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公子昨天晚上回来在王爷书房说了一晚上话，回来也是早晚的事，小姐，只要大公子回来了，您和肚子里的孩子算是有了保障。”婢女说。

这些日子她也看的明明白白，这慕王妃表面上说是帮着自己小姐，实际上就是在利用，他们都等着自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出声后验别是不是慕家血脉。

虽然慕家这件事上做的不低调，可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家小姐不检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和慕家大公子发生了关系。

那慕家大公子是什么人，虽不是花丛中的浪荡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岁离家出走，至今不肯归家，如果不是运气好攀附上了当今太子殿下，说不定现在孩子李家村当守门军呢。

张秀婉脸色不好，蜷缩在水袖下的手指屈成一团，她这个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她绝对不能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备车，我要出府。”

婢女意外：“小姐，你如今怀着身孕，养胎才是要紧事。”

“费什么话，我说出府就出府！”张秀婉瞪她。

婢女不敢有微言，出去唤人备马车。

……

马车缓缓停在顾府门口。

婢女扶着张秀婉从马车上下来，担忧的问：“小姐，您怎么来了顾府？”

张秀婉穿着一袭单薄的罗裙，鬓发上未带珠钗，面色憔悴，小腹微隆，一下来就吸引了一众围观人。

“这是谁？怎么停在顾家门口？”

“不知道，不会是顾家大人哪个外室吧。”

有人哄笑。

是了，自从唐棠和顾昶搬回上京后，可不就是上京老百姓眼里的乐果，啥时兴的笑话都和顾府有关，偏偏住在里面的两个理事人和看不着听不到似得，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小姐，我们回去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婢女脸上有些挂不住。

怎么说，她家小姐也是官宦人家出声，何曾被这些人围观过。

张秀婉拢了拢鬓角散发，神色紧绷，不置一词。

她如今是彻底豁出去脸面了。

张秀婉噗通跪在顾府大门口高喊：“张府张氏特来拜见大娘子！”

张秀婉爆出了自己的姓氏。

这下围观群众就明白了，这位哪里是顾大人外室，分明是那位被夺了位置，凄惨可怜的青梅竹马。

“这就是顾大人幼时青梅竹马？”

“堂堂官宦人家竟然对着一名农妇下跪，实在是有辱斯文！”

“听说这张姑娘还怀了顾大人的孩子，算是情根深种。”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婢女羞愧的抬不起头，只能陪着张秀婉一同跪着。

门口小厮见事情闹大了，连忙到府里去通传唐棠。

两个孩子离开后，唐棠便觉得府上冷静了不少，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夏荷冬霜看着直担心。

见王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连忙上前询问：“王管家，怎么了？这么着急。”

“冬霜姑娘，夫人呢？”王管家急的不行。

冬霜压低了声音：“小少爷和小小姐离开，夫人心情一直不好，如今刚刚睡下，王管家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别……”

“哎呦，冬霜姑娘，老奴既然找来就不是小事，你快去通知夫人，就说是慕王府的张家姑娘正在门口跪着呢。”

“慕王府张家姑娘？”

对这个名字，冬霜也听过，上京大街小巷中都流传着张家姑娘对慕家大公子情根深种，不惜名节去土匪山上陪着大公子半个月，这回来以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孕，据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大公子的。

冬霜看向夏荷。

夏荷点点头进屋里通报去了。

“夫人，张家姑娘正在门口跪着，我们……”

“夏荷，你去门口传话，就说张家姑娘的这碗茶我喝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慕家种都未可知，让姑娘自重才是。”

唐棠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王管家和冬霜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到了。

夏荷应是。

正欲出去时，唐棠叫住她：“等一下，带点郎中和粗使婆子，切记要将这张家姑娘完好无损的送回慕家。”

夏荷：“奴婢明白。”

唐棠这是怕张秀婉在顾家门口上演一出自杀戏码。

夏荷出去后在院子中点了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大门口。

此时，顾家大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

心莲见顾家门终于开来，抬头望过去，结果出来的竟然只是一名婢女。

夏荷目光落在主仆二人身上，冷笑：“张姑娘既在孕期不是府上好好养胎，闹到顾家是何意思？”

张秀婉惨笑哀求：“姑娘何必明知故问，唐姑娘是圣上亲自定下的大夫人，我即便怀着大少爷的骨血也是没了指望，我也不求其他，只求唐姑娘能喝我一杯茶水，算是给我肚子中孩子一个交代。”

夏荷嗤笑：“张姑娘这杯茶我们夫人可喝不敢喝，且不说大人心中并没有张姑娘，就说着肚子里的孩子，单凭姑娘空口白牙的说是大人血脉就是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夫人想来更清楚。”

“你！欺人太甚！我家小姐肚子中自然是慕家骨血！”心莲护主心切，怒声反驳。

“奴婢只是一介粗人没读过书，可也知道纲常伦理，张姑娘不顾名节只身去土匪山，谁知道在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这肚子中是哪个土匪的孩子，姑娘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四书五经也是读过的，未婚先育不说又堵在主母家门前闹事的行为，是一名官宦小姐能伺做出来的事吗？”夏荷冷嘲，嘲讽完了之后，对着张宛月福身赔礼：“姑娘莫怪，奴婢心直口快，却句句是肺腑之言。”

心莲大怒：“你！官家小姐岂是你一个奴才能编排的！”

张秀婉被夏荷一通话说的脸色苍白，身子一抖，虚弱的不行。

心莲担心的过去搀扶她：“小姐您没事吧。”

张秀婉摇头苦笑，虚弱道：“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我虽只身去了土匪山，却也是清清白白，当初若非王爷和家父定下婚约，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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