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世界——

  【森教授有妹妹？

  中也愣了一下，可是听那些护士说，森教授不是独子吗？

  但是他还是反应过来，点头应道：“只要是我能够做的。”

  森鸥外对他的帮助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免费为他治伤，给与自由的身份，替他解决仇怨，还帮助了“羊”的同伴死后拥有安眠之所。

  甚至连白濑，这最后一刻，也不用在肮脏的地下室停止呼吸。

  中原中也一字一句说：“森教授，您的帮助是我暂时无法报答的，所以请讲，任何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不要这么严肃，”森鸥外笑得温和，“我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森鸥外和一旁的金井良对视一眼，金井良上前一步，微微佝偻着身体看向橘发的少年。

  金井良有些疲惫，却带着几分期待的话语，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我叫金井良，中也先生，我有两个女儿，她们是连体女婴。”

  男人在定制的西装里衬中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张全家福。

  明显是国外的葡萄园背景下，温暖的阳光洒下，一对男女相互依偎着，怀中搂着一对双胞胎女童，欢乐幸福的微笑着。

  这是一张谁都指摘不出错的全家福，家境富裕，夫妻恩爱，双胞胎女儿，堪称普通人家庭幸福的完美体现。

  只除了，那对女童，共用着一具身体。就让这张图片显得尤为的诡异。

  中原中也张张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种情况就算是他这种在底层打滚，见过很多畸形人，也没有看过的。

  这是当然的，镭钵街肯定有残疾人，但大多数是后天残疾，说实话，先天残疾的基本不可能活着。

  像双胞胎连体女婴这种，除非精心养着，否则基本不可能长大的，甚至一出生就会被遗弃，连孤儿院都不会收。

  中也缓了几秒，然后谨慎地开口：“需要我做些什么？”

  面前的男人明显非富即贵，中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他需要的。

  武力？中原中也相信，森鸥外不可能把他当做武器介绍给别人，这种想法甚至都不需要出现在脑海中，就被PASS。

  金井良笑了起来，浑身有些轻微痉挛，他略带痛苦的说道：“我的妻子生下孩子后身体就不太好，而且日本，你知道的，若那两个孩子在这里长大，所受到的非议肯定不少，所以我们早就移民国外了。”

  男人眼中有些晶莹：“所幸，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那两个孩子受苦了，原本就判了死亡通知的女孩们，顺利的长大了。”

  “我妻子因病过世之后，我对家里的情况就没有太过上心，那两个孩子被有心之人趁机带走，去......”

  金井良面色痛苦，“去做了咒灵和人体的融合实验。”

  “嘶~”中原中也瞳孔放大，眼中都是满溢的诧异。

  一时间，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事好。

  原来，无论是底层的不值钱的贱命，还是上层的富贵孩子，都只是试验品吗？

  这不得不说太过讽刺。

  中原中也：“所以你要我做什么？为你报仇？”他也只能想到这一茬了。

  金井良摇摇头，他直接道：“我想要你，救救她们。”

  眼中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留下来，这么多天的纠结，痛苦，折磨，终于迎来一丝转机，他实在忍不住了。

  中原中也：“我？”

  中也是真的迷糊了，他又不是医生。

  金井良：“我的孩子们原本共用一个心脏，但是实验过后，她们的身体被身为两个，而心脏却还是一个，甚至都开始衰竭。鸥外，他提供了一个方案，心脏移植手术。”

  “我的孩子们的血型稀少，又是幼童，成人供体无法匹配，所以现在只找了一个心脏供体。”

  金井良面色扭曲，艰难地说着：“鸥外告诉我，让我二选一，移植给其中一个。一生一死。”

  中原中也蹭的转头看向面色冷淡，垂直眸子的医生，看到他回了一个有些脆弱的微笑。

  中也沉默了一瞬，开口：“森教授，必定是在无数方案中，得出这个是最优的选择，才会如此告诉你。”

