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

  祁骐挣扎着下来，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拿出他的小毛巾递给祁夜。

  男人不为所动，祁骐爬上床站在床上，用他的小毛巾帮祁夜擦头发。

  小幼崽的手小小的，动作轻柔，胡乱又小心，还挺舒服的，祁夜也满意的闭上眼睛让他擦。

  男人的头发又浓密又毛绒绒的，一点也不硬，擦干以后更蓬松了，祁骐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偷偷伸出可爱的手像拍皮球似的在他头上拍了拍，弹弹的。

  祁夜：嗯？

  祁骐立马收回了手，擦干了头发，又把自己的小毛巾放回去晾着。

  祁夜看着这孩子为他跑来跑去的还挺心满意足的，祁骐放完毛巾以后，转身就看到躺在他床上的爸爸，玩着他的哆啦A梦。

  小孩子的肚子本来就是鼓鼓的，穿着睡衣，看起来也圆滚滚的，祁骐站在床边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祁夜，指着哆啦A梦，直言：“这是我的。”

  祁夜看了他一眼，侧身把他提了起来放在床上。

  “你妈送的是吧。”

  他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祁夜环视了房间一圈：“为什么没有看到我送给你的东西？”，祁夜虽然忙，但是还是叫肖墨定时购买给他们送礼物的。

  不过送的都是什么积木，画本画笔，小汽车啥的都和哥哥弟弟的一起放在娱乐室，少数的手办什么的就放在房间的橱窗里。

  他指了指墙上的玻璃里面的手办。

  祁夜皱眉：“我就给你买了这么点吗？”

  “在画室，还有在娱乐室”。

  祁夜神色懒散的哦了一声，躺在小朋友的枕头上，小朋友的枕头小小的，男人一躺下去都看不见了枕头了，只有稍稍动作的时候，才看到一点点边缘。

  祁骐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爸爸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现在霸占着他的东西。

  两人沉默片刻，小奶音再次响起：“我没有枕头了~”

  他轻挑眉峰，懒散的眯着眼，虽然这个东西小，但是枕在脖子上很舒服。

  男人拍了拍健硕的胳膊，示意他躺在这里。

  祁骐犹豫了一下，躺了下去。

  没有重量，要不是手臂上传来的触感，他都没感觉小孩子躺在他怀里。

  以前和孩子没那么亲近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跟他们相处，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小孩子的每一个变化，可爱的，撒娇的，懂事的，聪明的，捣蛋的，每一个都够令他充满惊喜的。

  祁骐也是第一次跟祁夜一起单独睡觉，感觉有点奇怪，爸爸身上冷冽的清香和妈妈身上的香香完全不一样。

  祁夜睨了躺在他身边的小崽子，跟祁寒一样安安静静，但是他们的安静又不一样。

  祁寒是跟他一样的性子，祁骐容易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思索了一番直接开口问：“你觉得妈妈偏心吗？”，虞苏叫他好好聊天，开导一下孩子，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问。

  问到小孩心上了，祁骐沉默不语。

  没等到孩子的回答，祁夜对小孩吐槽了起来：“我觉得你妈妈偏心，很偏心！”听到爸爸对妈妈的控诉，小萌娃转头看向他，好像在问为什么？

  他说。

  “你们放学叫苏苏去接，她就去了，我叫她接我下班，她让我滚。”

  “你们喜欢吃什么，苏苏就给你们买，上次我叫她喂我一口，她都不愿意。”

  “你们放假还可以和她去逛街，我休息她都不跟我去约会。”

  “你们送给她小礼物，她对你们又亲又抱，我送了她好多礼物，她都没亲我一口。”

  “你们去找她睡觉，她就跟你们一起睡，我要跟她睡，她还把我赶出来！”

  祁夜一一列举，本来只是给这小子对比一下，怎么越说越心酸了还。

  祁骐认真听着呢，突然感觉爸爸好像比他们还要可怜，他伸出小手拍了拍他。

  “你妈妈太偏心了！”说完他自己都愤愤不平。

  这话让祁骐深思，妈妈是对他们很好的。

  “我们是小孩子呀，妈妈会多照顾一点，你不要伤心”，祁骐试图安慰他爸爸不要太伤心。

  也不知是谁在开导谁……

  -

  隔壁房间的两兄弟还在相互依偎。

  本来祁星是在跟大哥唠唠叨叨，说二哥不理他，还说对他凶凶，说着说着，突然自己又开始自责反思。

  一会认为鸽鸽是不是又生病了，又觉得鸽鸽好可怜。

  他刚刚还对哥哥哼了好大声，他抱着祁寒说:  “窝刚刚也凶鸽鸽了。”

  “他会不会不开心？”

  祁寒拍着祁星的后背，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却还是在安慰弟弟：“祁骐可能是生病了，等明天上学我们再去找他！”

  “嚎！窝明天跟鸽鸽道歉！他就会原谅窝，跟窝玩！”只要窝道歉，鸽鸽就会原谅窝！

  祁星觉得一定是他哥哥不舒服才这样对他的，哥哥生病了就会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是很可怜的。

  祁星跟祁寒两人盖着小被子窸窸窣窣的讲话。

  声音清脆可爱，委屈中又带着对哥哥的抱歉。

  -这边的祁夜还在跟小孩争论，男人心啊，也嘎嘎脆。

  “那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祁夜问了小孩一个人生必选题。

  突然出现的问题，祁骐沉默了一瞬，抬头看了眼祁夜，再三确定是他爸爸问出来的。

  祁骐垂下眼眸，看起来是有在认真思考问题，他本来觉得妈妈有点偏爱弟弟，现在看起来妈妈对爸爸好像更差，他不想让他伤心。

  小嗓音软软的：“都喜欢~”

  “那要你选一个是要妈妈还是要爸爸？”

  小男孩微微倾头背过身去，身体呈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放松状态，完全沉浸在思考的世界中，其实眼底有些无奈了。

  祁夜还真怕这孩子来一句“要妈妈”。

  那他才真是心碎的那一个。

  良久，祁夜都以为他睡着了，听到他喃喃细语：“我不要选，我要两个”。

  男人这才托起这小孩，抱入怀里，还好。

  虞苏叫他安慰小孩，一晚上他只顾着在祁骐面前抱怨虞苏对他们多好多好，对他有多不好，还一直问他，爸爸好还妈妈好的问题。

  祁骐本来是难受的，被祁夜一顿操作，整的现在小孩反过来去安慰他。

  他闭着眼问到孩子睡着，到最后他也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了。

  虞苏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她睡的也不安稳。

  她梦到小孩和祁夜都在哭着问她，你最喜欢谁？她说都喜欢也不行，一定要选一个出来。

  她一晚上都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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