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不是被困于这片空间当中么？”

其实左风的心中远比幻空要更加好奇，只不过他刚刚有些失神，反倒是让幻空抢先问出了他内心当中的疑惑。

只是九黎给出的答案，让左风感到有些意外，所以这一次他抢在师父前面向九黎提出问题来。

这一次轮到九黎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搞不清楚左风为何会这样的判断。

左风光是从对方的眼中，便已经读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所以他便将之前凤离曾经将一部分散碎记忆交给自己，被自己整理后大概知晓了一些当年之事。

听到左风的解释，九黎也微微一惊，看向凤离的眼神时明显多了几分关心，不过它能够感觉到，凤离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仅有的一点担心也慢慢被放下了。

九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这才耐心解释道：“其实我和孩子的父亲，当年是因为触犯族规，被凤雀一族判处极刑。而当时我已经怀有身孕，便和孩子父亲冒险闯入我族大凶之地，从而从我族栖息之地逃了出来。

之后我族派出的执法队，用秘法寻找到我们的踪迹，又一路追杀我们。本来我们两个必死无疑，可是却意外的被一位神秘人所救。”

话到此处九黎顿了顿，虽然没有详细介绍，可是从其目光中的崇敬之色，便不难看出它口中的那位神秘人，绝对是一位实力极为恐怖的强者。

九黎又继续介绍起当年之事，“我们凤雀一族很少与外界联系，所以我们对于各方族群来说，都属于极为神秘的存在。”

这一点左风虽然没有绝对的发言权，可是连幻空都从未曾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便足可以证明九黎所言非虚。

现在的左风和幻空，已然彻底沉浸在九黎所讲述的故事中，便将心中的疑问暂时压下来，听对方继续讲下去。

“那位神秘强者，不仅对我们凤雀一族很了解，同时也知道凤雀一族的执法队，拥有在极大范围内锁定同族血脉气息的能力，这便是我和孩子爹，知道没有能力逃走的一个重要原因。

结果那位神秘强者，却告诉我们，他有办法让我们活下来，但是为了活下来，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听九黎的讲述，想来当初九黎应是听从伴侣的建议，最终选择了与神秘人进行“交易”，从而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我想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我们为了活下来，为了让孩子能够顺利降生，所以愿意付出代价。”九黎一边回想过往，一边娓娓道来，“本来我们以为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事实上神秘人口中的代价，我们完全能够接受。”

九黎目光缓缓在周围扫过，然后才继续道：“他让我们以本族的天赋技能，帮助其稳定这片空间，对于我们来说这本身并不难，只是却要被困于这片空间当中。虽然这样会失去自由，可也彻底与外界隔绝，也不用担心执法队，通过血脉气息锁定我们两个的位置。”

其实在讲述当年之事的时候，九黎还是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好像在讲诉别人身上的事情一般。

可是接下来，它继续讲述的时候，能够明显感受到其情绪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一切都过得太平静，平静到我已经忘记了危险，结果忽视了对于凤离的照顾。”

它在讲述这一段事情的时候，已经特意收敛了部分精神力，从而不让凤离听到。至于凤离好像也大致猜到了母亲要讲些什么，便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在凤离为当年之事懊悔不已的时候，却不知道母亲从未曾怪过它，甚至是将当年的过错都直接揽到自己的身上。

九黎继续讲到：“同大多数强大的兽族一样，蕴育后代并不容易，不仅受孕非常困难，怀孕的时间更是长的惊人。听闻你们人类孕育生命在二百八十天左右，而我们凤雀一族，最少都需要三十倍以上，也就是说起码要在二十年以上，这还是一切都非常顺利的情况下。

当年闯过我族大凶之地，又与执法队多次激战，本身消耗非常大。虽然脱险后生活安定，我也尽量调整恢复，可是孕育凤离还是用了近百年的时间。”

听到这个数字，左风和幻空都明显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凤雀一族的孩子竟然可以在母亲的身体内孕育百年之久，也由此看得出来凤离对于九黎来说多么的重要。

“正因为这孩子得来不易，所以从其出生之后，我对其便特别的宠溺，也很少对其加以管教。毕竟我们生活在那样一片封闭的空间中，让我们也放松了警惕。甚至渐渐遗忘了，当年那位神秘强者的提醒。

