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哪里知道！”

  江氏院子里伺候的婆子人数很多，但那些人都是从陌南带过来的人。

  难道容婶儿让人送的燕窝羹，亦或是清菀？

  思及此，江氏紧张地捏紧了手帕，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觉间，手心里冒出一层细汗。

  苏清菀见江氏忽然紧张起来，猜到她估计胡思乱猜起来，甚至多半猜到了自己头上，明白不能再让她胡思乱想下去了。

  “娘，大不了把院子的婆子们叫过来问话，总能知道有没有人来过元宁阁。”

  苏清菀毫不在意的模样，让江氏安下心来，女儿这么说，那就说明宋姨娘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三爷，我好疼！”

  宋香芷本还想装一装疼的，但小腹处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她赶忙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会这么疼？

  她只是吃了些许避子药而已，难不成自己怀上了孩子？

  但不可能的，前些日子她才去的看过大夫，确认自己没怀上身孕，怎不能才进是侯府，这么快就有了吧？

  可腹中痛感还在加剧，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苏志儒紧张得不行的，将宋香芷紧紧搂在怀中，也顾不上听江氏的狡辩，只等先稳住了宋香芷再说。

  江氏被宋香芷的样子，吓了一跳，奇怪她究竟怎么了，竟然会疼成这样。

  一番折腾后，宋香芷感觉有什么东西汩汩而出，形如月事，房间内也渐渐弥漫出一层血腥气。

  苏志儒最先闻到，他焦急的一把扯开的被子，就见宋香芷的亵裤上一片殷红，且那红色印记还在蔓延。

  “哎哟喂，这也太晦气了  ！”容婶儿嚷了一句，赶忙站到江氏母女身前，把这吓人的情形给挡住了。

  “不能看，不能看，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见不得这血稀呼啦的模样。”容婶儿念叨着。

  又一看苏志儒还在床榻边上瞧着呢，又催促道：“三爷，你还瞧着做什么呀？快出去吧，这么重的血腥气，你也不怕冲撞了你的官运。”

  苏志儒其实是被吓到了，他是个文官，从没见过妇人流血流成这副模样的，此时听了容婶儿的一声吼，瞬间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宋香芷赶忙一把拉住到他的胳膊，虚弱的唤道：“三爷，您救救妾身，一定那碗燕窝羹里有落胎的药，妾身才会如此的。”

  自己血流成这般模样，那肯定是流产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今日就该跟秋风一起出门的，好歹先找个大夫给自己瞧瞧，确认下有没有怀上孩子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她真流产也好，如此一来，便彻底坐实了江氏给自己喝了避子汤的事情，让她有口难辩。

  苏志儒只觉血腥气直往自己身上扑，好似要漫过他的头顶，不会真影响他的官运吧？

  他不敢耽搁，赶忙说道：“有什么话等大夫看过后再说，你先躺着，别乱动，为夫会帮你做主的。”

  说话间，转动胳膊，把手抽了出来，“秋风，照顾好你家姨娘。”

  秋风被这一声惊得回过神来，她没想宋香芷会出这么多血，是真的血？还是假的啊？她不怎么确定。

  “是、是！”秋风连声应着，扑到了床边。

  她有太多疑惑，可这时候却根本问不出来。

  苏志儒去了外间，感觉那股子血腥气似乎还包围着自己，他不禁用手在周边扇了扇。

  这一幕恰好落在同样走出内室的江氏母女眼中。

  江氏的眸色更冷了，她没想到苏志儒对自己薄情就算了，对方才还怜惜不止的是宋香芷也能如此薄情。

  心中原本碎了一地的好感碎片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再看苏志儒时，江氏眼神清明，神情上带了几分冷漠，淡然，似乎在看个陌生人。

  苏清菀也没想到父亲会信了容婶儿的话，她猜容婶儿方才那么说，多半是为了给母亲出气，不过这样也好，日后若是父亲有官路不畅的时候，都会认为是为被宋香芷影响了。

  “清菀，我们去外面吧，屋里面血腥气重！”江氏不想跟苏志儒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便拉着苏清菀去了外面院子。

  苏志儒皱眉，难怪他觉得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原来是真有。

  他也坐不住了，立刻跟着走到了外面。

  内室中，只剩下宋香芷主仆二人。

  秋风焦急地问道：“姨娘，那些血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香芷出血量太大，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眩晕，此时听了秋风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去催大夫过来，我疼得厉害。”

  秋风慌忙点头，冲出了房门，才刚出去，就看到匆匆赶来的几名大夫。

  “快，快进来，我家姨娘流了好多血，该是喝了堕胎药。”秋风嚷嚷道。

  大夫们鱼贯而入。

  苏志儒未曾想会来五位大夫，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三爷，三夫人，四小姐，奴婢怕一个大夫看不明白，就多找了几个，也不知道够不够。”

  赵家婆子跟出去，就是为了办这事儿，好在有青大他们帮忙，找几个大夫而已，简单得很。

  闻言，苏志儒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这样也好，多几位大夫总能查漏补缺，看得更明白。

  大夫们在里面忙活了好一阵子后才陆续出来。

  “她怎么样了？”苏志儒咳了一声后，颇为矜持的问道。

  “这位姨娘有崩漏之症，目前已经针灸后止住了流血，以后服用些汤药便可把丢失的气血补回来。”大夫说道。

  苏志儒一听，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

  “可是她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

  大夫点点头，“她这情形，应该是喝过堕胎药引起的。”

  堕胎药？

  苏志儒瞬间想到了那碗燕窝羹，当即命令道：“秋风，去把你家姨娘喝剩下的燕窝羹端过来，请大夫查验。”

  屋内的秋风应了一声后，便端了剩下的燕窝羹出去。

  几名大夫都一一查看过后，才纷纷说道：“里面的确含有堕胎的药物和大量导致宫寒，破坏宫体，活血化瘀的药物。”

  闻言，苏志儒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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