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为周安而来
武云照是在开元365年离京的,他自幼崇尚佛法,品行端正,但性情过于平和,过于悲悯……其实他本有机会被封为太子,成为王朝储君。
女帝同父同母的亲大哥,太子武云庄,是在364年被废黜太子之位的,当时神都女帝本有意立武云照为太子,但当时武云照已经有出家为僧的打算,神都女帝只好作罢。
365年离京,在神都女帝的安排下,武元照前往千年古刹白驹寺出家为僧,并拜师白驹寺主持妙严法师,成为其关门弟子,法号“青无”。
妙严法师肯收他,自然离不开武云照的皇家出身,也离不开当时大内总管康隆基的从中说和。
康隆基与妙严法师,也算是故交了。
其实仅就白驹寺来说,自是无法违背圣命的,但妙严法师乃天下第一宗师,其江湖地位江湖声誉都是天下之首,神都女帝也不好强逼他收自己儿子为弟子。
康隆基从中说和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武云照也确实是入了妙严法师的眼。
之后,神都女帝加封妙严法师为“护国圣善法师”,封武云照为“云安大德法师”。
女帝见了青无甚是激动。
正常来说,假若是妙严法师一人前来,女帝必然对他会有极高的礼遇,绝不会有任何忽视。
但现在,比起妙严法师,显然是青无更引她关注。
“圣上,莫失了威仪。”周安与妙严法师招呼过后,便在后面提醒女帝。
女帝吸了吸鼻子,放开了青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又道:“皇兄请,大师请……”
将两人请入乾元殿,女帝又下令赐坐上茶。
精力了最初的激动,女帝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开始她还朝着青无问这问那,毕竟八年没见,朝廷、皇家、天下,皆有大的变化,物是人非。
不过,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妙严法师身上。
女帝更关注青无,是因为青无是她二哥。
但实际上,妙严法师才是主角。
他突然自青州而来入京,只要消息传开,必然引得天下侧目,妙严法师是很少离开白驹寺的,他不动则已,一动,便会吸引全江湖的目光。
“不知大师入京,所为何事?”女帝问的直接,她是皇帝,她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贫僧听闻圣上您身边,大内总管周安,在越山力挫江湖各路英豪,内修入得天罡之境,引天地法相生,此乃天下幸事,贫僧特来拜会。”妙严法师不紧不慢的道。
女帝一愣。
竟然是来找周安的!
站在女帝侧后方的周安也是很意外,挑了下眉。
找自己干啥?
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将来能入天人,他就来抱大腿,他不是那样的人,若说想与自己“煮茶论道”,那更是胡扯,不是周轻看了自己,他是真没资格跟妙严法师胡咧咧。
妙严法师的年龄要比康隆基都大,在江湖上的辈分更是高的吓死人。
他身为天下第一,那他对武道的理解,自然也是天下第一,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不考虑月皇后的话……
他还是一个佛法高深的老和尚,无论是对人心还是人性,亦或者是世事百态,跟他讨论,肯定是说不过他的。
直觉告诉周安,这老和尚,有事!
“大师言重了,咱家一人之事,又怎能算天下之幸?”周安开口连道,“大师亲自来访,却是折煞咱家了,以您与皇家的关系,只需知会一声,咱家便会前去拜访……您不远千里而来,让咱家甚是惭愧。”
妙严法师当然跟皇家有关系。
他是女帝哥哥的师父。
“周施主不必过谦,你之天资,已是千年唯一,自有东乾一朝以来,这天下便生武道衰败之相,三百余载,再无天人者,而施主你,将挽武道于末微,武道当兴,天下当兴,自是天下之幸事。”妙严法师淡笑平和道。
周安没追问,武道兴与天下兴究竟存在怎样的逻辑。
因为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妙严法师到底干嘛来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影响,他若来找周安,没什么事情,就是来拜访一下周安,那对江湖的影响可就大了,鬼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猜测传言。
所以他得有事。
只要有事,江湖人才不会乱猜。
几人正说话。
乾元殿偏门开了,一群太监宫女送餐进了大殿,将各种美味摆在新换的餐桌上,虽是美味,却都是素食,皇帝是不会照顾其他人的口味,而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的,这次显然是一个例外。
“皇兄,大师,朕已叫人备好素斋,请……”女帝起身道。
席间非常安静。
因为和尚吃饭是不说话的,对他们来说,吃法也是修行。虽说和尚的规矩对女帝是无效的,其实对谁都无效,和尚是律己,倒是很少用自己的规矩去约束他人。
但,女帝对妙严法师甚是敬重,所以不想坏规矩。
她虽然也会跟周安说话,却不会跟妙严法师与青无说话。
饭后。
青无与女帝在乾元殿中叙话,两人毕竟是亲人,哪怕现在一个是和尚一个是皇帝,血浓于水,叙叙旧是必须的,而且不需要其他人在场陪着。
已经给妙严法师安排好了住处。
就是周安所住的乾礼宫,乾礼宫也很大,周安的宁安苑不过是一个院子而已,还有很多宫苑。
周安亲自为妙严法师引路,带他前去乾礼宫落脚。
夜色浓稠。
周安与妙严法师穿行过凉亭,行入树荫下的小路,见四下无人,周安便开口道:“大师,您究竟为何而来?”
“贫僧是为施主你而来。”妙严法师道。
这话,跟没说一样。
“所为何事?”周安斜眼看妙严法师问。
“为天下苍生!”妙严法师声音依旧平和。
“哦?”周安挑眉一笑,“大师,您未免太高看咱家了吧?为天下苍生,您应该去找圣上说明来意,而不是与咱家说这些……”
“又有何不同?”妙严法师淡笑,眼神中都含着笑意,望着周安。
“当然不同,圣上贵为天子,乃是天下之主,咱家,不过是圣上身边的奴才……”
“你们既已情投意合,周施主又何必看低了自己?”妙严法师道。
周安霎时间停下脚步。
情投意合?
你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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