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天早上。

  谢秋芸把温暖送到了小学，又顺路去菜场转悠了一圈。

  那个小丫头忽然想起来要吃她包的肉包子。于是，她买了点儿肉馅儿和包心菜，打算回家泡一些红薯粉条，晚上再煮点粥。

  到家以后，温诚接过了她手里的菜，招呼着她看手机。

  “秋芸，你看，这是不是咱们的未来女婿？”

  昨晚，温蓝把她和卜聿凡的合照公开了。能看到她朋友圈的人并不多。

  “哎哟，这孩子长得这么好！”谢秋芸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你说，会不会是小蓝的同事啊。她不是正在东南亚出差吗？”温诚揣测着。

  “我看，像是，又不像是。我喜欢这孩子！外表也好，男人的气度也好，我给满分。”谢秋芸但凭直觉。

  “我也觉得，挺有男子汉那个劲儿的。”温诚点头。“个子也高，长得也帅。倒不是说男人非得长得像他这么英俊，这孩子是相貌好，相由心生的那个相貌。”

  温诚很少这样，只看一眼照片，就给出这么好的评语。

  “你看咱的女儿就知道了，笑那样儿！就凭这个笑容，我都给他打满分。”谢秋芸看着温蓝的神采飞扬，挺有感触的。

  “这丫头，苦了这么多年，还能高兴成这样。你这个未来女婿，绝不是个一般二般的人。”温诚也很欣慰。

  老两口聊着聊着，说到了上回温蓝带着温暖去旅游的事。

  “暖暖那个小丫头，人小鬼大，都说溜嘴了，和我说了好几声爸爸这个，爸爸那个。我再问呢，就问不出来了。”

  “你就别问了。温暖心里头都明白，她妈妈离婚的事，孩子心里都懂。咱们就自自然然，别刻意去打听。让孩子心里有压力。”

  温诚劝解着谢秋芸。

  “我要不要给温蓝打个视频电话？”她问。

  “你可别了。小蓝心里肯定有计划，咱们就听孩子的，你着急这几天干嘛？”

  这事儿，在温蓝的家里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过去了。

  在另一端。

  周雅君也在次日一早，看到了手机里，温蓝和她儿子的合照。

  两个人的笑容都那么开心，那么甜蜜。她看得出来，卜聿凡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

  “大妈，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你就别总是盯着手机看了好吧？”有人粗声大气地制止她，把她从幸福和欣慰的情绪里生拉了出来。

  “哎哎哎！好的！老板娘！我现在就去收桌子。”周雅君赶紧答应下来，忙不迭地去干活。

  她回了老家以后，小儿子办婚礼、买婚房借了不少的钱，她就想着做点兼职，早点把债还上。

  这一切，都被她周全地隐瞒了过去。无论是南云上、或是温蓝，隔三差五地和她联系，她都没有把实情告诉这两个孩子。

  她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麻烦和卜聿凡有关系的任何人。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卜聿凡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现在她打工的这家米粉店，她要从清晨5点一直干到午市结束。

  她要收桌子、端米粉、还要见缝插针去洗碗。

  而这一切，温蓝全然不知，被蒙在鼓里。

  每次温蓝给她发消息，打语音，问她身体好不好，腰还疼不疼，她总是报喜不报忧。

  温蓝……想到这个孩子，她心里就觉得暖融融的。有她在卜聿凡的身边，她放心。

  她的儿子结婚前夕，温蓝给她转账了十万块钱。“周阿姨，这段时间开销多，你的身边得放点钱啊。”

  周雅君碍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收下了这笔钱。可是这十万块钱，她分文未动。

  其实在这段她离开的时间里，温蓝每个月都会给她转账3万块钱。每每打到她的支付号里，她总是给温蓝退回去。

  “小蓝，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这个号给注销了。周阿姨不能拿你的一分钱，知道吗，好孩子？”

  对南云上，周雅君也是同样的应对。

  于是，和卜聿凡最亲密的两个人，温蓝和南云上，在这件事上，都束手无策。

  “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儿子，是妈妈扔下了你，没有替你挡风遮雨。是妈妈不好，让你成了孤儿。”

  这些年，周雅君都沉浸在这种无比自责，甚至是自戕的情绪里。

  卜聿凡对周雅君的存在，懵然不知。南云上瞒着他，温蓝不敢和他摊牌。

  他和温蓝越亲密，越能发现她偶然间的心事浮动。

  他刚才抢过了酒店的接驳车，拽着她离开了餐厅。然后，他把车歪七扭八地停在路边，一把就抱住了温蓝。

  “我穿的裙子也，你这样抱我，我会走光啦！”她俏皮地踢着两条腿，却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

  “好！那就扛着走！”他把她扬到了肩上，单手拢着她的腿，扛得毫不费力。

  “哎呀！哎呀！头晕！”温蓝大头朝下，耷拉在他的背上，她故意哼哼嚷嚷地撒娇。

  “乖一点！”卜聿凡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不乖我可要打屁股了。”

  他扛着她，开了别墅院落的锁，用脚踢上了门，把温蓝从肩上挪到了腰上。

  “这下不用怕走光了，有我给你挡着。”他说。温蓝的两条腿一左一右，架在了他的腰上。

  “你这是挡着，还是？”她的眼神勾着他，往他身下看去。

  “怎么不说下去？这儿只有我和你，二人世界，还怕羞？”他想听她说点热辣的话。

  “好硌啊！捅着我！”温蓝凑到他耳边，把他的耳朵撩热了。“好像是我给你挡着呢，这么大的帐篷。”

  “你挡得住吗？嗯？”卜聿凡一边开门，一边吻着她的发鬓。

  这样的亲热话，让昨晚的误会霎那间烟消云散。

  进房以后，他抱着她，把冷气调大，一边吻着她的耳朵，一边关上了所有的窗子和通往泳池的玻璃移门。

  “怎么？你能让我叫得这么大声吗？”她的手指插进了他的一头浓发里，鼻尖侧侧地、斜斜地、若即若离地磨蹭着他的，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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