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没抬头。

  Alice懵了一下，见到什么？

  “钟总还没到，我在准备接待流程。”保险起见，听不懂的权当在问工作。

  “见到夫人了吗？”晏成抬眼，目光幽深。

  Alice再次咽了一下口水，领导问的好像是刚刚那个女人，但她不是杨琪啊，怎么回答，万一是领导闲着没事找的替身玩呢？杨琪年纪小，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就.......这种有钱的大老板癖好难以琢磨。

  万一回答错，那自己职业生涯还有前景吗？

  一滴汗水从额角滑下，她抬手抹了一下，职业生涯最大的考验，猝不及防就来了，比高考还让人紧张。

  “很难回答吗？”主考官一脸冰霜。

  Alice立即回：“不难，近期还没见过夫人。”不管怎么样，领导的另一半，明面上只能有一位，什么小三小五的，看到也装没见过。

  晏成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点了点头，Alice偷偷长吁一口气，

  “看来你眼力没问题。”没等她放松好，晏成下一句话瞬间又把她的小心脏揪起来，“怎么不能用在工作上？”

  “晏，晏总。”Alice小心翼翼道：“请您指示，我一定改正！”

  “刚才来汇报的那个，你手下的人？”

  Alice回想一下，说：“她是校招的新人，入职六个月，目前属于我的管理范畴。”

  “不适合。”

  Alice立即说：“她年纪小确实需要到基层多锻炼，晏总，是我考虑不周了，会尽快做调整。”

  晏成点头，“去吧。”

  Alice稀里糊涂的转身，绕一圈，就为见习生岗位问题？领导啥时候这么闲了？不对，那小姑娘到底做什么让领导动怒？

  她一脸懵，往门口走。

  “等等。”

  果然，就知道没这么简单，Alice转身笑道：“晏总，还有事吗？”

  “像吗？”晏成问。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好在有前面问题做铺垫，Alice反问：“晏总问的是刚才那位女士吗？”

  晏成点头，唇角笑了一下。

  “乍一看是有点像夫人。”Alice回道，这是真话。

  晏成挥挥手。

  Alice快速出门，小心带上门，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

  下午三点。

  杨琪才从床上爬起来，晃悠悠去敲乔雅的房门，喊道：“我点了外卖，吃不吃？”

  几秒后，里面传出一声长长的哈欠，“吃~~”

  两人陆续起床，吃完午晚饭。

  收拾收拾出门逛街，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洗漱后，躺床上玩会手机，接着睡觉，第二天又是下午起床，重复昨天的流程，

  两人就这么昼夜颠倒过了三天。

  十月八号，乔雅去学校，杨琪也没事人似的，照常上课。

  一天下来，没有任何异样。

  晏成果然是在吓唬她，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杨琪收拾书本，前一秒还在考虑今天要不要回家，抬眼就看到辅导员出现在门口。

  同学们陆续出去。

  杨琪呆坐在位置上，头皮发麻，心脏怦怦跳，辅导员站在门旁，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等教室人都出去了，他才走进来。

  杨琪起身：“导员，找我有事吗？”

  “坐，杨琪同学。”辅导员在对面位置上坐下，面色变得柔和，化身知心大姐姐，关切道：“杨琪同学，最近学习怎么样？课能跟上吗？压力大不大？”

  杨琪心里咯噔一声，手下意识握紧书本，“导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辅导员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为难，嘴巴张开几次，愣是没谁出话，越是这样，杨琪心里越慌，七上八下，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

  “今天有位女士过来。”辅导员看着她的脸色，尽量放柔声音，说：“自称是晏总助理，来给你办理......”

  杨琪咽了一下口水，眼中满是紧张。

  辅导员缓缓吐出“退学。”两个字。

  脑子嗡一声，眼前发黑，杨琪脸色苍白，身形不稳，辅导员吓得顿时起身，伸手想扶她，急声问：“没事吧？”

  杨琪摆摆手，扯了扯唇角，摇头说：“没事儿。”

  辅导员慢吞吞坐下，眨也不眨盯着她，手臂伸开护在一旁，生怕出什么意外。

  杨琪阖眼，深吸一口气，几秒后，问：“办理了吗？”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辅导员说：“是否退学要看你的意愿——”

  “我肯定不愿意！”杨琪打断他，心里送了一口气，呼吸总算顺畅些。

  辅导员笑了，“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平白无故想退学，但是......”他眉心一蹙。

  杨琪又紧张了，“但是什么？”

  “晏总的能力你知道，今天搪塞过去，改日他若亲自过来，可能就......”辅导员说的含蓄，杨琪听懂了，立即保证道：“导员您放心，我会跟他沟通，我很喜欢C大，没有半点想转学或者退学的心思。”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辅导员点点头，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收拾好尽快回去吧.”

  “好。”

  杨琪也随着起身，等辅导员出去后，她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居然来真的？？！

  眼睛干涩的难受，却流不出眼泪。

  教室内空荡荡，很静，隐约能听到回声，光线逐渐昏暗，杨琪呆呆坐在凳子上，木然的盯着正前方的讲台，这么长的时间，她脑子全是空的，什么都没想，等到彻底看不清了，她才把书慢慢放回包里，起身离开。

  脚下台阶有宽有窄，一级级下去，尽管她很小心，还是摔倒了，霹雳哐当，背着书包向下滚了几节，身体摔得生疼，她躺在过道缓了好一会儿，慢慢爬起来，捡起书包继续往前走，皮筋松了，马尾辫松松垮垮耷拉下来，随着脚步晃动，越来越松，几步路后，彻底散落在肩膀上。

  杨琪有整理，低着头慢慢走出教室。

  去往学校大门口的路上，路过的同学们纷纷回头看她，有个好心的女生跑到她身边问需不需要帮助，杨琪摇摇头，膝盖上摔破皮，风一吹有点疼，手肘湿哒哒的感觉，应该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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