  就连他这种陌生人，森教授都不吝啬全力救治，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侄女，必定是想了又想，结果发现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金井良有些激动：“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找到了另一个供体！”

  中也：“谁？”

  金井良和森鸥外两人同一时间，看向了病床。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白濑？？”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森鸥外直接开口：“你的同伴，和那两个孩子是匹配的。”

  中也：“也就是说？”

  森鸥外点点头：“中也，你愿意让白濑的心脏，在女孩的身体里继续跳动吗？”

  因为有请君勿死的晶体，所以手术的时间可以放长，哪怕真的心脏上的咒灵阻乱，他们也能从容地先处理掉咒灵再继续手术，这样子也不再需要夏油杰了。

  甚至，因为请君勿死的完好回溯的特性，也许能够重新“长出”新的心脏，也不一定。

  但是，异能总归是特殊情况，且异能的具体效果如何说不准，是不是真的能够“长出”心脏森鸥外吃不准，他选择最稳妥的方案。

  女孩子们的身体分离手术，两颗心脏的移植手术，同时请君勿死结晶作为备用方案。

  让两个女孩都活下来！

  森鸥外上前一步，诚恳地看着中也：“让你的同伴的心脏，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体里跳动。中也，你愿意拥有两个妹妹吗？”

  中原中也蓦得瞪大眼睛。

  ……

  轻奢装修风格的餐厅，满桌的美味佳肴，看来厨师是真的使出浑身解数，务必使主家拥有个完美的晚餐。

  太宰治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蟹肉天妇罗，雪蟹刺身，和芝士蟹盖，再看看手边的纸张，第一次感觉，原来螃蟹也没有这么“美味”。

  这就是心情影响味觉吗？受教了。

  中原中也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拿起写着：横滨中学，入学通知书的纸张。

  少年头顶如火的橘发都昏暗了。

  森鸥外咽下口中的一块牛肉，放下叉子，双手交叉放置在桌上，下巴轻轻地压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面前两个呆滞了的少年。

  “横滨中学的开学时间在四月下旬，比其他学校稍微晚些。现在是二月底，所以你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补课。”

  由异能特务科补齐了身份证件，挂名在金井家族下面的两个少年，已经拥有了非常清白完整的身份履历。

  金井家族在横滨也是颇有地位，横滨中学怎么会回绝两位学生的入学呢。

  森鸥外带着笑意的眉眼在餐厅温暖的灯光下，温柔带着风情，眼眸如同浸在水中的紫水晶一般澄清明亮。

  可如此美景都抵不过他接下来说出去的“冰冷话语”。

  “我为你们请了家教，是同龄人哦。太宰，中也，你们会好好的学习的吧！”

  向来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情。

  太宰治像只落水了的被主人擦拭身体的黑猫，由衷的发出反抗的喵喵，“森先生，我不要上学！！”

  森鸥外点头，粉润的红唇轻启，“哦，那你要干什么？”

  太宰治卡壳。

  他要干什么？

  他原本是在流浪。

  津岛家族在日本战败后，成为替罪羊的那部分，虽然没有消失，也是元气大伤。

  趁机逃离腐朽家族的太宰治一路受伤，摸爬滚打，小偷小摸的流浪到横滨，最终选择在自杀中寻找人生真谛。

  从被“森鸥外”捡起来的那一刻，往左走，是长辈背叛朋友死亡，往右走，是篡位跳楼一气呵成。

  总之，没一个算“正途”的。

  他总不能对着面前的这位森先生说：我开锁能力超棒，横滨开锁王就是我。我涉黑能力一流，您有想要搞定的黑道组织吗？

  太宰治沉默，太宰治萎靡，太宰治乖巧拿过一旁的入学通知书，用不太利索的左手（右手打着石膏呢），签上自己的名字。

  ……

  森鸥外满意点头，看向另一边的中原中也。

  只在“羊”里面学过一些日常书写词汇，没有读过一天书的重力使者，感觉头真的好重啊。

  地球的重力从来都是他的朋友，让他如臂挥使，但此刻，中原中也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亚历山大。

