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吗，这些事情都是我做错的事情，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何必牵扯到我家里的人，他们都不知情。”

“对于之前的事情，都不知道。”

秦斯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我几眼，才说道。

每个字都缓慢，和他当初授课时候一样，平和温柔的像是掏心掏肺的专门为你说的真心话一样。

他身上穿着的是浅色系的衣服，干净如斯。

腰板挺得永远都是很直，有细微的洁癖，对待任何的事情都是一丝不苟，嘴角也是喜欢带着习惯性的弧度，看着平易近人而温雅。

而这种温柔的气质，加上本来他就隽秀好看的五官，更是加分。

不然的话，当初我们那个班，也不会有好几个含春的少女，对着他带着幻想，这种温柔而帅气，还看不出年纪的大叔类型，在电视剧中都备受宠爱。

更别说现实中了。

现实中的毛头小子，甚至都没几个长得很好看的，也没几个身上能带着这种岁月沉积下来的气质的。

其实说起来，我当初也是怀着那点心思的，尤其是在女生之间不停地听到那种打趣，后来的发展算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

不是多么的出人意料。

我无数次的去回想，哪怕不想回忆这些，还是自虐一样的笔者自己回忆，若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选择这样吗？

答案依旧是如此。

这是劫，避不开的。

“他们不知道？”

我垂眼，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样的话，重新的把面前的杯子拉回来，又喝了一口。

和刚才一样的酸涩和苦涩，一同的冲上来，把我的脑袋冲的清醒的多。

我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你是想要让他们知道吗，可是琅钧知道啊，不然的话我哪能那么容易的重新攀上新的高枝？”

后半句，我自嘲的说，依旧是看着他的脸，每个字都说的轻柔。

时间久了，别的倒是没发现磨平，唯独我的忍耐和控制情绪的本事，倒是真的见长了。

在说起这样的话题的时候，我都能很平静的像是局外人一样，微微的感慨的语气说道。

冷静下来了之后，我才更清楚，如何才能逼疯了秦斯，不需要很刻意的刺激，只需要故意的戳到他刻意避开的话题，他的脸色就会顿然的变化。

饶是语气平淡的不像话，可效果却基本没什么折扣。

我要的就是这样。

他没说话，但是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不怎么好，我刚才喝的那口柠檬水，现在舌尖还麻麻的，整个口腔都是酸酸的。

没说话的，我就歪着头，说道：“怎么了？你是想要让你家里的人都知道，还是想要跟你妻子摊牌？”

这些话，我几乎没说出声音来。

只是微微的张了张嘴巴，声音很轻，几乎是靠着口型来的。

但是我相信，秦斯绝对是能看懂的。

毫无疑问。

当然，的确也是这样。

几乎是在我说完的一瞬间，秦斯的脸色就变化了好几次，很多情绪是我描述不出来的，饶是能感受的到这是什么情绪，可却不是简单的能用语言描述的。

总归不是什么好情绪，就对了。

不愧是秦大教授，也没让我失望，我次次挑衅，的确也是次次如意，但是秦斯的调节能力却是很好。

比我想象中的调节的还要快。

只沙哑着声音，手臂都撑在了桌面上，俊秀的脸上，还是带着一层的疲惫，说道：“好好说话不好吗，小枳。”

原本我竖起浑身的刺，几乎是全副武装的来准备应付他。

哪怕他万箭穿心而来，哪怕他嘲讽锐利，也都伤害不到我半分，却没想到他会叹息的说出这样的称呼。

缱绻而带着沉倦的从他的唇间出来。

悠悠的落下，却惊起来了千层浪。

我甚至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回到了当初的时候，他还会温柔的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温柔的叫我。

这么一叫就好像是一辈子。

而现在看起来，的确是恍如隔世。

陌生的让我很久从从回忆里提取出来这样的记忆，可身体却比我的脑子做了更快的反应，听到这称呼的时候，就一股情绪像是电流，骤然的袭来。

我的身体都忍不住的坐直了。

本来还懒散的托着下颌，现在也把手臂放下，压着声音微微的凑前，嘲讽的说道：“不是说要有师德吗，这是一个老师该说出来的话，并且这样的名字也是你能称呼的？”

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冷静，想着下一步的棋或者是如何更加的刺激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从骨子里是从内心深处带来的愤怒情绪。

是了，我对他的怨恨和埋怨从未停止过。

“可你不还是对我下不去手，这是为什么呢？”

秦斯一反常态，却没避让也没说别的，还是保持最开始的样子，看着我。

金丝眼镜后，那双眼睛里，温柔沉沉的宛若汪洋大海，稍微不注意，就会失去警惕，溺死在其中。

之前我已经败在这里过，也亲身的感受过绝望和痛楚。

现在不想继续重蹈覆辙。

这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一瞬间的失态，我狠狠地掐着手心，才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来。

秦斯还在看着我，说：“你还是放不下我。”

这话，他还真的说的出口！

我冷嘲，“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放不下，是有魅力还是有本事，还有天生带着一张讨喜的脸？人民币都没你这么张狂，你哪来的自信？”

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那么回事了。

我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是决定了斩断之前，决定了如何报复他，那么就算是短暂的动摇和迷茫，也不能改变了我最初  的决定。

就算是这是一条死路，就算是以后会后悔。

可至少这一刻，我不后悔。

“我知道之前是因为我的问题。”秦斯不像是之前的作风，而是很平静的看着我，跟我说：“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重新开始呢？”

他一直看着我，一恍惚，眼前的人似乎还是那曾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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