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出好价钱
雨过天晴,一座靓丽七色彩虹架在云间,空气清新淡爽,杨琪赤脚站在潮湿地面上,等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她才伸手去摸口袋。
杨琪纤细骨架小,外套罩在外面,长度达大腿,虽是西装款式却不硬挺,指尖摸上去细腻有质感,穿着也舒服。
黑色镶金边,名片简单低奢,正面印公司logo,姓名手机号,后面有地址,“久安集团,晏成?”杨琪微微蹙眉,来回翻看几次,嘟囔:“有点熟悉。”
手机响了,杨永德来电,她看了一眼,心中烦躁,直接挂断。
一条语音消息。
杨琪犹豫几秒,点开播放。
“闺女,怎这么急躁?不听人说完就跑!” 杨永德语气责备,还有点激动,“介绍的对象晏成,是久安集团老总,有钱人长还俊,多少姑娘排队等着,爸怎么会坑你呢,指定选最......”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杨琪脸色煞白,彻底呆住,脑子“嗡嗡”。
...... 老男人,老色匹,满肚肥肠秃顶油腻男。
......以后有机会想要报答。
恍惚间,外套突然有点热,汗顺脑门缓缓淌下。
几秒后,乔雅拎着鞋子跑过来,乐呵挥手:“琪儿!”
杨琪一脸木然神色,还没理清头绪,心里五味杂陈,等她来面前后,才喃喃问:“怎这么慢??”
“抱歉哈,你这一身实在没认出来。”乔雅把她头上裹的毛巾扯下来,上下打量,“穿谁的衣服?”
“...... 老妖婆男人的。”
“你爸??”乔雅蹙眉,上手摸了摸,"杨叔叔品味这么好了?"
“不,是老妖婆给我介绍的那男人......”杨琪咽了下口水,梗道:“ —— 的衣服。” 转眼看向车子方向,无声叹口气。
乔雅懵了。
“真当人面骂的??!”
“你说呢。”杨琪两手捧着热茶,凉飕飕看她一眼,
“久安集团有钱的,大企业实力雄厚,别说一个亿了,十个亿也九牛一毛,不过,老妖婆怎么搭上关系的?欸,琪儿,晏总帅吗???” 乔雅往前一凑,满脸八卦。
“三十多了。” 杨琪强调。
“男人年纪越大越有魅力!”
“我有对象。”
“毕业即分手,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初恋之所以美好,就因为它无疾而终~”
乔雅不喜欢李嘉恒,觉得这男人心机深,无底线舔杨琪,纯粹看上她家有钱,又是独女,毕业后撺掇杨琪领证,后来被杨永德发现拦下来。
“啧,你巴不得我分手?” 听这话,杨琪不爽,“我谈一年多,你每次见人家就没好脸子,还各种撺掇,嘉恒和你有世仇吗?”
“我之前说过,看他眼睛贼溜溜转就烦。” 乔雅蹙眉。
“......你就是偏见!”
“怎么就偏见了?你自己说,出国各种手续费用,是不是你掏的?”乔雅眼睛一眯,说:“别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接下来他留学期间生活费全包圆?”
杨琪噎了一下,低头喝水。
李嘉恒家境贫寒,谈恋爱期间,吃穿用度基本都是杨琪包揽,朋友们出去玩,杨琪照顾他的面子,会提前把钱转过去,小情侣之间也不在乎这些,李嘉恒每次都表示以后一定挣大钱,买最大房子,请最好佣人,让杨琪成为最幸福的富太太。吃穿住行都会最好,杨琪乐得听这些。
“莫欺少年穷。” 她替男友说话。
“我没看不起他。”乔雅说:“只是觉得人要穷的有骨气,我男朋友也没钱,但他两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反正我男朋友比他好很多!”乔雅小脸一昂,全是骄傲。
“那我还觉得李嘉恒更好呢!”
“他那一点好?你纯粹眼光不行!!”
“你——”
手机响了,杨琪瞪她一眼,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顿时笑成花。
一猜就知道是谁,乔雅不屑地切了一声,端起杯子,起身回卧室。
“喂~” 杨琪往沙发上一倒,搂着抱枕,声音甜的发腻,“亲爱的~~”
“我有话想说。”李嘉恒的声音出奇沉静。
杨琪听出不对劲,慢慢坐起身,一种莫名的紧张,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杨琪,我们......分手吧。”
——漫长而寂静的十几秒。
“喂?在听吗?”