  森鸥外自然知道少年的情况，对比明显有家族培养痕迹的太宰治，镭钵街出生的中也是真的毫无基础。

  不过这不是问题，没基础可以补课，只要补课补得多，还怕基础薄弱吗？

  灯光下，森鸥外俊美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放心，我下班之后，会亲自监督你们补课的。”

  “牛津大学的新任董事，是我的一位朋友，未来我真的愿意，为你们写推荐书。”

  太宰治and中原中也：放弃梦想，求当咸鱼。

  “双黑”，out！】

  ……

  ——现实世界.观影室——

  熊猫由衷的发出感叹：“太靠谱了，森教授！”

  有个非常不靠谱的老师的东京校学生，纷纷点头。

  狗卷棘秒赞：“鲑鱼！！”

  拥有五条悟这种老师是什么样子的体验——全年他们没见过课本长什么样！

  其实东京校有文化课的，但辅助监督授课的内容，对于咒术师没有任何作用。

  全部用不上。

  为什么咒术师永远逃不开咒术界？很简单。

  出去连个活口的工作都难找。

  狗卷棘想到刚刚被五条老师找回来的娜娜明先生，有着咒纹的脸蛋往下缩了缩。

  真是靠谱的成年人！

  ……

  五条悟瞥了一眼学生，俊脸上都是委屈。

  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合格。

  人为什么要去学校？学习知识是一个，另一个是因为人类终将进入社会，而学校是社会的小缩影。

  人类必须适应社会，才能活下去。这是很残酷的现实。

  当然，像咒术师，像异能者，像太宰治中原中也等人，是社会也要迁就的存在。

  可这意味着，隔离。

  咒术师就是最完美的案例。

  他们远离了普通人，也等于被普通人所排挤。当然，咒术师不在意。

  但如果你想回归社会，你才会发现如此的困难。

  五条悟自然知道，但他更知道，活下去，咒术师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其他的往后靠。

  而天幕中的森鸥外，明显走的是另一条道路。

  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人有多“特殊”。

  也明白，若是让他们自由发展，难免会出现，异能者大战日本警方的画面。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强行让他们变得“普通”，去进入“普通人”的生活。

  这并非压制天性，或者消磨才能，而是告诉两人，你们还有其他选择，去吧，努力尝试一下。

  ——普通的世界，从来没有放弃你们。

  ……

  种田山头火叹气。

  普通啊。

  这三个字，可能就是日本异能界，咒术界，最缺的。

  无论是隔壁的华国，隔海的西方异能大国们，异能者都已经深入到各个阶层，甚至有完整的选拔，培养流程。

  无论是才华初现的幼童，还是觉醒的成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特殊才能而慌乱。

  虽然异能者数量确实很少，但社会层面上，已经被大众接受，不再是异类。

  日本做不到。

  横滨本身也算是一次尝试，让异能者能够大大方方的出现。

  但结果呢？

  要不去犯罪，要不直接当了黑手党，要不去武侦了，要不就被强制编进异能特务科。

  异能力者，依旧是都市传说。

  说到底，政府能力不行，没办法，只能让异能力者当替罪羊了。

  ……

  中原中也已经快晕倒了。

  他想起了自己被尾崎红叶拉着补课的经历，真是两眼一黑。

  无论是学习港黑业务，还是正确管理部下，又或者外派国外需要学习相关的语言和文化……

  同情天幕中的自己一秒。

  ……

  看着天幕中的自己，左手签完字后，愤愤的塞了一口蟹肉天妇罗，快乐的眯上眼睛嚼嚼嚼。

  看着天幕中的自己一脸撒娇样的，要求森先生帮他剥螃蟹腿。

  森鸥外还同意了！

  还亲自抬手去喂了！

  太宰治沉默一秒，发出了羡慕嫉妒的呼喊。

  “这螃蟹，看着就很好吃啊！”

  ·

  ——小剧场——

  天幕宰：谁是最快乐的宰宰啊？哦，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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