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余缦往事
有芳华在身边,剑秋就有恃无恐多了,毕竟青鸾的修为,跟芳华比起来,只怕还差上一大截,但是她一向喜欢玩阴的,所以她也不得不防。
想自己一介神女,活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了!
剑秋也曾想过要不要在芳华的陪伴下上蜀山,可是一想到洛辰逸那防备的眼神儿,她就焉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下,等凤天回来。
在客栈里坐了大半上午,剑秋瞅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女鬼,百般无聊:“喂,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我不叫‘喂’,我叫余缦!”
轻声细语和那浅慢的动作,无不体现出,余缦曾是大家闺秀。
“好吧,缦缦,你是怎么死的,青鸾怎么会找上你啊?”剑秋原本对这些不好奇的,但是早上芳华出去的时候,曾说让她乖乖等他回来,没办法,她便在这客栈里一坐就是一大上午。
“我……我本到了出阁的年纪,可我爹一向是喜欢门当户对的,原本我也觉得这没有什么,毕竟我身为爹爹的女儿,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再正常不过,可是那年花灯节……”
余缦神色迷茫而又向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青涩相遇的时光。
“小姐……小姐,我们这要跑出去,真的没有关系吗?”身边的小丫环一直在咋咋呼呼的,那神情上写满了惊慌与害怕。
“没事的,不过是个花灯节,出来玩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余缦浅浅一笑,温柔婉转,俏丽的眉目仿佛染了月色,流光华转,迷了旁人的眼。
低低的声音带着安抚,小丫环很快平静下来,噘着嘴跟在她身后:“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回去会挨骂嘛……”
“嗯,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只要别太晚回去,也没有关系……”余缦那温柔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余缦十分开心,显然,她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姑娘。
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小镇通往别处的那座相思桥,充满了祝福,看着桥上的人来人往,余缦十分心动,或许在这里,会遇到人生中的那一个他!
而念头划过,却不想一语成缄。
很俗套的故事,亦是很俗套的开头,不过是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拾了她的锦帕,低眉浅笑,温文尔雅的归还。
余缦只觉心如擂鼓,没有任何来由的,说她轻佻也罢,说她草率也好,总之,她就对他,一眼定情。
“他长得很好看吗?”剑秋看着余缦那向往而痴迷的神色,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谁料余缦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只是那股儒雅的气质,让我折服,忍不住倾心于他。”或许爹爹帮我物色的人,比他出色百倍,千倍,可她的心里,却早已住下一个他。
“那……后来呢?”
“后来……”
余缦的神色蓦然开始痛苦起来,伤痛划过双眸,灼伤她的心。
之后的事情,便如那戏折子中的情景一般。数次的见面,游玩,终于让家里人知道了……
“缦儿,去哪了?”
刚一回屋,便见得自家爹爹一脸强压怒火的样子,坐在厅堂之中,余缦心中“咯噔”一下,心知不好。
还未开口,便见人上前押了自己身后的小丫环:“既然小姐不肯说,那你说!”
小丫环害怕得拼命摇头:“老爷,小姐只是出门散散心,并没有旁的事情啊……”
“没想到你居然还死鸭子嘴硬,我养你在小姐身边,算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语末,便示意下人将她抓起来:“给我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给她送吃的!”
“爹,不要啊!”余缦顿时大惊失色,扑上前去拉住余老爹,自家爹爹的性子,她也明白七八分,若不是手上有证据,只怕也不会将事情决定得如此斩钉截铁。
“不要?”余老爹气得一把挥开余缦的手,食指颤抖的指着她:“你把我们余家的脸都丢光了,还好意思说不要!爹爹素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当作耳旁风吗?”
余缦生性柔弱,根本不知如何为自己辨驳,只得眼睁睁看着下人将自己的贴身丫环带走,而她自己,也过上了被禁足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名俏丽的女子,十分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日日饮泣又有何用,你的柳云公子并不知道你如今所受的苦楚,还日日在那相思桥上独自徘徊,等待着你的出现。”
“不过,花无百日红,如今已过月余,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耐心来等你……”看着余缦那惊愕伤心的脸,她继续说道:“但也有意外的可能,或许他愿意继续等你,只是他的父母,怕是等不起了。”
“你是谁!?”余缦虽然急切的想见到柳云,但是却也没有被冲昏头脑,只是防备的看着对方,心中却是急得火急火燎的。
如今她被禁足,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柳郎,她的柳郎,还会等她吗?
“我自然是受了那位柳云公子所托,不然,我怎么会找上你!”女子掩唇,低低的娇笑:“我叫青鸾,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过,我却是唯一可以帮你们在一起的人!”
“我……”余缦别过头,将来的处境,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若是真的随柳云去了,只怕余家,自己再难回,而且父母年事已高,膝下只余她一个女儿,万般的不舍,到头来,成了她决定的绊脚石。
“你爹是铁了心不会让你跟柳云公子在一起的,他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而那适不适合你,只有你自己知道,好了,话我先说在这里,我明日这个时候,再来看你!”说完,青鸾冲她低低一笑,转身离去。
余缦无力的萎顿在桌边,心中思绪纷乱杂陈,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柳云,她觉得,不管选哪一边,她都痛苦,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却不料,这一决定,还真是要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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