“...... ”
杨琪眨眨眼,手死攥住抱枕,控制情绪,她午饭没吃,胃里一阵泛酸,喉咙痛的要命,尝试张张口,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抱歉,花的钱我会转给你,以后不要联系了。”
为什么?杨琪无声问一句,那边挂断了,手机里响起忙音,她眨眨眼,有些木然,泪水顺脸颊滑落,“......为......什么?”再次尝试说话,确定能听到自己声音,她立即拨电话回去,对方正在通话中,再拨,还是一样,反复几次后,那边直接关机。
“艹!” 手机猛摔出去,一声巨响,杨琪霍然起身,通红眼睛,双手紧攥,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乔雅听到动静,立马跑出来,看到她的脸色吓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杨琪满脸阴鸷,抹一把眼泪,低头往外走。
“你去哪?!”乔雅追上去把她拽住,回头看一眼四分五裂的手机,
“放开!”
“不放!!”
乔雅搂着不撒手,用腿死死抵住门,见她流泪,眼眶也随之红了,哽道:“除非你说清发生了什么,否则别想走!”
两人僵持,几秒后,杨琪突然卸力,身子一软,缓慢滑坐到地面,抱腿嚎啕大哭,“小乔,我失恋了,呜呜呜........”
“都怪你!......你,你陪我男朋友!!赔给我!!!呜呜呜......”
“本来好好的,你......你非要咒我,呜呜呜......你......他个王八蛋!”
乔雅蹲她面前,静默听着。
李嘉恒消失了,人间蒸发一般,租的房子也退了,周围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一周后,老师说他早出国了。
杨琪收到一笔钱,一个文档,里面有详细的消费记录。
钱没收,文档保存了。
杨琪一直住在乔雅家,每天除了出去找人,就窝在房间里睡觉,那天深夜收到文档,她立马发消息过去,对方拒收了。
“......还真是无情。”
没几天,杨永德来了。
爷俩见到彼此皆一愣,大的满头白发,小的精神萎靡,一个为钱,一个为情。
杨永德看她几秒,突然叹了一口气,拍拍女儿肩膀,留下一句:“宝儿,好好吃饭。”别的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杨琪趴在窗口,看着楼下父亲微躬的后背,眼睛瞬间湿润。
当天凌晨一点。
她躺在床头,借台灯昏黄的亮光,盯着手中名片,金色闪闪,黑色暗纹逶迤起伏,她的指尖轻轻摩擦那串号码,时缓时重。
终于,她拿起手机,拨通后放在耳边,那边很快接听。
“喂,杨琪。” 一道醇厚儒雅的声音传过来。
杨琪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应该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对方没回答。
深夜很静,静到可以听见那边点击鼠标的轻响。
“你还没睡啊?”杨琪又问。
“嗯。”
“...... 明天有时间吗?”
晏成回:“后天下午两点。”
“好。”
没讲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挂断电话,杨琪才反应过来,忘了问在哪集合,这个时间点,又不好再打过去,搜到他的微信号,头像是悬挂的彩色风铃,申请添加好友。
两分钟后,申请通过。
杨琪:不好意思,刚才忘了问,后天在哪见面?
晏成:有车去接你。
他好像同样知道她住哪,杨琪抿抿唇,保险起见,发过去一个定位,说:我在这。
那边没回复。
聊天结束。
打电话之前,杨琪上网搜了关于晏成的资讯,基本上看不到关于他的信息,百度百科能搜到名字,几句话简介,履历和照片都没有,很神秘,若非提前见过,她会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杜撰出来,想到对方的声调,杨琪微蹙眉,又转念一想,冷漠就冷漠吧,爱情都是王八蛋,能帮到亲爹,也算作为女儿的孝心。
杨琪打电话说要领证,杨永德亲自把户口本送过来,容光焕发,兴奋的说:公司到帐一笔钱,短期内都不用发愁。
他乐呵呵走后,杨琪捏着户口本,五味杂陈。
“我觉得是好事。”乔雅劝她:“还没领证,人就兑现承诺了,挺可靠。”
杨琪喃喃道:“你不觉的我像被卖出去一样吗?”
“还成吧~” 乔雅往嘴里丢一颗葡萄干,又塞给她一个,笑道:“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开启一段新的。”
“得了吧,”杨琪心如死灰,往沙发上一躺,阖上眼,“封心锁爱,卖就卖吧,起码能卖个好价钱。”
乔雅凑到身边,怼了怼她的胳膊,问:“晏总到底长咋样?网上没搜到照片,真是啤酒肚秃头男?”
杨琪微微蹙眉,回道:“还成吧。”
一天后。
“这叫还成!!!”
乔雅捏着红色小本本,指尖发抖,眼睛瞪的像一对铜铃,跟她身后吼:“ 你走的哪门子运,真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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