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兀又在太和宫外求见父亲，这已经是他被放出来以后第三次求见父亲了，按道理来说，以沈空对他的疼爱，不可能连续三次都把三年未见的他拒之门外啊。

  而且沈兀仔细观察后发现，父亲太和宫的宫人们包括太监、侍卫、宫女，除了刘公公，好像全换掉了！这太不合理了，就算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也没必要把父亲宫里的宫人全换了吧？

  沈兀回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被放出来之前，宫里爆发过一次瘟疫，死了三百多人，其中太和宫死的人最多，皇兄为了以防万一，就把太和宫除了刘公公外剩下的宫人都遣返回原籍了。

  但沈兀觉得十分不对劲啊，瘟疫是无差别攻击的，为啥死的三百多都是身份卑微的宫人，而宫里的王子皇孙，乾国宗室，一个都没死？

  要是放在旁人眼里，估计会说沈氏皇族有天命加身。但沈兀他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天潢贵胄，从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是的，这个时空的中原皇族都不信鬼神，求神拜佛只是为了用宗教控制民众的思想。只有突勒这种游牧民族的皇室成员才信这种东西。）

  加上，父皇连续三次不肯见自己，沈兀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去找生母柳太后商议，想暗中调查此事。

  柳太后听了沈兀的分析也觉得有理，决定帮助儿子调查此事。

  只可惜，太和宫的防卫自从爆发瘟疫以后一直都很严密，柳太后和沈兀一时也没办法派人潜入调查，他们也只好从长计议。

  另一边，楚国的战事异常的顺利，沈光亲率二十万大军很快就击溃了楚国边境早已疲惫不堪的楚军和张天明派来增援的齐军，一路向楚国都城推进。

  沈光还是老样子，严禁乾国将士对占领的楚国城池内的百姓烧杀淫掠，违令者斩。

  楚国百姓见乾军军纪严明，对他们秋毫无犯，加上确实是楚国先动手打的乾国，这事他们理亏，因此他们也没有大规模的激烈抵抗。

  很快，乾军就即将抵达楚国寿春。

  张天明浑身是土，满脸是烟熏过的狼狈样，踉踉跄跄的跑回了楚国皇宫。

  白凝嫣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我军败了，对吗？”白凝嫣说这话时似乎咬着牙，语气里透露着不甘和愤怒。

  张天明上气不接下气的表示：“乾军的战斗力太惊人了，我从梁国带来的军队全拼光了，要不是弟兄们拼死掩护我，怕是我也回不来了。”

  （沈光：“屁话，也不看看我们乾军平时的对手是谁？战斗民族突勒啊，我们平时动不动就和他们发生小股摩擦，军队的战斗力自然而然的就上来了。你们周边又没啥能打的异族。”）

  白凝嫣：“乾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对吗？”

  张天明：“慢则一个月，快则十日，乾军就能抵达寿春了。嫣儿，卢昭大人已经带着自己府上的府兵去前线增援了，咱们趁乾军还没打来，赶紧和其他朝臣商议一下，逃离寿春吧。”

  白凝嫣的神情满是绝望和失落：“朕，十六岁即皇帝位，至今，在位已有十三载，这十三年来朕励精图治、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按照常理来讲，朕就算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起码也会是一个名垂青史的中兴之主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朕会变成一个亡国之君啊！朕不明白！朕也不甘心！”

  越说到后面，白凝嫣的语气就变得越疯狂。

  张天明此时却没有看出白凝嫣的不对劲，还在继续苦劝白凝嫣：“嫣儿，别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迁都，逃离寿春啊！”

  白凝嫣抬头看向张天明：“迁都，哈哈，朕能逃到哪里去？寿春已经是我大楚最坚固的城池了，当年朕曾经凭借寿春的坚固抵挡梁国三十余万大军八天八夜不间断的围攻，但现在，你居然劝朕弃城而逃？”

  张天明察觉到白凝嫣语气不对劲，有些心虚后退几步。

  白凝嫣见他这副德性，心里也是一阵作呕，自己怎么就嫁给了这种胆小鬼，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不说，现在还要劝自己和他一起逃跑？

  白凝嫣越想越气，取下剑架上的宝剑，拔出剑来，一步步逼近张天明。

  张天明语气慌乱：“嫣儿，你这是做什么？”

  白凝嫣：“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和朕一起死守寿春或者……死！”

  听到这句话，张天明也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tnnd，老子为了你楚国，把所有的老本都搭进去了，现在我好心劝你迁都保命，你居然想让我和你一起留在这里送死？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如取了你的项上人头给沈光当投名状。”

  想到这里，张天明一边卑躬屈膝的表示自己愿意和白凝嫣留下一起守城，安抚她的情绪。一边缓缓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紧紧攥在手心里，并缓缓向白凝嫣靠近。

  在注意到白凝嫣的防备有所降低之后，低着头的张天明眼神陡然一狠，而后猛然拔出匕首，直冲白凝嫣而去！

  这一刀要是砍中了，白凝嫣必死无疑！

  结果下一刻，张天明的人头就滚落到了地上。

  白凝嫣撕下自己衣袖的一角，擦拭着手中宝剑上的鲜血，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口：“恶心的垃圾，败类。”

  接着，她又走出宫殿，一路小跑着前往城墙处，命令士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加固城墙，她要在寿春城，和乾军做最后的较量。

  仅仅八天后，没错，只有八天，比张天明预估的最短时间还少了两天，乾军就已经抵达了寿春城下。

  身穿明黄色盔甲的沈光骑着马走在乾军的最前方。

  他并没有直接下令攻城，而是命令传令兵们向寿春城大喊，向白凝嫣表达自己的想法。

  “白凝嫣，投降吧，你大势已去了。只要你投降，朕可以保留你们楚国的宗庙香火牌位。自从清朝灭亡以后，我中原百姓已经在战乱中度过了563年，难道你不希望天下早一天统一，中原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白凝嫣命令城墙上的传令兵们回话。

  “乾国皇帝陛下的话，朕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朕是大楚的皇帝，若不战而降，那朕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我大楚十一位先帝啊？您的好意朕心领了，但我大楚皇室，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人！”

  沈光见此也不再勉强，而是命令传令兵们传了最后一句话：“好吧，不过在朕攻城之前，朕打算送还给你一个人。”

  白凝嫣有些纳闷：“送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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