，连带着凛主导的那次也被我一并看去了。

  “龙一？”仍是千鲸镇的海边，初中的凛疑惑的望着我。

  “回答，”我手伸进外套口袋，摸索着掏出怀表，“一会我会亲口告诉你的。”

  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敲向怀表。

  “亲口告诉未来的你。”

  下一秒，我在天台醒来，准确的说，是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

  紧闭的铁门外飘着鹅毛大雪，天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

  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最重要的，我不知道凛在哪里？

  “凛！”站起来走向铁门，我握住栅栏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就像是被焊在了墙中。

  抬起头试图在雪中找到熟悉的身影时，余光中却瞥到了远处大厦上转动着的电子时钟。

  时钟告诉我，这不是凛的过去，而是现实。

  而此刻距离新年只剩不到半小时。

  那我为何会被怀表带到这里？明明占卜师说过凛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天台门会一动不动？为什么我喊凛的时候没有人回答？为什么……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为什么还不如去砸门啊！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跟着直觉，去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情。

  我深谙此道，于是抬起脚猛地踹向门。

  凛会在门后吗？我不知道，但除了这一切的起点，我不知道她会在何处的终点等着我。

  但直到脚踹麻了，眼前的门还是毫发无损。累急的我喘着粗气倚在门上，腿是没力气了，但手还能动。

  于是我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怀表。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猛地朝锁扣砸去，明明视线中的景致没有改变，却在下一瞬间听到了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就像是敲碎了某个看不见似的壳似的，声音停止后，铁门邀请我进入似的不推自开。

  “吱呀。”铁门一如过去那般发出破损的齿轮挤压摩擦的声音。

  我没有犹豫，握紧怀表步入了终点的天台。

  春天翠绿的植物早已枯萎被雪掩盖，寂静中我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一个脚印接着一个脚印，我最终停在了天台的长椅前。

  在那之上坐着的那位闭着眼睛的黑发少女，正是我要找的凛。

  雪没有落到少女身上，而是直直的穿透她的身体坠至脚下，此刻的她就像是幽灵一样。

  而这个幽灵会在新年到来之前彻底消散。

  凛身上衣服是初雪那天找我去公园的那一套，什么都没有变，我忍不住把手指伸向她的鼻下，好用来确认少女是否还活着。

  温暖且湿热的气息喷洒至我指腹处的皮肤，她的呼吸仍在继续。

  已经无法再使用怀表了，接下来是不可能会重来的唯一机会。

  “凛。”我蹲了下来，仰起头望着她。

  “快醒醒。”伸出的那只手试探性的触碰对方，本以为会和雪花落得相同的待遇，但我的手指却真实的碰了少女的脸。

  那是比雪稍热比我的指尖更凉的温度。

  所以我能抓住凛对吗？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最后是整个手掌爱惜的覆上少女的脸。

  “凛。”我再次轻声唤着青梅竹马的名字。

  不知是我掌心的温度还是不停的喊着凛的声音，倚着椅子长眠于凛冬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仿佛还未从梦中缓过神，那双棕色眸子呆呆的望着我。

  还未等我张口说些什么，她便先一步抬起手抓住了我抚着她脸的那只手，小脸在我的掌心蹭了蹭。

  “凛？”手心有点痒。

  “欸？”在我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少女愣住了。良久，她才放下手，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是梦？”凛踉跄着站了起来，想要触碰我的手抬起却又像是害怕着什么似的落下。

  而我抓住了她坠至半空的手，牵引着对方碰了碰我的脸。

  “是真的。”我笑了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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