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含泪道：“那又怎样？你还摸过我的脸，还夸我长得好看，你……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笑死！当年你才五岁啊，穆大人看到和女儿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顺口夸一句好看，摸一摸脸，就代表了喜欢？那穆大人是不是要把他所有摸过赞过的小姑娘都娶来做妾啊。】

  【其实穆大人就是喜欢小动物，他看到猫猫狗狗都会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喂它们吃的，在穆大人眼里，五岁的你和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

  穆父一怔。

  这人怎么知道他喜欢小动物的？

  他对阿茹说道：“那时候你才五岁，在我眼里，就和小猫小狗一样，我经常摸小猫小狗的头，夸它们长得好看，还喂它们吃的，难不成我还要把这些小猫小狗也都养了？”

  阿茹嘴唇动了动，神色有些不忿：“……”

  她是小猫小狗？

  楚寻：【穆大人真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我们俩的脑回路还真像啊。】

  穆父：……

  废话，你说啥我说啥，能不像嘛！

  楚寻：【话说回来，嫁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的，阿茹还是一朵花，穆大人今年四十了吧，已经变成了豆腐渣，这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穆父忍不住摸摸眼角，也没几条皱纹啊。

  还有，他怎么就成豆腐渣了？

  谢玉安终于心理找到了一丝平衡。

  很好，他是烂黄瓜，岳父大人是豆腐渣，也不比他好哪儿去。

  楚寻：【老男人毛病多，懒脏臭几乎焊死在他们身上，脚臭口臭还不爱洗澡，一天到晚油腻腻的，就知道揩小姑娘的油，我呸，一个比一个恶心。】

  她想起上辈子遇到几个总想占她便宜的老男人，个个油腻又恶心。

  穆父：……

  他没有，他哪哪也不臭，还天天洗澡，他也不爱吃油！

  但他嘴上却道：“你还是一朵花，可我已经老成了豆腐渣，就算娶了你，也有心……无力了。你后半辈子要独守空房，没有子嗣可以依靠，你也乐意？”

  阿茹愣住了，呆呆看着他。

  穆父咬咬牙，继续给自己脸上抹黑。

  “我还有口臭，有脚臭，还不洗澡，浑身上下都是油，头发都油得打绺儿……”

  阿茹望着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下意识地看着他的嘴，又看看他的脚，神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嫌弃。

  穆父：“用不了多久，我的牙都掉了，你要给我喂饭，我走不动路，你要当我的拐棍，还要给我洗澡，给我剪手指甲，剪脚趾甲，替我搓身上几年没洗的黑泥……”

  阿茹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起来。

  她掩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叫：“别说了！”

  简直太幻灭了。

  这场景只要想想她就要受不了，和她想象中风花雪月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她想要过的，不是这种日子啊！

  穆父看向穆夫人：“夫人年纪大了，照顾我力有不逮，也该给我娶一个年轻的姨娘来替你分担一下了，不如，就让阿茹进门吧，我同意了。”

  穆夫人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阿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家夫君的姨娘了。”

  她从腕上撸了个镯子递过去。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阿茹盯着那镯子，迟迟不接。

  穆夫人挑挑眉梢：“你是嫌礼物轻了？也好，再给你添五十两银子。”

  她示意下人送上银子来，把五十两银子放在阿茹手里，笑道：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姐妹了，以后同心协力照顾好老爷，才是你我的本分。”

  阿茹心里乱糟糟的。

  她终于可以嫁给穆大人做妾室了。

  这不正是她娘亲的遗愿和她自己从小为之奋斗的理想吗？为什么得到了之后，她半点也不觉得欢喜，反而觉得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她抬起头来，迷惘地看了看穆父，又看了看穆青儒。

  穆父年轻时固然是个美男子，可此时四十岁的他双鬓已经有了白发，眼角有了皱纹，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当然这是阿茹的想象。

  而穆青儒却是年轻俊秀，皮肤光洁，嫩得能掐出水来。

  阿茹突然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这是着了什么魔，放着年轻俊秀的穆青儒不嫁，一门心思要嫁给他爹那个老头子……

  是疯了么！

  “谁要你家的臭银子！”

  阿茹把手中的银子恨恨地扔在地上，同时退开好几步，离穆父远远的，生怕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到。

  她还掩住了鼻子，用嫌弃之极的眼神瞪着穆父，活像他是一头贪图美色的色狼。

  穆父：“……”

  刚才含情脉脉眼神拉丝看着自己的，不也是她？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穆夫人脸一沉：“阿茹，你不会是打算反悔不嫁了吧？那可不成，我们穆家讲究的是礼义廉耻信，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你要是不嫁，我们可以去官府告你。”

  阿茹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声音尖利：“你告我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给他做妾了？你们想强逼良家女子为妾吗？我、我才要告你们呢！”

  她明显底气不足，同时连连后退。

  穆夫人跺跺脚：“给我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她话音未落，阿茹已经转过身，撒腿就跑，好像身后有恶狼在追她一般，比兔子跑得还快。

  转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众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穆父和穆夫人面面相觑，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穆文秀忍笑忍得肚子都疼，和谢玉安双手交握，两人都向后堂看去。

  【还以为阿茹对穆大人的感情能情比金坚呢，结果就这？太也不堪一击了？】

  楚寻感叹着：【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她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看到穆家的人，她都会躲得远远的。】

  所有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穆父忍不住盯住后堂的方向。

  “谁在那儿？”

  这声音分明就是从后堂传来的。

  穆文秀忙对父亲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她是世子的姨娘，她胆子小，你可别吓着她。”

  竟然是她？！

  穆父表情有些复杂。

  这丫头知道的事情不少啊，要不是她爆出了阿茹和她娘亲绿芜的秘密，儿子还会对阿茹那丫头执迷不悟不肯回头。

  本来他很不待见谢玉安的姨娘，但他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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