我想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凤雀一族有能力稳固这片空间，以及构建这片空间的阵法，同时也有能力破坏这片空间和阵法。

凤离也完全是出于好奇，偏偏它从出生的时候便具备了破坏这片空间阵法的能力，这才有了后来的那场意外……和悲剧！”

九黎传音到这里的时候，整个情绪也都变得十分低落，显然它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伴侣。

凤离因为好奇，打破了空间导致了幽魂兽的暴动，特别是一只幽魂闯入进来，对当时还是幼崽的凤离下手，最终酿成了一场悲剧。这些左风从记忆中读取到的内容，当然一点不差都告诉了幻空，因此倒是不需要九黎再去讲一遍。

毕竟那场意外，已经成为九黎心中永远也修复不了的“伤疤”，也饱含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也就是说对于当初那个神秘强者，你并不了解？”左风忍不住追问道，他也不希望九黎一直沉浸过往的痛苦情绪里。

九黎非常干脆点了点头，回答道：“容貌、年纪，哪怕就是其身形都无法看清楚，自然也无从分辨男女，名字和来历就更不知晓了。”

看九黎回答的这般干脆，若不是它对于那神秘强者当真完全不认识，便是它早就想好，决不能将那神秘强者讯息透露给任何人。

左风一时间也无法判断，九黎是不愿说还是真的不清楚，略带失望继续问道：“那么你对于这片森罗空间，也完全不了解？”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九黎这一次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最后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后，这才传音道：“我听说过‘森罗空间’这个名字，似乎与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有关。这片空间当中，似乎隐藏了许多的秘密，我并不是完全了解。”

这番话倒是让左风隐隐能肯定，九黎对于当年的神秘强者，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很可能因为某种限制或约定不能将相关信息告诉别人。

左风现在反倒将那神秘强者放到一旁，因为从刚刚九黎的话语中，他获得了更加重要的两条消息。一个是“与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有关”。另外一个是“我并不是完全了解”。

这第一个关键的信息，让左风感到吃惊地方，就是按九黎的说法，它似乎并不认为大家如今所处的这片空间，就是森罗空间。

而第二个关键的信息，便是九黎所说的“不完全了解”，这话如果反过来听的话，完全就是“我知道很多信息”。

刚刚还让左风感到有些灰心，结果这一下子就得到了两个重要消息，让他瞬间又兴奋了起来。

这种时候既不涉及到生死大战，又不涉及到存亡危机，幻空便不想轻易插手，将眼前事都交给左风来处理。

他们师徒之前，不知不觉间，已经再次回到了原本的相处方式。左风独立去解决问题，而幻空只是默默观察，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幻空会出言提醒或稍加引导，让左风注意到自己所遗漏的地方，若是不重要的事情，幻空会在事后再去加以点拨。

这样做的好处，除了能够不耽误事情的同时，还能够促进左风的进步，另外还能够让左风对外树立自己的威信，增强自己的信心。

毕竟左风还要建立自己的宗门，那么左风的形象和威信，也是不能忽视的一项。

“刚刚听前辈您所说，以您的判断，这片空间并不是森罗空间？”

“我并不清楚森罗空间是什么样子？”九黎刚一回答，就让左风心头一沉，只听九黎又继续介绍道：“只是当初那位神秘强者自言自语时，我听到过他提起了森罗空间，可究竟什么是森罗空间，我却丝毫不清楚。”

左风脑子转得倒也快，他略一犹豫，马上便向九黎追问道：“前辈你们之前不是一直被困在这一片天地当中么，可从你刚刚话中之意，我怎么听着好像你对于包括外面的那些空间都有所了解。”

看到左风那一脸认真，同时又急不可待的模样，九黎的眼中也不禁露出了笑意，马上就回答道。

“我们一家之所以留在这片天地，最重要的一个使命，便是稳定这整个的空间群，如果一点都不了解，那还真的很难办。”

“空间群？”左风想不到，自己和幻空所认为的“森罗空间”，在对方口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名字。

“对啊，由许多空间组成的空间之群，当然就是空间群了！”九黎理所当然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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